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慢慢降臨,對于老百姓來說這一天的擔驚受怕終于過去了,而對于那些沉迷于歌廳戲院娛樂中紈绔子弟以及富人來說,這才是一天的開始。
慢慢品嘗著紅酒的蘇銘揚望著舞池中的紅男綠女在惹人炫目的燈光下扭著腰肢,還有那曖昧的貼在一起男男女女不由得輕輕嘆息了一下。
隨后,舉起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正要出門而去時,忽聽門外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
循聲望去,只見幾個黃皮軍衣模樣的小鬼子搖搖晃晃的走進來,嘴里還不停的瓜啦掛啦的說著什么,朝里面走了進了。
其眉頭微微一皺,苦笑了一下暗道
“看來今天晚上很難睡個安穩(wěn)的覺了?!?p> 而身旁看場子的兄弟們見狀便是走向迎面而來的小鬼子,蘇銘揚一看便是叫住一人囑咐道
“只要他們不惹事,你們就不要動手……”
這人點了點頭,神色淡定的招呼幾個小鬼子走了進來。
這幾個小鬼子似乎根本不買幾人的帳,伸手撥開了身旁的一人,滿嘴酒氣的往舞池里走去。
而此時,一些在舞池跳舞的男男女女一看幾個小鬼子東搖西晃的走進來,心中不免一驚,驚慌失措間紛紛離開舞池走回自己的卡座。
幾個小鬼子見狀得意之中更加肆無忌憚,走進舞池開始跳起了他們島國的舞蹈,乍一看上去有些像大猩猩走路的樣子,惹得周圍的人是轟然大笑。
可能是這些人從來都沒有見過島國的舞什么樣,這幾人也不知是在笑他們的舞姿可笑,更是跳的起勁。
此時,只見一人停下跳動,身形不穩(wěn)的走向一旁演奏舞曲的音樂師們,呵斥著讓他們演奏島國的音樂。
本來都是這中國人,雖然他們是搞音樂的可是他們本來就不屑島國的音樂,故而演奏師們停下來,示意自己不會演奏。
可這小鬼子一看,心中不憤,心想你們今天演也得演,不演也得演,上來就抓住坐在前排一名演奏師的脖領子,滿嘴酒氣的勒令其演奏。
一看出現(xiàn)這種情況,便示意其他人上去組織這個小鬼子的舉動。
不去還好,幾人一行動,其他兩個小鬼子不愿意了,也從舞池中向其走了過去,撕扯中甚至動手打了看場子的幾個人。
而歌廳里一些人一看大驚失色,在一陣大呼小叫中,很多擔心怕事的走了很多,但扔有一些看熱鬧不怕死的站在角落里看著這場難道一見的光景。
為了不把事情鬧大,蘇銘揚迅速來到舞池邊上,用小鬼子聽懂的語言呵斥道
“住手!”
所有人在聽到這聲猶如炸雷般響起的聲音頓時安靜了下來,而那三個小鬼子似乎也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
瞬間清醒了大半的三人楞楞的站在那里,望著剛才斥責的蘇銘揚,一時間也搞不清其為什么會說他們的話。
而另一邊,在蘇銘揚走后的文府,屋里只剩下了兩個叱咤風云的人物文長青和于林兩人。
這個時候,文長青看了看一旁的于林,語氣中略帶一絲感慨的說道
“老于,你說我是不是老了?”
呵呵!
“文先生說笑了,你怎么能這么說呢,現(xiàn)在你正當年?!?p> 揮了揮手,文長青再次說道
“哎呀!老于除了你還這么想,估計外面有很多人想我死呢?!?p> 沉默了片刻的于林,微笑著道
“文先生,你說的他們恐怕只是想想罷了?!?p> 兩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文長青往于林坐的地方挪了挪,言道
“老于,你認為這小鬼子他們接下來會怎么打算?”
“這個不好說,我覺得他們突然而至不會那么簡單,而他們接下來肯定會想辦法在南城站穩(wěn)腳跟,不過我想這南城誰說的算,這個他們不會不知道吧!”
而一旁的文長青聽完,輕輕搖了搖頭倒不這樣認為,沉聲道
“這只是一點,另一點從他們的裝備來看我們和他們還不到鬧翻的地步,如果真到了兵戎相見……”
文長青的話不是沒有道理,這小鬼子什么壞事都做的出來,聽到此處于林說道
“我也覺得有這個可能,不過這幾天那個一狼將軍可能會來拜訪你,到時候我們可以……”
悅華歌廳,那三個小鬼子在蘇銘揚的一番呵斥下,似乎似乎不敢再有什么魯莽舉動,原因也是這些小鬼子有很強的上下級觀念,對于那些能用自己的語言呵斥自己的人他們的言行很謹慎。
倒是其中一個似有些不服氣,走過來一陣鳥語亂叫,倒是打聽起蘇銘揚的來歷起來。
而蘇銘揚剛才既然能說出那些話,自然掌握了很多他們的情報。
于是,在蘇銘揚再次開口時直接說了一些什么特高課什么秘密的同時,三人剛開始還有點不信,慢慢的蘇銘揚說的人名和一些事情讓三人立時立正不停的低頭喊“是”
又過了片刻,三人一個個身上的汗水打濕了衣服,在其怒斥中匆忙而去。
面對離開的三人,在場的人一時間分不清蘇銘揚到底是中國人還是島國人。
更驚訝的莫過于劉全他們看場子的這些人,他們只知道蘇銘揚來到這里以后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們,今天的這一出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
看了一眼眾人驚訝的目光,蘇銘揚則表現(xiàn)的從容淡定,用溫和的語氣說道
“你們各忙各的?!?p> 稍后又朝來消費的人略帶歉意的說道
“各位,非常抱歉,你們繼續(xù)?!?p> 隨后,那靡靡之音再次響起,人們經(jīng)過最初的慌亂也慢慢淡定了下來,紛紛再次挽手進入舞池。
轉(zhuǎn)身離去的蘇銘揚回到樓上的辦公室,蘇銘揚站在窗前點起來煙,望著外面不知從什么時候下起的蒙蒙細雨,嘴角閃過一絲無奈。
其實,當時蘇銘揚也很緊張,不過還好在這之前見了薛林,并且他們給自己介紹的情況里面就有這個鬼子的什么特高課人員的名單和一些在南城所要執(zhí)行的任務,這倒幫了其一個忙。
夜色變得越來越深,街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來往,只有窗外的細雨還在下個不停,偶爾還有一隊鬼子開著車子經(jīng)過而已。
隨著夜場里的人不斷走出歌廳,歌廳一天之中最奢靡的時光算是告一段落。
從最后幾個喝的搖搖晃晃的人離開這里,已經(jīng)過去半個多小時了,此時舞廳里的工作人員也在陸續(xù)走出歌廳。
而蘇銘揚從樓上走了下來,剛到門口時,就看到劉全和幾個兄弟在門口站著。
“你們怎么還不回去?”
“一會就回去。”
“揚哥,我們馬上就回去……”
幾人附和著,還不時的四處張望著什么,蘇銘揚也沒有在意幾人的行為,而是再三叮囑了一番才離去。
一夜風波一夜雨。
經(jīng)過了一夜寒雨的浸洇,南城的整個地面甚至空氣中都給人一種陰冷潮濕的感覺,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不過這種現(xiàn)象和被小鬼子驅(qū)趕那會相比似乎好了很多,好在人們還有自由活動的空間。
出門之后,蘇銘揚簡單的用了一些早飯,就直接來到辦公室,不過就在其剛剛坐下來的時候,就聽到電話鈴聲陡然而起。
“誰這么早打電話來?”
嘀咕了一聲,才起身拿起電話,只聽對面?zhèn)鱽硪粋€女聲道
“銘揚,你快來……”
接下來的聲音就有被一些模糊的雜音所代替,其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依然聽出電話里是肖玉的聲音。
“難道,肖老師出了什么事?”
思忖片刻之后,越想越感覺事情不對,于是下樓而去,路上攔了一輛黃包車向肖玉家趕去。
路上倒是碰見過三三兩兩四處巡邏的小鬼子,但好在他們的行為并沒有因神經(jīng)發(fā)生錯亂而再四處抓人。
即使如此,他們四處現(xiàn)身的同時也讓南城百姓心中有種莫名的恐懼感,唯恐自己一個不小心被他們強拽拖走。
很快,來到了肖玉家的附近,只是這里道路兩旁搭起了很多的小帳篷,仔細一看才發(fā)覺是那些逃難至此的難民。
付了車錢,蘇銘揚一邊走一邊打量著蜷縮在四處漏水帳篷下的人們,頓然覺得他們雖然逃過了一劫,但依然沒有露宿街頭的命運。
來到肖玉家的時候只見大門緊閉,連忙走上前去拍了幾下門,良久不見有人出來開門。
這不覺得讓蘇銘揚有些茫然,猛的一拍腦門暗道
“自己真糊涂,學校,一定是學校?!?p> 于是,轉(zhuǎn)身就往學校的方向走去。等其來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卻是看到另一副景象,只見大門口有一輛卡車和幾輛挎斗子摩托,校門口的傳達室有幾個巡捕房的人以及學校的一些師生站在那里。
“這是怎么回事?”
一邊走,一邊思索巡捕房的人來這里的原因,待其走到傳達室旁邊的時候,朝里面一看才知道這些巡捕房的人正在抓先生。
蘇銘揚看了看身旁的學生,問道
“同學,巡捕房在抓什么人?”
“在抓我們學校昨天因為上街游行的學生和……”
游行!
而同時蘇銘揚頓時也明白了這里發(fā)生了怎么回事,就在其再次上前看看都是那些學生時,忽然眼前一亮,只見幾個巡捕房的人正抓著肖玉和一些學生往卡車上推搡著。
心中怒火蹭的一下就上來了,剛要伸手向腰間摸去,不知什么時候一只手上來摁住了自己,并聽到有人說
“先不要沖動!”
回頭一看,發(fā)覺正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身旁的薛林,便是有些焦急的問道
“薛大哥,這些學生……”
“你不要著急,他們一時半會不會把他們怎么樣,走先給我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