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沒時間回家換衣服了。算了,老夫老妻的,也沒關(guān)系。但是看到自己一臉疲態(tài),許鳶還是鄭重地化了妝。她平時不愛化妝,以前總仗著自己天生麗質(zhì)的容貌和吹彈可破的細膩皮膚,不覺得有化妝的必要??砷L年的工作壓力和七年的婚姻生活,讓她的膚質(zhì)悄無聲息的退化了。
“人都有老的一天啊。”許鳶對著鏡子感嘆道。又再次確認了臉上的疤有沒有被蓋住?!皼]有疤確實不一樣呢?!?p> 正發(fā)呆,手機響了,屏幕上跳出萬惡的債主五個字。許鳶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Hello V Travel.不好意思,我說順嘴了。好像距離我下一次還債還有6天時間?!?p> “非常正確。不過呢,我有一個提議。今天晚上你有沒有空…”
許鳶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抱歉。今晚我要跟我老公去Royal Albert Hall看音樂會。多少錢的Offer(提議)我都沒有興趣?!?p> 麥爾斯沉默了一下,“Well, hope you enjoy it.好吧,祝你玩得盡興?!?p> 掛了電話,麥爾斯拿著手中兩張Royal Albert Hall的戲票磕了兩下桌子,又撥通一個電話,“你今晚有空嗎?我有一個很好的提議,其他事推了吧?!?p> 去戲院的路上,看還有點時間,順便去藥店買了Monica說的Bio Oil。熱情的店員十分詳細地解釋了使用方法。因為已經(jīng)化了妝,暫時也不好抹上?;丶以倌?,也不急于這一時。
出了South Kensinton(南肯辛頓)地鐵站,隨著少見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從漫長的地鐵出口出來。從這人潮的規(guī)模就可以窺見這場音樂會在英國的藝術(shù)地位。跟著人潮出來左轉(zhuǎn),幾分鐘后,一個巨大的紅色圓形穹頂古老建筑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倫敦的著名藝術(shù)地標。維多利亞女王于1871年為去世的丈夫Prince Albert建設(shè)的皇家阿爾波特音樂廳,以滿足其遺愿,并以他的名字命名。面對著肯辛頓皇家花園的大門,花園緊挨著就是聞名于世的海德公園。阿爾波特王子的雕像就在肯辛頓花園的門口,正對著音樂廳。這里匯集了全世界所有頂級藝術(shù)家在此綻放異彩,成為英國最負盛名的獨特建筑。更有無數(shù)藝術(shù)家以在此登臺表演為殊榮。阿黛爾的演唱會就是在這里。
等了半天沒來,許鳶開始在檢票大廳閑逛。來到琳瑯滿目的宣傳彩頁前,看看是不是近期都有什么新的演出。一張優(yōu)雅的雙人舞的宣傳彩頁吸引了她的眼球。抽出來一看,是附近的一家舞蹈工作室。
正要細看,手機響了,許鳶一看是老公兩個字,趕緊接通:“你快到了嗎?”
“還沒呢,堵車?!?p> “快開場了怎么辦?”
“你把票留在取票處好了,我自己拿?!?p> “好的。那你同事呢?”
“我們倆一起過來?!?p> “那我先進去了?!睊炝穗娫挘贸鰞蓮埰睂懮厦?,交到取票處,就和同事一起進去了。隨手把那張彩頁放入包中。
許鳶緩步隨人流進入音樂廳,音樂廳內(nèi)部富麗堂皇,所有的工作人員衣著講究,說話慢聲細語。又細心的發(fā)現(xiàn)扶手處可以看到Prince Albert的縮寫:無不見證著女王對丈夫的愛和想念。許鳶看著無不感慨。
John看著瞪大眼睛的許鳶,一臉嘲笑地說:“要不要這么沒見過世面?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p> “是沒有見過啊。外面看起來是莊嚴肅穆,沒想到里面卻別有一番洞天啊。幾百年下來,既有歷史的厚重與氣派,又依然保持如新。果然是英國人一項的低調(diào)呢。”
“趕緊找座位吧。你老公呢?”
“堵車。一會兒到?!?p> “他同事呢?”
“他們一起呢。對了,呆會兒他同事來的時候,你跟他一起坐吧,我可不想跟別的男人坐?!?p> “No problem.沒問題”
正說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閃了過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盞evin 一身黑色的外套,配著當下倫敦最流行的發(fā)型,十分的顯眼,引來各種矚目。
“Kevin,今天這么帥?!盝ohn忍不住贊道。
不斷穿梭的人群無論男女老少,各個都衣著精致。許鳶略顯尷尬得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配黑色褲子,竟然比今天的工作人員都略顯寒酸?!袄瞎脦涏蓿Σ黄穑裉旃ぷ魈α?,我沒來得及回家換衣服?!?p> “沒關(guān)系?!盞evin一向?qū)λ囊轮虬缡痔籼蓿儆袧M意。難得的今晚如此大方??磥斫裉焖那楹芎谩?p> “哎,你同事呢?”
“去化妝室了?!?p> “不好意思,讓大家等了?!闭f著,一個優(yōu)雅的女聲傳來。
“這是Linda?!盞evin急忙跟大家一一介紹。
身材高挑,齊耳短發(fā),精致的白色短禮服,外搭黑色小外套。
“wow,Chanel的新款噢?!盝ohn忍不住說到。
Linda微笑謝過。
大家瞬間的反應(yīng)先是詫異,卻都忍住不發(fā),一邊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許鳶,一邊打著招呼。
“那我們進去吧?!盞evin打破了這種尷尬,讓Linda走在前面。
許鳶還在發(fā)愣,沒有反應(yīng)過來,被John捅了一下,才跟了上去。
“我們的座位在G排,都是我們的。”
Linda走在最前,Kevin隨后。然后座位的順序就自然成了:Linda,Kevin,許鳶,John,etc.等等。許鳶幾次試圖找老公聊天,卻發(fā)現(xiàn)他一直殷勤地對Linda噓寒問暖。每次想說什么,都被老公一句“回家再說吧?!贝驍?。
整個音樂廳座無虛席,舞臺正中的樂隊停止了試音的準備。燈光弱了下來,人群也漸漸安靜下來。指揮家拿著指揮棒靜止在空中,然后突然急風(fēng)驟雨般揮舞起來,樂隊也隨之把觀眾瞬間帶入那個音樂天堂。
中場結(jié)束,許鳶正要說請客的事,只見Linda起身帶著Kevin去了休息間。Kevin跟John說:“Linda 要請客。大家一起過來吧?!?p> 許鳶見大家都過去了,只好跟著。Linda先買了一瓶紅酒,然后問了各自要點什么飲料。
Kevin端了一杯紅酒過來給許鳶?!澳悴皇窍矚g紅酒嗎?”
可是許鳶的心此時是冷的,“我是喜歡,可是今天不想喝。你開車了,也別喝了?!?p> “沒關(guān)系,一杯而已。她特意買給你的,別駁了人家的面子?!?p> “我想我有權(quán)力決定我喝不喝酒?!?p> “又來了。你也學(xué)學(xué)別人怎么做女人。”目光又飄向Linda。
那眼神許鳶很熟悉,是他瘋狂愛上自己的時候得眼神。如Prince Albert在音樂廳里隨處可見的縮寫般映著四個字: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