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找吳力幫我做一把梯子,就放在我和朝歌常去的那棵樹邊,不用的時候就放倒,用落葉蓋一下,不容易讓人發(fā)現(xiàn)。
“云小姐,您可一定要小心??!”吳力一臉擔(dān)憂。
我擺擺手,道,“放心放心,你找來的梯子還不放心?”
“這梯子倒是沒問題,就是……您要是受傷了,太子爺非殺了我不可!”吳力道。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比這高的樹我都爬過,只是這顆太粗了,我抱不過來!”
“您還會爬樹呢?”吳力大驚。
呃……京城的小姐好像還沒聽說會爬樹的。
“偶爾,偶爾一次……”
我確實爬過比這個還高的樹,綿城當?shù)赜蟹N楊樹,和這里的楊樹不一樣,很高很扎實,也很好爬,只是這種樹爬到上面也沒地方坐,枝干太細,也沒果子,對我們而言,除了小時候比賽爬樹爬過幾次,后來就不爬了。
相比之下,我還是喜歡這棵,樹枝粗干,可以坐在上面看月亮。
朝歌又去崇陽了,走了三日了。
走之前來過一次,也是在這。
和他一起像是有說不完的話,回頭一想,又覺得說的都是廢話,可他就給人一種不管你說什么,他都聽的很認真,適時的接話也很捧場。
“明日我要去崇陽。”臨別時,他突然道。
“又去崇陽?幾日?”我問。
“十天之內(nèi),必回!”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這次是真的?!?p> 我笑了笑,道,“好,我等你回來去看護城河!”
算算日子,等他回來還能趕得上祭祀,去看紅色的護城河。
現(xiàn)在,他不在,就我一個坐在樹上,突然覺得這樹也沒我想的這么好了,不一會就下來了。
把梯子埋好,整了整衣服,又繞著樹看了兩圈,才心滿意足的回屋。
思來想后,我還是決定繼母生日的事,給姨母和表姐也遞個帖子。
“就這樣吧,一家人聚一聚,也不講究排面了!”我把冊子遞給白嬤嬤,道。
“行,老奴這就去準備準備!”白嬤嬤道。
“先等一等,”我朝云淇看了一眼,她趕忙從衣袋里掏出一個荷包,遞了過來。
我起身接過,遞給白嬤嬤,道,“勞煩您回去幫我道聲謝,麻煩諸位了,這些就算我請大家喝酒了!”
“這……這怎么使得?”白嬤嬤推辭。
“您我就不給了,將來得好好謝謝才行,這是給他們,您可不能再給推了!”我拉過白嬤嬤的手,塞了過去。
“姐兒這么說就見外了,食材都是給了錢的,還多了一百兩,已經(jīng)打賞下去了,再說太子爺?shù)纳揭部炝?,府里早就備好了,有什么麻煩的?”白嬤嬤道?p> 我一怔,心里咯噔一聲,朝歌的生日,也是九月?
“嬤嬤您就拿著吧!這是姐姐的心意,我們拿嬤嬤當自己人,嬤嬤的就不給了,過幾日我給您作身衣服,昨天幫姐姐收拾東西,找到一塊好料子,姐姐當時就說這顏色襯嬤嬤,待會我拿一件您的舊衣服量量,幾日就做好了!”云淇道。
“哎呀,這怎么使得,三小姐這不是要折我的壽嗎?老奴自己做就行了,哪能讓您給我做衣服?”白嬤嬤連連擺手。
“她最近學(xué)了不少新繡法,正練手呢!那料子確實不錯,水綠色的,我記得嬤嬤也喜歡!”有云淇打了圓場,我很快恢復(fù)正常。
“喜歡喜歡,年紀一大就愛帶點顏色的,大紅大綠是好看,可穿著跟媒婆似的,就那綠色看著喜人還不張揚!”白嬤嬤笑道。
白嬤嬤走后,云淇道,“姐姐方才想什么呢?臉色怎么突然變了?”
我手支著頭,閉上眼歇了歇,微微搖頭,道,“沒事。”
前幾日,朝歌說,“這馬上都九月了,你就不想點別的?”
我怎么答的?好像是說去看護城河……
哎……我這腦子。
難怪那天他聽后會失落。
我突然覺得自己對他一點都不了解,他愛吃什么,喜歡什么,甚至他的生日,我都不知道。
剎那間,對自己很失望,甚至有些討厭。
想打聽朝歌的生日很方便,朝陽來找我的時候,隨便幾句就套出來了。
“皇嫂,你是不是都準備好了?你送的是什么?”朝陽問。
準備個毛啊,我才知道他生辰是幾號好嗎?
“這個……怎么能現(xiàn)在說啊,對了,他每年生日怎么過???宮中大擺宴席?”
朝陽搖搖頭,道,“就是一大早去祖廟焚香叩首,晚上在皇祖母那吃飯啊!”
“就這樣?”
我有些不敢相信,堂堂太子殿下的生辰也不過如此?。?p> “父王說,母后生我們幾個的時候都很危險,尤其是三哥,我們之所以能過上生日,是母后拼了命保下我們的,如今母親帶發(fā)修行,我們怎么為了自己慶祝生辰,就忘了母親的辛苦呢?所以,父王不許我們大肆過生辰!”朝陽道。
沒想到皇上是個這么重感情的人,可他說的也有道理,生辰之日亦是母親受難之日,與其慶祝不如感恩。
“那你以前都送他什么?”
“恩……送過畫,送過笛子,還送過硯臺,再早的我就忘了,皇嫂,你準備的什么?”
“我?你覺得我送他一件衣服怎么樣?”我小心問道。
“哇!你要送他里衣嗎?親手做的里衣,三哥肯定會很高興的!”
看著手舞足蹈的朝陽,我心想,他高不高興我不知道,你高興我倒是看出來了。
“呃……我是想送披風(fēng)……”
其實我一開始是想送一套便裝,不是我做,別人做,我畫花樣子,可聽朝陽這么一說,又覺得太沒誠意,這才改的口。
里衣是肯定不能送的,再說我也做不好,若是送衣服,還得自己做,那就只能是披風(fēng)了!
沒辦法,即便我傾盡所學(xué),再點燈熬夜,額外還得云淇在旁教導(dǎo),最多也就只能勉強做個披風(fēng)。
“披風(fēng)?披風(fēng)也行,比我那個葫蘆絲好多了!”朝陽依舊很捧場的夸贊。
就這樣,朝歌的禮物算是定下來了,我也松了一口氣,隨后,又一想,繼母的禮物也能送披風(fēng)啊,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好容易學(xué)會的技能不能就此扔了吧!
我心里甚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