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瞧一瞧看一看,新鮮出爐的包子!香噴噴的包子哎!”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糖人兒!小糖人!又甜又好看的糖人兒!”
“上好的女兒紅!看一看嘗一嘗,不香醇不要錢!”
...........
秦鈺與順財趕在城門關(guān)閉之前進了城。
不過這一進城,城內(nèi)繁華熱鬧的景象就把秦鈺嚇了一跳。
熱鬧!太熱鬧了!一路走來,全是叫賣的小商小販,有些夸張的,敲鑼打鼓,連唱戲都用上了,只為了吸引人們的注意。
另外,街頭也不僅僅是賣吃、用的,還有不少走街串巷的雜藝人,挑了個街角,就地表演起雜技來,換來一陣喝彩與賞錢。
雖然已經(jīng)日落西山,但是臨安府內(nèi)的夜生活還是熱鬧的很,秦鈺上輩子也來過杭州,夜生活卻遠不如這時候熱鬧,倒是讓他長了見識。
南宋雖然在軍事上不見得有多厲害,但是在經(jīng)濟上,絕對是中華歷朝歷代以來最鼎盛的朝代,沒有之一!
光是街上這番繁榮的景象,足以媲美八百多年后的杭州鬧市!
且,南宋海上經(jīng)濟非常發(fā)達,真要比起來,現(xiàn)在南宋的商隊已經(jīng)出海將生意做到了中東,非洲等地,繞了半個地球。絕對是最早、最昌盛的海上貿(mào)易船隊,領(lǐng)先西方國家好幾百年!
只是南宋越是繁華越是讓秦鈺覺得諷刺:北邊宋軍與元軍打的悲壯,而在臨安府——一國首都卻看不到一絲悲涼的氣氛,反倒像是過節(jié)似的,熱鬧非凡,人人都開心無比。
喝彩的,叫好的,絡(luò)繹不絕,像是到了極樂世界一般。
“果真是暖風(fēng)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做汴州啊?!鼻剽晸u搖頭,身邊雖然熱鬧非凡,他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歷史的走向。
三年,三年后,這座繁華的都市將變成一片廢墟,屆時不知道現(xiàn)在歡笑的人們還有多少人能存活下來。
“公子,我們買些包子吃吧,今兒回去晚了,府上一準(zhǔn)兒沒東西吃?!表権斖诌叺陌愉佒绷骺谒?p> “你有帶錢嘛?有錢便吃。”說到吃,秦鈺也有些餓了,半天沒吃東西,早就餓的咕咕叫了。
順財點點頭:“有,有,公子的錢袋在我這兒好好保管著呢,我去給公子買幾個包子...”
“哎!”秦鈺拉住順財,一把勾過順財?shù)募绨?,說道:“咋們有錢吃什么包子?帶路,去臨安府最好的酒館,敞開肚皮吃個痛快!”
順財咽了口口水,卻猶豫道:“公子,你當(dāng)真?咋們可從來沒去過酒館,被府里的大娘子知道了,少不了一頓責(zé)罵?!?p> “哎!自然是當(dāng)真,不就是吃頓飯嘛!吃得起!”秦鈺拍著胸脯道。
秦鈺母親家非常有錢,他自然是不缺錢的,只是家里看管的緊,從來不敢出去享受而已。
今天是自己穿越的第一天,不說別的,來到這個朝代總要為自己接風(fēng)洗塵,討個彩頭吧?吃頓好的怎么了?吃!必須吃!
秦鈺大手一揮:“走!就當(dāng)是我摔了一跤開竅了,今后再也不必受府內(nèi)那些腌臜事的破氣。我要吃肉喝酒,那就是吃肉喝酒,誰敢攔我,揍他!”
順財還有些怕事,不敢去,最后秦鈺一頓好說歹說,終于說動他,領(lǐng)著秦鈺去了臨安府有名的酒樓——和樂樓。
和樂樓在清河坊,這是臨安府內(nèi)最熱鬧,最繁華的一條街。
街上不僅商旅小販不計其數(shù),更是有不少秦樓楚館,許多穿著靚麗的姑娘站在樓上,對著下面過往的行人嬌羞賣笑,意志不堅定的人就鬼使神差邁步走了進去,過一會“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的快過時光。
秦鈺走在花花綠綠的街上,有感而發(fā)。
“古時候上青樓是高雅的,通奸是可恥的。一千多年后完全反過來了,真是生不待我啊。”
感嘆了幾句,順財已經(jīng)領(lǐng)著秦鈺進了和樂樓。
和樂樓是正經(jīng)的生意酒館,沒有那些鶯鶯燕燕,但是生意卻比那些秦樓楚館要熱鬧的多。
酒樓高兩層,外頭掛著許多大紅的燈籠,在夜間非常漂亮。一進門就傳來一股濃郁的酒香,頓時把秦鈺的饞蟲給勾出來了。
聽順財介紹,和樂樓是臨安城內(nèi)最大的酒館之一,許多達官貴人都是這里的常客。
和樂樓最出名的,便是酒,都是從紹興府采買過來上了年頭的女兒紅,喝上幾杯,能叫人醉生夢死。
“喲!二位哥,里面請!請問二位是要堂間兒,還是雅席?”剛進門,便有一位店小二點頭哈腰迎了上來。
“這還有雅席?那便雅席吧。”秦鈺想也沒想的說道。
小二一愣,打量了秦鈺和順財一番,見到兩人身上臟兮兮的都是泥巴,好意提醒道:“這位哥兒,咋們這兒包一間雅席最少也得要三貫銅錢,您二位...”
秦鈺低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順財身上都是泥巴,看上去像是鄉(xiāng)下來的,也難怪店小二說出這番話。
“要,自然是要,銀錢你不用擔(dān)心,少不了你的?!?p> “這...”店小二也有些為難,若是遇上兩個吃獨食的,自己也要受到牽連,少說也要扣掉幾天的工錢。
“順財,把錢拿出來給他看看?!?p> “哦?!表権斦湾X袋子,外面忽然走進來兩個小廝,對著店里的伙計大聲吼道:“國公爺臨場,還有多少間雅席?一并包場了!”
“好嘞!”伙計應(yīng)了一聲,忙招呼人手準(zhǔn)備去了。
招呼秦鈺的小二抱歉的拱手:“兩位客觀,實在是不好意思,你們也聽到了,國公爺臨場,二位總不會想和國公爺搶奪場子吧?”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鼻剽曅闹杏魫?,雖然郁悶,但也沒犟到為了一間雅席和國公爺對著干。
“行吧,給我們在堂間里找處安靜的位置吧?!?p> “好嘞!”小二應(yīng)道,正要引著秦鈺去座位上,十幾個家丁護院先進了酒樓大門,中間留出一條道,站成兩排。
得,還得等。
秦鈺只好站在國公府上家丁后面,等著國公先過去。
不多時,一名面相富態(tài),留著一撮小胡子,約莫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在家丁的簇擁下去了二樓雅席。想必這位就應(yīng)該是當(dāng)朝國公了,只是不知是哪一位國公。
后面還有幾名年輕的公子哥兒跟著,年齡小的看上去比秦鈺還要小,大一點的,約莫十八九歲的模樣,個個神態(tài)倨傲。
再后面,居然還跟著女眷,不過女眷都帶著頭紗,看不清相貌。
“公子,多半是邵國公?!表権斝÷曊f道。
秦鈺看了順財一眼,問道:“你怎么知道。”
“邵國公年初的時候領(lǐng)著家眷去南方游玩了,想來是剛游完回來,不然怎么會帶著女眷來此?”
“游玩?”秦鈺覺得一陣好笑,“前頭軍士打仗拼命,后頭富貴吃喝玩樂,呵呵。”
本以為國公府上的人走的差不多,沒人聽見他說的那番話,卻不料走在最后的一名女眷聽見了,不僅聽見了,還頓下腳步,語氣雖輕柔,卻又含幾分質(zhì)疑、幾分怒意:“君若有志,又為何相遇于此?”
白胡子灰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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