“無知小兒口出狂言?!苯鹱转{笑著搖了搖頭,“誰與你說取我骨血可保人族萬世安平?”
“國師蚩離。”
“蚩離?”金鬃獅瞪大了眼,“孺子不可教!”
突然一陣風(fēng)將季修推著往湖邊走了走,便見金色神光從金鬃獅那邊朝季修飛來,隨后將季修包圍在其中,而后又一點點隱沒在他身體里。
便見金鬃獅面色一沉,片刻后正色朝季修道,“此行回去后,你告知他前塵有誤,讓他速查。另外,他教你的術(shù)法莫要在修了,殺不了我,也取不了我的骨血?!?p> “這……”這是怎么回事,季修面上凝重,“還請您細說一二?!?p> 便聽金鬃獅嘆了一口氣,道:“取我骨血救不了人族,但是我身上藏有一物,是避禍之關(guān)鍵?!苯鹱转{不著痕跡的看了啟月一眼,又道,“光有這一物是不夠的,還須取得其余數(shù)種相合之物結(jié)陣,方能發(fā)揮作用。”
季修正要開口,又聽金鬃獅繼續(xù)道:“此非人族可以涉及之事,你不必再管。”
“人族有難,怎能不管?”
“此難危及六界,自有人管?!闭f著,金鬃獅頓了頓,看著啟月道?!皼r且,人界有非兔一族相助,你只需坐鎮(zhèn)中州平定人亂即可?!?p> “危及六界?!”眾人異口同聲。
這幾日經(jīng)歷之事可謂一件比一件離奇,同行之人來自妖界,同行之人的母親是妖,和鮫人大戰(zhàn)了一場,還見了枯葉變的大耗子……現(xiàn)在,竟聽聞有危機六界的浩劫?
“您怎說得如此淡定?!眴⒃罗哿宿鄱缘陌l(fā)絲,面上嚴(yán)肅。
“千年為契,壓制取魂,神滅世安,可保千年?!苯鹱转{聲音低沉,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壓迫感,又見他神色暗了暗,恢復(fù)了先前的輕松語調(diào),道,“既有解決之法,又何須著急。”
“取魂?”啟月露出疑惑的表情,“這浩劫是由活物引起,還是……以活物性命渡劫?”
便聽金鬃獅輕哼一聲,并沒有正面回答啟月的問題,冷聲道:“不過是上面的人犯了些錯,連累六界罷了,皆是些虛與委蛇之輩?!?p> “上面是指?”
“神界?!碧峒吧窠绫阋娊鹱转{一臉不屑。
啟月正想追問,卻看見天空中一道暗影向金鬃獅的方向飛去,只聽空中傳來“哎?!哎哎哎——”的幾聲叫喚,黑影身上掉了個什么東西下來,聽得“撲通”一聲,如鏡般的湖面泛起了水花。
見狀,金鬃獅往湖邊探了探,啟月幾人凝神觀察著湖面。突然一個腦袋在金鬃獅附近的湖面上冒了出來,只見那腦袋用力甩了甩水,而后游至岸邊開始手腳并用的往上爬。
金鬃獅見自己的前爪被面前這小子給沾濕了,吹了吹胡子不滿道:“哪里來的破爛小子,竟沾濕了老夫的毛發(fā)。”
聞言,剛從湖里爬出來的小子站直了身子,也不管自己身上還掛著些水草,叉著腰朝金鬃獅道:“我要是破爛小子,那你便是破爛祖宗!”
“大膽小兒竟敢出言不遜!”金鬃獅抬起前爪便要收拾面前這無禮小兒,突然見他吸了吸鼻子似乎聞了聞,而后將前爪放了放,朝那青衣的小子道:“當(dāng)真是我孫兒?”
“那是自然?!鼻嘁碌男∽优牧伺男乜?,道:“看好了?!闭Z畢便見他身上散出些許金光。
“呵!”金鬃獅翻了個白眼,“可真了不起,我的血脈竟已這般稀薄了?”想了想,又朝面前這小子不滿道:“你父親是不是討了人族老婆,好好的血脈給糟蹋成這般?!?p> “祖宗?!蹦切∽訉⑸碜酉蚯疤搅颂剑路鹋陆鹱转{聽不清一般,大聲道:“要說糟蹋血脈這事,也是您先起的頭。王室卷軸記載,您……”
面前的小子正說著話,金鬃獅飛快的看了啟月幾人一眼,臉上有些掛不住,只見金鬃獅抬起前爪輕輕一踹,將面前的小子踹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接著“噗通”一聲,便見那小子又飛進了水里,只不過,這次落在了相里兄妹這邊。
見那小子落進了水里,金鬃獅抽了抽嘴角,小聲嘀咕道:“竟敢在外人面前揭我老底?!?p> 嘩——
湖面又冒出個掛著些水草的腦袋來,見狀,相里霜上前伸出手想要拉他一把,不想面前這小子握住了手之后卻遲遲不見動靜。相里霜無奈抬眼向湖里的人看去,卻見面前之人已將面上的水草渣滓都拂去了正含笑看著自己,雖劍眉星目但稚氣未脫,一臉天真爛漫,生得精致極了。
“你……”相里霜正想催促水里的人快些上岸。
便見水里的青衣小子笑意更甚,喜道:“你是誰家的玉娃娃,做我老婆吧?”說完,便見他一臉期待的看著相里霜,眼中好似閃著星光。
“真不巧?!毕嗬镅咨锨澳笞×宋罩嗬锼环诺哪侵皇郑瑢⑾嗬锼氖謴哪ё镎攘顺鰜?,“我家的。”
見狀,金鬃獅在湖心島氣得跺腳,這小子可當(dāng)真丟人。
相里炎帶著相里霜往啟月幾人那邊走去,青衣小子著急忙慌的又手腳并用的從湖里爬了出來,追在二人后邊,喊道:“哎!你家的什么,只要你們沒成婚,我便算不得橫刀奪愛吧?!?p> 聞言,相里霜氣惱的回頭道:“這是我哥哥!”只見小姑娘臉頰上飛起了兩朵紅云,更襯得她如粉雕玉琢的娃娃般。
“生氣也這般好看……”青衣小子愣愣看著相里霜小聲念叨著,見兄妹二人走遠,又追了起來,喊道:“大舅哥等等!”
聽得這一聲“大舅哥”,相里炎似身形不穩(wěn)的搖晃了一下,回頭咬牙切齒的朝身后的小子道:“誰允你那么叫了?”
看著相里炎面上兇神惡煞的模樣,青衣小子嬉皮笑臉的“嘿”了一聲,而后朝湖心島的金鬃獅大喊:“祖宗,你還不快幫幫我!”
金鬃獅正嫌這小子丟人呢,不曾想?yún)s聽見這丟人小子還喊他。金鬃獅現(xiàn)下巴不得整個人連島一起都沉湖底去,到底是怎么生養(yǎng)的居然慣出了這么個小魔頭。
“胡鬧!”金鬃獅喝叱一聲。
便見青衣小子委屈巴巴的癟癟嘴,泄了氣一般站在了原地。相里霜在哥哥身后偷偷往人面上瞧了一眼,彎了彎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