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察堃喝著豆?jié){,是不是用眼睛隨意掃過那兩個空紙袋。
趙彧在一旁也好奇,怎的光看那紙袋子?不都吃完了嗎?
哦哦,是了。既然已經(jīng)吃完了,那垃圾就該扔了唄。
等著褚察堃眼神不在空紙袋上,趙彧麻利的拿過來丟進(jìn)垃圾桶。
嘿嘿,身為近侍,他怎么可能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呢?。
他正在那兒沾沾自喜,忽覺得后脖頸發(fā)涼,渾身還莫名起了一股子寒氣。
再一扭頭,正對上褚察堃那雙透著冷意的眸子,慎人的厲害。
他……又怎么惹著褚察堃了?
思來想去,趙彧怎么也想不明白。
默默垂下頭。
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隨著褚察堃怎么折騰他,他立馬道歉認(rèn)就對了!
大不了……回頭跟東大人報個賬。
趙彧低著頭正準(zhǔn)備認(rèn)罰,等了一兩分鐘也沒動靜,而且也沒有那種被褚察堃逼人氣勢壓迫的感覺。
他還在納著悶,心道這是怎么一回事,耳聽得褚察堃語氣平靜,恍若無事發(fā)生一般。
“你沒事情做嗎?忙你自己的去?!?p> 這……就放他走了?
這么容易的嗎?
根據(jù)昨晚的經(jīng)歷來看,明顯很不正常啊。
趙彧小心翼翼謹(jǐn)慎抬頭,生怕被褚察堃發(fā)現(xiàn)什么,很不巧,又對上了。
連忙彎腰恭敬回答:“是?!辨?zhèn)靜的轉(zhuǎn)身離開,去給秀才幫忙
面上不顯,心里卻是十分慌張,趙彧啊趙彧,你說你怎么就這么背。
褚察堃也是,這脾氣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看著趙彧隱在書架后的背影,褚察堃沒好氣的賞他一記白眼。
你可真是勤快!
跟著他屈才了!
用你幫他扔垃圾,他沒手啊!
他又不是不扔,待會兒再扔不行啊!
褚察堃心里正在犯別扭,趙彧倒是幸運沒遭受什么牽連。
至于別扭什么,無非是煎餅沒送出去,憋屈的唾棄自己唄。
真是的,又不是什么貴重東西,一個煎餅都送不出去,自己也是笨!
最主要的,第一次送給女孩兒東西,還是煎餅,褚察堃害羞。
萬一東靈曄拒絕他,那他豈不是在眾人面前失了威嚴(yán)。
怕丟面子的褚察堃,等上樓也沒送出手,完了又開始嫌棄自己跟自己犯勁。
綜合種種,那個要給東靈曄的煎餅最后還是被他自己吃了。
褚察堃煩躁,想他褚家褚察堃何時也會為這種事情費心思了,真是出息!
書架另一邊的秀才和趙彧兩人,一上午都未敢在褚察堃身前露面,生怕做那被殃及的池魚。
尤其是秀才,他可算是看出來了。
自從趙彧來了之后的這些日子里,褚察堃的脾氣那是重回當(dāng)初剛?cè)腽^的時候,堪堪或是將近臨界點,指不定什么時候就爆發(fā)。
也就只有東大人能受得了他。
唉,東大人這是幾世作孽,攤上這么一主。
三人相安無事,直至快要到上午十一點的時候,褚察堃又開始作妖。
“趙彧,你再去泡一壺茶?!?p> “酸秀才,你把那本書給我拿過來?!?p> “趙彧,你把桌子擦一下?!?p> “酸秀才,去把垃圾倒了?!?p> “整理好的檔案拿過來我看看?!?p> “你們整理了多少東西?”
“把筆拿去洗了。”
“屋子里的地掃掃,你掃地,你拖地?!?p> “……”
指使過來指使過去,酸秀才與趙彧兩人被使喚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有苦也不敢言語,直至最后。
褚察堃試探性地問他倆:“你們餓不餓呀?”
趙彧傻憨勁頭足:“回褚先生,我不餓?!?p> 果然,這話剛說出口就得了褚察堃一記冷眼。
酸秀才暗自搖頭,唉,傻小子,就你實在,你咋比大塊頭還虎?
“褚先生,您若餓了,小的這就——”
酸秀才話還未說完,趙彧那個笨蛋吶,是真積極。
“褚先生您餓了?我下去幫您拿吃的,然后通知他們?nèi)ソo您做飯?!?p> 說著,趙彧就要往外走,褚察堃?guī)е鴲酪夂八?p> “你給我回來!”
用你!就你喜歡瞎操心!
被叫住的趙彧疑惑不解,爺不是餓了嗎?干嘛不讓他去啊。
他又想,今早晨褚察堃吃的是從外頭買回來的煎餅,還吃了兩個,難不成午飯也要吃這個?
“那我去外面給您買?”趙彧恭敬請示。
褚察堃額角染上怒意,眉頭微微皺起。
“你給我閉嘴!別說話!”
趙彧委屈巴巴的:“哦。”
酸秀才全程又裝路過,壓根就沒有要幫趙彧說話的打算。
在冥界的時候也沒覺得你這么蠢,怎么到方相氏了之后連話都不會說了?
要不是認(rèn)識的早,他們之間很是熟悉,酸秀才指不定要懷疑你到底還是不是那個冷面無情的冥王近侍。
檔案室里氣氛正尷尬著,“叭噠”一聲,門開了。
門被緩緩?fù)崎_,靈曄從外面進(jìn)來。
感受到房間內(nèi)三人僵持的氣氛,她稍作一愣,怎么了?
若是以往,靈曄準(zhǔn)認(rèn)為是他們兩個哪里做錯事情,惹了褚察堃生氣。
如今……八成又是褚察堃哪不順心了。
她輕輕挑眉,裝作不知:“褚先生,我們該去后院做午飯了。”
趕緊把人叫走,成天欺壓下級也不怕把他們逼急了哪天策反。
褚察堃乖巧應(yīng)道:“好,我們走吧?!比缓笃鹕硗庾撸稽c余光都不留給另外兩人。
趙彧苦嘆,他來這兒之后可是遭了大罪了。褚察堃動不動的就嫌棄他,朝他發(fā)火。雖說以往在冥界的時候冥王也會懲罰他,可那時候起碼他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犯的什么錯誤才惹得冥王發(fā)怒。
再看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著的就踩到褚察堃哪條高壓線了。
唉,認(rèn)了吧。
仿佛開了上帝視角的酸秀才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以后說話帶著點腦子,就別老想著你和任喜姑娘那些兒女情長的事情了。”
趙彧懶得搭理他,他怎么就沒帶腦子了,你丫才成天兒女情長,他和任喜的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揮掉酸秀才的手,趙彧十分自覺地去干活了。
現(xiàn)在猜不到褚察堃的心思已經(jīng)被嫌棄了,手腳再不麻利些多幫褚察堃分擔(dān)一些事情,到時候他肯定會被掃地出門的。
酸秀才見他這自我覺悟很高的樣子,無語搖頭。
你到底是怎么當(dāng)上冥王近侍的?應(yīng)聘門檻這么低嗎?那他覺著他也行。
褚察堃忙前忙后的折騰咱倆,肯定是心里不爽啊。昨日褚察堃已說他今后要同東大人一起搭班后廚,這個時候點兒了,東大人還不來找,褚察堃心里肯定著急唄,他又好面子不敢說。
你說你還抖機靈的說出去買吃的,褚察堃不惱你惱誰?
跟在褚察堃身后相處二十年了,酸秀才自認(rèn)為他可是要比趙彧上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