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這家伙是做賊出身的吧?”
“給我追,狠狠的揍!敢耍我!”
一部分人立刻從兩個方向跑出去。
同時雄哥一把抓住試圖要跑的莊思仙姐弟,又狠狠甩了老莊一耳光,呸了口,說道:“你特么長本事了,招這么一個女婿回來惹我生氣?”
他這一巴掌的力度,比翟家年那意思意思的耳光可要大多了。
老莊眼冒金星,嘴角流血,臉頰高高腫起,根本無從反抗,也爬不起來。
“別打我爸,求求你別打了!”莊思仙急忙求道,實在無法坐視老爸受虐。
“小仙仙,我也是為難??!誰叫你爸欠錢不還?我這底下有一幫弟兄要養(yǎng),當大哥也為難?。 毙鄹缫桓薄叭嗽诮聿挥杉骸钡臒o奈姿態(tài)。
“叔叔,你就再寬限幾天,讓我們?nèi)愬X?”莊思仙繼續(xù)軟語相求。
“叔叔?嘿嘿,叫得還真好聽??!來,再叫一聲聽聽。”雄哥搓手,笑容猥一瑣。
“……”
雄哥將他一張油光滿面的臉湊過去,對著莊思仙耳朵就是一口酒氣吹過去:“小仙仙,來,跟叔說句實話,你那什么男朋友,啥時候交上的?他有沒有拔了你頭籌?知道頭籌是什么意思不?”
“你——”莊思仙又羞又怒,同時越發(fā)恐懼。
莊思凡人小鬼大,卻也聽得懂,忍不住怒喝:“王八蛋,不許你這樣說我姐!”
“小畜生,不想被削成人一棍就滾一邊去!”雄哥掏出一把刀子比劃,嚇得莊思凡連連倒退。
接著刀子抵在莊思仙脖子上,使她全身發(fā)麻,不敢動一下。
“跟叔說,頭籌被拔了沒有?”
“沒,沒有……”
“那真是極好的?!毙鄹绱笙玻凹热荒隳信笥咽莻€慫貨,都不管你自己跑了,跟著他還有什么意思?到叔家里玩兒好不好?叔正好多買了一個水果手機,可以送你哦!”
“我才不要!”莊思仙斷然拒絕。
“不要?那就是還錢咯?五萬塊,拿來!”
“沒錢!”
“他奶奶的,沒錢你還硬氣個毛!去尼瑪?shù)陌桑∏穫€錢,賭債肉一償,今晚老子就拔了你頭籌,你敢反抗,老子刮了你的臉!”雄哥兇戾地揮揮刀子。
莊思仙全身顫抖,倔強地抬頭,咬牙切齒地說道:“就是毀容,我也不干!”
“嘿,夠辣,我喜歡!”雄哥興奮地說道,“我現(xiàn)在就扒了你衣服,你有膽就把臉自己撞我刀上來!”
“雄哥威武,快扒快扒!”手下們起哄。
“不要啊,求求你放過我女兒……”老莊嘶聲慘叫,又對莊思仙破口大罵:“你這個蠢貨,沒錢還回來,不長腦子的東西,還不快跑!”
莊思仙立刻轉(zhuǎn)身邁步,卻被雄哥一把扯住頭發(fā),吃痛尖叫。
“翟家年,救我,求求你救我!”莊思仙眼淚滾滾,絕望大叫。
“本少俠來也!”翟家年從天而降,一把抓住雄哥手腕。
“喲,好大的狗膽,還敢回來!”雄哥很是意外,旋即獰笑,毫不猶豫一刀捅了過去。
嗤——
噴血聲響起。
莊思仙又下意識驚呼一聲,然后才松了口氣。
翟家年一笑,說道:“你看到我也不至于怕成這樣吧,連自己都捅?!?p> “啊啊啊??!”
雄哥慘叫,刀掉地上,捂住傷口蹦蹦跳跳。
他明明是朝翟家年捅過去,也都沒看清楚這家伙是怎么反擊的,怎么自己的手就一個反彈,然后戳自己身上了?
“砍他!”
雄哥留在這邊的手下們,紛紛拔刀,朝翟家年沖去,甚至朝莊思仙身上招呼。
翟家年一把摟住莊思仙,腳下一點,飄然倒退,姿勢格外瀟灑。
莊思仙緊挨著他,強烈的安全感使她如釋重負,然后哭笑不得——
“他一定是故意的,非得等到最關(guān)鍵的時候才救我,好讓我對他印象深刻……都是套路啊!”
一直退出這幫人連番劈砍的范圍,翟家年正要丟開莊思仙這個累贅,再去收拾這幫人,之前跑出去追他的那幫人又從后面沖了過來。
翟家年只好繼續(xù)抱著莊思仙,打算沖出重圍。
然而后面那幫人卻完全沒有砍他的意思,而是慌慌張張地大叫:“不好了不好了,來了好多條子,后面全是警車,快跑!”
雄哥也是吃了一驚,惡狠狠瞪向老莊:“你敢破壞規(guī)矩報警,好好好,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兄弟們先撤!”
翟家年無奈,一臉晦氣地說道:“喂,你們不要自作多情了,那些人是沖我來的,你們根本不用逃跑。要不是他們堵在外面,我根本不會回來?!?p> “神經(jīng)病,這么多條子,來抓你一個?你以為你什么東西?”雄哥等人不屑一翟,才不會白癡到相信他然后停下來。
他們繼續(xù)跑啊跑,卻沒跑多遠就又被逼退回來。
因為他們前面,也不是啥時候被全副武裝的武警堵截。
“臥槽,老子只是開個小小的賭場放放高利貸的小角色,犯得著這么大陣仗嗎?”
“老大,我剛剛好像看到他們手里還有機槍……”
“媽呀!”
雄哥等人面如土色,既恐懼又費解。
“人質(zhì)!”他第一眼盯上莊思仙,要過去抓她。
然后他就毫無抵抗之力的被翟家年再次抓住,他旁邊一個小弟手里的刀也被翟家年奪了過去。
撲擦!
翟家年隨手砍翻幾個,然后把刀比劃在雄哥脖子上:“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人質(zhì)了?!?p> “大兄弟,別鬧……”雄哥汗毛倒豎。
“放開他!”有忠心耿耿的手下試圖去救他,卻是來不及了。
“通通不許動,放下武器,把手舉起來抱頭上!”武警們沖襲而來,槍口瞄準,威懾力十足。
甚至連墻上都爬上去了人,架起機關(guān)槍。
周圍的房頂,也都各就各位,居高臨下地集中火力。
轉(zhuǎn)眼間這狹窄的巷子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如此可怕的陣仗,使得這些烏合之眾全都手腳發(fā)軟,毫不猶豫將刀扔掉。
“投降了投降了,不要開槍,不要啊!”
有人嚎哭,還有人直接跪下了。
待到現(xiàn)場被完全控制,才有頭目昂首闊步,手持強光手電,在每個人臉上照一下,最后指著翟家年說道:“就是他,抓起來?!?p> “挖了個擦,還真是沖他來的?”雄哥等人被亮瞎了狗眼,跌了一地眼鏡。
“你……”莊思仙姐弟還有老莊也都愕然。
老莊他一直躲起來的老婆,以及那些悄悄看熱鬧的房客面面相覷。
原來小仙的男朋友,是……個超級大逃犯?
“老實點!”有人將槍口抵在翟家年腦門上,另一個取出手銬,小心翼翼地朝他手腕伸過去。
“神經(jīng)病!”翟家年沒好氣將硬梆梆的槍口撥開,然后對這頭目說道,“我犯了什么法,就你這小角色,也敢來抓我?”
這頭目一愣,怒極反笑,說道:“好大的膽子,還敢拒捕?你再動一下,就地擊斃,最后一次警告你!”
“這么嚴重?。抗?!”翟家年大笑,完全沒有翟忌,高聲叫道:“我說陳德凱,你這個傻比再不滾出來,小爺我可就要被打死了。我這一死,沈老頭……”
“喂,你這個理由到底要說幾次?”陳德凱臉色難看地走出來,恨恨地說道。
“在沈家小妞被治好之前,我都可以一直說下去。”翟家年冷笑,“你不服氣?不服氣好啊,要么叫他們打死我,要么叫沈老頭親自過來求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怕誰!”
“你……不要太囂張了!”
“囂張?全都給我滾蛋吧!”翟家年將刀一提,“別忘了我可是有人質(zhì)在手,你們不想他活了?”
“你麻痹……”雄哥哭了。
他總算看出來,翟家年這人,看起來像個鄉(xiāng)巴佬,實際上來頭大得嚇死人。
不然哪敢如此肆無忌憚?
“陳少校,這到底什么情況?”那個頭目氣急敗壞,對陳德凱嚷嚷。
“高局,你別生氣,回頭再跟你解釋……”
“我說你們,到底滾不滾???”翟家年照著雄哥后背就是幾刀亂砍,發(fā)泄般說道。
這種刀,并不怎么鋒利,加上他沒有真的用力,雄哥也只是受皮外傷,痛得連連慘叫。
“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這個頭目氣得發(fā)抖。
他雖然不認識雄哥,但也知道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再是壞人,當著這么多人面,翟家年這么對待雄哥,他都不能制止處罰,還對得起他這一身衣服嗎?
“我他媽管你是誰,現(xiàn)在就要抓你回去。你敢拒捕,天王老子都別想保你!”他一身正氣地喝道。
“我說你能不能廢話別那么多?天王老子都保不住我么?陳德凱,沈老頭和天王老子,哪個更牛?”
“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別這么過激?”陳德凱趕緊拉住這個頭目的手,不讓他下令。
“你就這么縱容你的手下,還有沒有王法?”這頭目沖他怒目而視。
“你眼瞎了,就他也配讓我當手下?一個跑腿的小角色,縱容個毛。真是難以理解你的智商?!钡约夷攴艘乃?,鄙夷地說道。
“你……噗!”這頭目氣得要吐血了。
“夠了,翟家年,凡事有個度,不然沈老也救不了你?!?p> “你再煩我一句,信不信我抽你?”
“翟!家!年!”陳德凱怒吼。
啪!
翟家年真的給了他一巴掌。
陳德凱懵了。
莊思仙等人也都完全呆滯,被翟家年的囂張氣焰徹底震撼到了。
“在沒有失去利用價值之前,沈老頭都別想這么嚇唬我,就你這個一心想往上爬的家伙,還能做什么?”就見翟家年一臉不屑地說道。
陳德凱本要爆發(fā),聞言怔了怔,竟真的迅速恢復(fù)了平靜。
“我只想知道為什么,為什么你要故意激怒我?”他嗓子干澀地說道。
“怪我咯?如果一開始就把我客客氣氣地送到京城,也沒這么多事兒了?!钡约夷赀有?,“你們這些人啊,還是太膨脹了,非要搞出高人一等的做派,這也安排那也安排,好像不聽你們的就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可是……難道不是你們在請我,求我么?憑什么擅自把我丟進營地,又搞出現(xiàn)在這副架勢來抓我?我就問問,憑什么?”
“原來是這樣,看樣子是我們自作多情了?!?p> 一開始不經(jīng)翟家年同意,就把他帶到營地,想讓他當兵,鍍金的同時,順便學(xué)點規(guī)矩。
這勉強還算是為了他好。
結(jié)果翟家年選擇了拒絕,并且逃跑。
他們本以為抓回翟家年手到擒來,結(jié)果卻被翟家年狠狠打臉。
為了證明營地當中有能打敗他的高手,連龍錦山都被出動,結(jié)果龍錦山都沒能搞定。
于是最后又有了這么一場“抓捕”行動,就是想要告訴翟家年——
個人武力再厲害,也都沒個卵用。
偏偏翟家年又完全看穿他們的“底細”,只要有沈老爺在后面“撐腰”,來這么一場規(guī)模浩大的抓捕行動,也都不過是“演習(xí)”,不可能真的開槍擊斃。
既然不是玩真的,又有什么可怕的?
“對不住了高局,讓弟兄們都回去吧。我一個人留下來就好了?!彼芮溉坏卣f道。
這頭目猶豫地說道:“他真的不會再搞出什么問題?”
“只要對他客客氣氣,應(yīng)該就不會了?!?p> “好吧,把這些人全都帶回去!”這個頭目遷怒雄哥等人,氣沖沖地轉(zhuǎn)身就走。
雄哥這幫人大呼冤枉,又被憋了一股氣的武警們?nèi)蚰_踢了一頓。
“翟家……翟兄弟,還請你跟我一起上京吧?我保證你接下來這一路都舒舒服服,不會再出任何幺蛾子了?!标惖聞P擠出笑容,輕聲細語地說。
“這才對嘛,那就走吧。”
莊思凡還只是個孩子,所以之前不經(jīng)允許,擅自利用他當擋箭牌,說什么男朋友,翟家年也懶得真去計較。
但強迫自己在這兒住一晚,也沒那個必要。
“你挺勇敢的,就別哭鼻子了?!彼焓植亮瞬燎f思仙臉頰的淚痕,然后拍拍肩,大步走人。
原本熱鬧非凡的巷子,轉(zhuǎn)眼就變得冷冷清清。
好像今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似的。
莊思仙望著翟家年離開方向,所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
她有些茫然,有些困惑,也有種莫名的失落。
“這個奇怪的人,也許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了……”
“嘿嘿,嘿嘿,那個閨女啊,你這個男朋友,到底什么來頭???”那個黃臉婆堆出諂媚的笑容,踩著細碎步走過來。
莊思仙搖搖頭,低聲道:“他不是我男朋友?!?p> “不是?”
“嗯,我們只是在火車上碰到,他說他餓了,讓我請他吃飯。然后他沒地方住,我們就叫他到這里來?!?p> “就這樣?”
“是的,就這樣?!彪m然沒有原因,但她還是隱瞞了翟家年追火車然后跳進來這事兒。
“……”黃臉婆沒想到會是這樣,頓時沒了好臉色,屁股一扭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