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身影,董楓面色蒼白,眼里仍然殘留了些許驚懼。
“阿龍,怎么處理?!?p> 他嘴唇嗡動,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說道。
如今已經(jīng)不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了,可以說上升到家族名譽身上。
大家族既是進階的階梯,同樣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負擔(dān)。
聲名累人,聲名累人,對于大家族更是如此。
名聲的重要性有時候比起實力更為重要。
只有名氣大,別人才會敬你,只有威勢重,可以攫取的利益才更多!
殺雞儆猴也好,敲山震虎也罷,這件事對與錯已經(jīng)不重要,重要的是給其余勢力一個交代,給依附在他們這些家族下的勢力一個交代。
錢龍面部表情已經(jīng)恢復(fù)了之前的剛毅淡然,看了眼董楓,皺著眉抬起骨折了的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暫時到此為止吧,回去你我兩家再一起商量一下?!?p> 董楓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他也不傻,像他們這種地方豪強,說強嘛,也就這樣,勢力輻射范圍不過德陽縣周邊;說弱嘛,掌控一方區(qū)縣命脈,手下死士,刀手,供奉的門客同樣不少。
這樣面對一般人,甚至普通江湖豪強已經(jīng)頗為不弱了,可要是真想針對像余堯這樣等級的江湖客,怕只得拿人命去填。
而且需要的人命還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此事再看吧。
...............
走進內(nèi)衙。
“武哥兒,剛剛那樣真的沒問題嗎?”
夏侯乙有些擔(dān)憂。
錢龍和董楓兩人聲名很大,畢竟德陽縣四大家族中錢家,董家手腳最長的地方便是衙門,鄉(xiāng)勇。
德陽縣內(nèi)衙三個捕頭,一個出自錢家,一個出自董家,只有一個歸屬縣令田橫。
而那個中立的捕頭便是王英,其也是三大捕頭中實力最強的,一手斷頭刀,殺得鬼見愁,據(jù)說原本曾是鄰郡萬川郡的黑道狠人,一次遭截殺后被剛上任的田橫所救,之后報恩,便干脆入了公家門,當(dāng)了捕頭。
在余堯看來,為什么田橫能與四大家族表面上一團和氣,這王英便占了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可即使如此,內(nèi)衙勢力依舊是錢家,董家說的算,真得罪了他們,可不會有好果子吃。
余堯卻是沒有那樣的顧慮,依舊的面無表情,甚至還有心情打量著這內(nèi)衙的布局。
“你和他們有過節(jié)嗎?”
看著遠處的一處假山,余堯隨意地問道。
見余堯說話牛頭不對馬嘴,夏侯乙一愣,卻也道:
“其實也算不上什么過節(jié)吧,可能上次金河商會路經(jīng)德陽縣,給予我們供奉時,比起那董楓,多給了我一分,他心里可能不平;或者上次青樓吃酒,我和他爭過花魁?再或者,上次他和唐崖比試輸了,我嘲笑過他?不記得了,反正我和他不對付?!?p> 余堯一怔,看著一臉無辜的夏侯乙。
你都這樣了,和人家對付才怪。
“就這樣吧,不會有事的,先到操場去集合吧,時間快差不多了?!?p> “好吧?!?p> .............
內(nèi)衙操場很大,是內(nèi)衙專門的練武之地,此時當(dāng)余堯他們到時,操場上已經(jīng)有不少人了。
操場上余堯倒是見著了不少熟面孔。
當(dāng)然,這是自夏侯武的記憶之中。
如那光著腦袋,頭頂戒疤,身穿袈裟,卻持著一把殺豬刀的破戒和尚;瘦如竹竿,頭戴發(fā)箍,背著把青竹的青竹劍客;一臉?gòu)趁?,貌若桃花,身著暴露,只披一粉色輕紗的桃花夫人;....,個個都是德陽縣,乃至鄰近縣有名的江湖人士。
看樣子這次行動縣里是真的鐵了心了。
邀這么多人物,怕是代價不菲啊。
“夏侯兄來了?”
青竹劍客抬起頭,打著招呼。
“我就知道夏侯兄會來!這下可放下心了?!?p> 一旁的桃花夫人嬌笑道。
“呵呵,看來又能當(dāng)次混子了,安逸安逸。”
破戒和尚捧著自腰間取出的酒葫蘆大飲了一口,摸著腦袋笑道。
....
不得不說,夏侯武名氣確實大,越是在德陽縣外,名聲越是響亮。
這都是其一劍一劍挑翻那些江湖宿老,兇人賊盜所打出來的威風(fēng)。
余堯點了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攜著夏侯乙到操場的一個角落立起。
“夏侯兄,你也是得了消息才來的嗎?”
破戒和尚不知何時走到余堯身旁,笑呵呵地低聲道。
余堯瞥了其一眼,不動聲色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夏侯兄不用拿話套小僧,小僧哪敢如何?!?p> 破戒和尚搖了搖頭,臉上笑容不減。
“此間事,據(jù)說關(guān)乎我等后天圓滿之人,向上一步之秘,不然你以為區(qū)區(qū)一方縣令,足以叫的動我們?”
破戒和尚自顧自地說道,似乎毫不在意余堯到底是否清楚。
可惜,他未曾從余堯臉上看出半點驚訝,依舊是古井無波的一張臉,仿佛世間沒有事能令其動容。
狠下心。
“夏侯兄難道不想知道為何燕赤霞能那般輕易地勝過你?光論劍術(shù),其也就這樣罷了!在我等看來,論技近于道者,與劍于心,近百年唯夏侯兄罷了。”
余堯心中確實有幾分好奇,但卻依然沒有喜形于色,偏過頭看著破戒和尚。
“那又如何?或者說,你待如何?”
破戒和尚咬了咬牙,聲音更加低了幾分:
“結(jié)盟!我來此便是想與你結(jié)盟,你的武力,加上我的情報,必定能得到那個秘密,到時候逍遙天地,豈不快活?”
“怎么分?”
沉默了少許,余堯道。
“物件五五開,功法共享!”
“物件七三開,我七你三?!?p> “你!”
“六四,不能再低了?!?p> “好,一言為定!”
....
看著又朝操場中央走去的破戒和尚,余堯冷笑一聲,不知在想些什么。
“武哥兒,貌似那和尚不是個好人,你確定要和其結(jié)盟嗎?”
夏侯乙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
他聽到了些許大概。
余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破戒和尚自然算不上什么好人,出身萬川郡白象寺,因不滿師傅將寺內(nèi)根本法留給小師弟,直接殺師奪寶,叛出白象寺,聽說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能稱得上好人?
與此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罷了。
不過事未到最后,鹿死誰手依然猶未可知,只能說看各自手段罷了。
“你不用管,到時候聽我的話,跟著我便是?!?p> 余堯淡淡道。
“好的,哥?!?p> 夏侯乙雖然還想說什么,可看著一臉嚴肅的余堯,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終于來了。”
聽到一串腳步聲,余堯輕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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