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沒有說話,他飲了一尊酒,笑道“都知道!”看了毓霆一眼,陳玄又道,“紅色令主主掌大乾朝醫(yī)藥,我一開始并不知道,但你叫壹善堂配了皇宮里的秘藥!”
毓霆吸了一口氣,“我就知道,只要我心軟,一定會出錯!”
“你也沒全錯,據(jù)我所知,先帝的死,你也幫了忙!”
毓霆驚惶地看著陳玄。
“別緊張,你......”話還沒說完,陳玄胸中一痛,口里噴出一口黑血。
眼一黑,就栽倒在地。
旁邊太監(jiān)宮女大駭,反倒不敢動一步。
毓霆走過去扶他起來,“你叫我騰出半個皇宮來,我不怪你!好歹這軒轅殿你給我留下了。至今沒有殺我,你就是看著當(dāng)初的情分吧?陳玄,你到底是個比我更心軟的!”
陳玄斜眼瞪著毓霆,“典經(jīng)閣里的人你不能動!”
毓霆苦笑一聲兒,“她嗎?那個面黑如碳的丫頭?我早看出來了,她是你的心頭肉。只要有她在,你也可以為我做很多事!”
陳玄恨恨地道,“我到底是錯算了一步!”
“是啊,要不是我先算計你,你就要算計我了!”毓霆扶著陳玄,理直氣壯地問,“我錯了嗎?我哪兒錯了?”
毓霆渾身發(fā)抖,“從小就沒人管我,我只不過是個擺設(shè)。不對,連個擺設(shè)都不如,父皇責(zé)備我,兄弟暗害我。我渾身難受!難受!”毓霆一直以來就覺得渾身綁了無數(shù)條繩子,可惜當(dāng)上了皇帝,掣肘了陳玄,他還是不得自由。
把陳玄扶到床上,他冷冷地道,“這藥是蠻初國一個部落里尋來的,他們只是為了控制那些不聽話之人自由,并不傷身。陳默也不可能知道解藥。你就放心在這“養(yǎng)傷”吧!你放心,我不會虧待陳家軍,更不會對你那些家眷下手。至于鄴芳,我想看看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撂下這話,毓霆就命兩個丫鬟看護(hù)好陳玄,撩起衣袍,向典經(jīng)閣走去。
陳玄渾身一陣冰一陣火,無力站起。他慢慢調(diào)停內(nèi)息,吐納內(nèi)轉(zhuǎn),可身上似乎被上了無數(shù)把鎖。根本提不起一絲力氣。
鄴芳在典經(jīng)閣待了幾日,臉上并沒有好轉(zhuǎn)。遠(yuǎn)遠(yuǎn)地聽見太監(jiān)一疊聲地擺圣駕。
二皇子,不,是皇上,他到這典經(jīng)閣來干什么?
鄴芳趕緊斂整衣衫,候在典經(jīng)閣門前。
“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
“你就是鄴芳?”
“是!”
“抬起頭來!”
鄴芳遲疑了一會,抬眼看了一看皇上。
那皇帝也是個玉樹臨風(fēng)的美男子,可惜不及玄七公子一二。
都說眼睛會說話,皇帝毓霆搖頭笑了笑,“你不必在這看守典經(jīng)閣了。反正也是禁地,無人敢再來,今后你就搬到椒蘭殿伺候吧!”
“椒蘭殿?”那是宮里貴妃的寢殿,之前住著的就是赫貴妃。
“伺候誰?”鄴芳咬著舌頭問了句。
“我!”毓霆彎彎嘴角,留給鄴芳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皇帝一行人離開后很久,鄴芳都呆呆地立在原地不動。
她突然想起來,還有落英。趕緊追在后面叫到,“皇上,皇上請留步!”
“什么事?大嚷大叫地,沒規(guī)矩!”掌事太監(jiān)悶聲責(zé)道。
“我有事,我定親了!”
“哦?”皇帝終于停步回頭。
“那個落英,我跟落英定親了!我?guī)煾荡饝?yīng)的!”鄴芳搶口說道。
皇帝笑笑,“沒關(guān)系!他不會跟你成親了!”
鄴芳尷尬地一笑,“可是我的臉?”
“我不在乎!”
“可是.......”
“聽說你會易容術(shù)?如果你想幫玄七公子的話,我建議你乖乖聽話!”
“公子怎么了?”
“你聽話,他就沒事!”皇帝的笑里藏著一把刀。
鄴芳脊背發(fā)涼,垂頭道,“是!”
見她已經(jīng)順服,皇帝剛想走,鄴芳又道,“我能去太醫(yī)院收拾一下東西嗎?”
“隨你去吧!不過記住,這皇宮內(nèi)院到處可都是眼睛!”
“是!”鄴芳福了福身,往太醫(yī)院方向走去。
不錯,她是要去找?guī)煾店惸?。可惜他早沒了蹤影。
“我?guī)煾的???p> 小藥徒眼神躲躲閃閃,“陳大夫有事離京了!”
鄴芳一把扯過,往那藥徒身上拍了一把藥粉,“快說,不然我可不給你解藥!”
“是,是,我說,陳大夫一早被幾個侍衛(wèi)架走了。聽說.....聽說送去赫國了?!?p> “玄七公子呢?”
“這個我真不知!一早我給宮里美人送藥,見玄七公子進(jìn)了軒轅殿,至于他去了哪里,我一個小藥徒真不知道??!”
“給!”鄴芳往他身上塞了一包粉末。
獨自一人闖蕩這么久,怎么可能不備著些防身的藥粉呢?
可惜,到了那椒蘭殿,必然要搜身。鄴芳不得己拿了那些易容物件,把自己身上填,可一時半會兒哪能弄好?捅咕了半天沒有成功,就有一位老太監(jiān)來催她了。
“我這些東西能帶著嗎?”
老太監(jiān)搖搖頭。
鄴芳咬了咬牙,“行啊,走吧!”
軒轅殿,自古皇帝的正寢殿。殿宇高旋,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再往下看,殿門緊閉,門外甲胄森森。
鄴芳所在的椒蘭殿就在軒轅殿的北側(cè),路過那里的時候,她直覺里面關(guān)了重要的人。
“請問公公,這大殿怎么看起來有點嚇人?”
“怎么嚇人了?別亂說話!仔細(xì)你的舌頭”太監(jiān)停步壓低聲音訓(xùn)斥。
“是!”
鄴芳又往那邊看去。叫太監(jiān)扯了一把,往前走了。
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這么丑的人居然住進(jìn)了椒蘭殿。一方香芷妙地,怎么會讓這個黑面丫頭當(dāng)了正主?
幸虧皇上還沒有正式冊封。這要是真讓她當(dāng)了一宮之主,還不成了宮里的笑話了!
椒蘭殿,珠簾玉砌,甚是奢華。鄴芳剛一進(jìn)去,就被一眾宮女簇?fù)碇M(jìn)了一間只供沐浴的房間。
房里站了兩排丫頭,中間一個水池,氤氳裊裊,飄香四溢。
““迷迭香、橙花、薄荷.......”鄴芳邊嗅邊嘀咕。一旁的小宮女驚訝地互相望了望,小聲兒道,“娘娘好厲害!”
“娘娘?”鄴芳搖搖頭,沒再多說什么。
想了想,“這些不夠,脂粉香料多給我尋些來!”
小宮女欠身輕道,“上面吩咐,說您會易容,叫奴婢收了脂粉?!?p> “你你們見過公子沒?玄七公子!”
小宮女們都搖搖頭。
好吧!受制于人,還能怎么著?鄴芳由著宮女服侍沐浴。她心里卻一陣發(fā)慌,公子一定是出事了。不然怎么可能落英跟師傅都走了。陳家還有什么人在宮里呢?哎,自己怎么也沒多留意一下呢?
對了,元甲,元甲在哪里呢,“你們認(rèn)識一個叫元甲的護(hù)衛(wèi)嗎?”鄴芳回頭問道。
眾丫鬟還是搖頭。
算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