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陽光從疊著的云層艱難地滲了出來,寒意籠罩著大街。
街頭上一個發(fā)鬢整齊的女人走在大街上,寒風(fēng)回過,兩個空空的衣袖隨風(fēng)吹起,她急促地走著,腰間掛著一把刀,刀上黃色的結(jié)繩顯得格外的奪目。除了結(jié)繩,刀上被一塊黑色的布緊緊纏住。
遇到前面行走的人,她總是低著頭,把臉側(cè)向一邊。
一個響亮的聲音,她看著一個銀纏滾到她的腳下,她臉上依然沒有任何的表情,似乎那是她經(jīng)常遇到的事情,她看了一眼那人,絲毫不理會地上地銀纏,繼續(xù)走了起來。
后面的男子有點(diǎn)憤怒了,“真是看不起人,不過是一個已經(jīng)沒用的武士?!?p> 她沒有說話,繼續(xù)走著,直至一處偏僻的地方,轉(zhuǎn)角處,一袋凌亂的衣服上一支發(fā)簪異常的奪目,末端一顆綠色的寶石,旁邊是用特制的纏絲工藝,將金絲纏繞成如葡萄藤一樣的,看著技術(shù),林堇轉(zhuǎn)身看了看,附近沒有人,便彎下腰,用嘴叼起那發(fā)簪,將其放進(jìn)自己的袖子里的里袋。
出了狹窄的小巷,便通往另一個明亮的大街,她記得前面有一個飯館,那里有她喜歡吃的菜,她想了想,便明媚地笑了起來,如果是發(fā)簪的話,那一定可以換一頓很好吃的菜。
“喲,為什么一個斷臂的人會戴著刀,你們不覺得可笑嗎?”一個渾身穿著破爛的人不屑道。“武士刀,哈哈哈,就你這樣子還是武士嗎?你們看?我們將她打一頓怎么樣?”
“別胡鬧,這里附近靠著信守府。”另一個人說。
“你是不是傻?貴族怎么會理會這些無用的武士,這些無用的武士在他們眼里還不如一個侍從,起碼后者會干活?!?p> “那倒是,這樣吧,你們?nèi)绻ε?,我們把她拖到那條小巷不就行了嗎?”
三個人抓住林堇的肩部,林堇拼命地掙扎,她大叫道,“放手,你們要知道,侮辱武士的后果?!?p> “武士,就憑你這樣的也敢自稱為武士,那我們比試一番,如何?”
一人伸出拳頭用力地打向林堇的右臉,林堇一下子便站不穩(wěn),摔倒在地。
其他兩個人也瘋狂地踢著地上的女人,仿佛那只是一個任人發(fā)泄的工具。
旁邊行人依舊紛紛,大多數(shù)人看了只是搖搖頭,然后也不過久留,便匆匆走了。
一個路人站了出來,說,“你們這樣是違反了法令的。”
“是的,我剛才從牢房出來了。”說話的人嬉皮笑臉的,似乎不當(dāng)一回事。
一名捕快走了過來,他怒斥道,“那我看你們今天往哪里跑?”
那三個人頓時拔腿就跑,剩下地上奄奄一息的林堇,血不斷地從她的腹部,膝蓋滲出。捕快只是瞥了一下地上的人,便毫不猶豫地追趕者那三個人。
風(fēng)依然吹著樹上的葉子,陽光終于破開云層,傾瀉而出。
“小姐,你看,那個人?!?p> 顧輕看到了那個躺在地上的人,雙眼頓時濕潤了。她撥開前面的守衛(wèi),跑了過去,“小姐,你的衣裙別被血弄臟了?!迸赃叺氖虖挠悬c(diǎn)緊張地說。
“你還醒著嗎?”顧輕用手拍了拍林堇的肩膀。
林堇的眼睛已經(jīng)腫得睜不開了,她的嘴角微張,卻說不出話了,她只是隱約聽到有人叫她,渾身的痛苦很快便將她拉進(jìn)深淵中。
“看樣子,她是死了?!?p> “把她抬到信守府吧,讓府上的醫(yī)師給她看?!鳖欇p命令道,她拿出絲巾將林堇出血的地方緊緊包扎住。
“可是。信守府離這里也有點(diǎn)遠(yuǎn)?!笔虖挠悬c(diǎn)為難。
“你們是怕這姑娘支撐不住了嗎?那你們知道這附近是否有醫(yī)館?”顧輕的聲音永遠(yuǎn)是如此的柔和。
“小姐,你忘了嗎?香故醫(yī)館就在這街頭拐角啊?!币慌缘年愋橇_說道,跟隨了顧輕這么久,他早對這種事見怪不怪。
“好,星羅,拜托你,將她背到醫(yī)館?!鳖欇p拿出另一條大絲巾將林堇蓋住,“星羅,你先去,我遲點(diǎn)再趕去。”
蕭紫芽看到渾身是傷的林堇,震驚得說不出話,她沒遲疑,先探了探林堇的鼻息,她臉色一沉,看了陳星羅一眼,長嘆了一聲,“她已經(jīng)死了?!?p> 顧輕喘著氣走了進(jìn)來,陳星羅有點(diǎn)擔(dān)心,他看了一眼顧輕,蕭紫芽看了顧輕一眼,重復(fù)了一句,“她死了?!?p> 顧輕沒有哭,只是眼睛里充滿了悲傷,“我知道了,謝謝你,紫芽,我會找人把她埋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她隨后走到林堇面前,深深地鞠躬。
“小姐。你放心,這事交給我們吧?!标愋橇_說。
“顧輕,等著,她的刀是夏西府的刀,那是朱洛的刀,你們還是把她帶走吧,反正不久后,夏西府大小姐不是要結(jié)婚了嗎,讓你哥哥還給朱洛吧,恐怕朱洛都不知道這個姑娘已經(jīng)死了。”朱伊柔取出林堇身上的刀。
“紫芽,可是這姑娘一直攜帶著這把刀,我想還是把刀和她葬在一起吧。朱洛那邊,我會派人通知他?!鳖欇p看了一眼那把依然閃著銀光的刀。
“你們府上不是也有一個女武士嗎?那姑娘的刀聽說是顧惜柳贈送的?”蕭紫芽說,“我想他究竟贈送的是一把刀,還是一個災(zāi)難?”
“我相信二哥的目光,她會是一個很好的武士,雖然我會有那樣的私心,希望二哥會將那位姑娘納妾,這樣她就不用去經(jīng)歷那樣殘酷的事情?!?p> 身后的侍從們下意識地退出了房間。
“沒用的,顧輕,不過你為什么會想這么多?這些事情你又不用去經(jīng)歷。你肯定餓了吧,我們?nèi)ゲ枋野伞!眱扇俗叱龇块g,進(jìn)了茶室。
“你可知道,前些日子,那丫頭跑來問我,顧惜柳是不是喜歡我?我想那丫頭肯定動了心?!笔捵涎啃α诵?。
“不過,我當(dāng)時真的想不到你竟然喜歡齊煥,這種事情我真的做不到。”顧輕說,“不過,他一定是很好的人?!?p> “謝謝你,顧輕。”蕭紫芽道?!胺凑乙呀?jīng)離家出走了,我也不在乎那么多了?!?p> 她拿起面前的一個糕點(diǎn),輕輕咬了一口,“嗯,想不到那家伙的手藝如此的好?!?p> “哎呀,小姐,你沒有搞錯吧,別人拿來修的不過是缺了一兩個口的,你這把刀都可以丟了?!?p> “那么1000盤纏怎么樣?”冷霜說。
“姑娘,不是錢的問題,奇怪,信守府府上不是有專門修刀的工匠嗎?你跑出來干什么?”那刀匠拿著冷霜的斷刀仔細(xì)研究?!斑@里面的材料真實(shí)奇怪。”
“那怎么辦?你可知道附近有人會修好這把刀嗎?”冷霜開始急了。
“姑娘,我理解你,沒有了刀對于你們來說就像是斷臂的人,不過,你也不是武士啊?!钡督逞酃庖廊辉谀菙嗟渡稀?p> “那好吧?!崩渌褦嗟吨匦氯氲肚省!熬筒荒苷骋幌聠幔炕蛘吣眠@材料重新鑄造一把?!崩渌悬c(diǎn)不甘心。
“姑娘,如果掌握了這技術(shù),我還不如去信守府謀取一個職位,你說呢?我又不是那種無欲無求的人。”刀匠繼續(xù)說,“不過姑娘,你可以用其他武器的,西邊有一家兵器館,里面有賣飛鏢,針,鋤頭,菜刀什么的,你說你為什么一定要用武士刀!”
“那師傅,你看我這把刀到底值多少錢?”
“斷刀不值錢,如果不斷的話,包括刀上的寶石,可以值20條金塊。不過,刀又不能隨便買到,所以加上這個條件的話,那么它會更值錢啊?!?p> “什么?”冷霜有點(diǎn)驚訝,有點(diǎn)后悔之前自己大手大腳,根本沒存下多少錢。
“對啊,所以我勸姑娘,你換一種便宜的兵器?!?p> 冷霜沒說話,拿著刀便離開了。她意識到或者自己真的可以先用一個便宜的兵器,這樣自己一路上哪怕遇到了其他武士,也不至于那么狼狽。
“姑娘,你看看需要哪種武器?。课疫@剛從科納國進(jìn)了一批很好了長矛,你都知道,那些國家包括之前的楚昭國都是以長形兵器出名的?!钡昀习逡豢蠢渌g的刀柄,便笑盈盈地迎上去。
“有沒有類似的刀的兵器?例如刀?!崩渌獓L試著問。
“姑娘,不是為難我嗎?賣刀可是違反法令啊,火器也是禁賣的,你沒聽說過嗎?之前一個可以會復(fù)刻刀的刀匠現(xiàn)在早就被關(guān)在夏西府地牢了,你就別問了,何況,如果要復(fù)刻刀,那個價格,可是要30條金塊?!钡昀习灏崖曇魤旱玫偷偷?。
“要不,你進(jìn)去一個江湖大門派也可以啊,只要你深得長老們喜歡,你不是也可以取得刀嗎?
“好吧,那給我一根鐵棍吧?!?p> “這個要1000盤纏,畢竟是上好的鐵棍?!?p> 冷霜也懶得爭論,拿著鐵棍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