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p> 阿勒泰等人傻了眼,一個個的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瑟瑟發(fā)抖。
獵嬌靡心里暗暗竊喜,這個楊純可真能編,他手中不過是一封很普通的帛書,上面也不是他說的那些內(nèi)容,偏就被他編的跟真的似的。
阿勒泰趕緊下馬,屁顛屁顛地跑到楊純的馬前,伸手去搶奪楊純手里的帛書,楊純合上帛書在他手腕上敲了一下,似笑非笑道:“怎么?你還要毀滅證據(jù)不成?”
阿勒泰吃痛的將手縮了回來,氣得拔刀指著楊純道:“楊大人,識相的速將帛書交出來,要不然休怪屬下對您不客氣?!?p> 其它士兵也紛紛拔刀相向,獵嬌靡的那些護衛(wèi)也不甘示弱地抄起兵器護在楊純和獵嬌靡的左右。
雙方眼看就要擦出火花,楊純將帛書收好放在上衣的隔層里面,沖著阿勒泰喝道:“我若不交出來,你是不是要殺了我呢?”
“我……”阿勒泰心里自然是害怕的,不管楊純說的是真是假,對他都是相當不利的,所以,為了活命,他只能放手一搏了,冷笑道:“那就怪不得我等無禮了,弟兄們,上……”
阿勒泰一聲令下,士兵們一陣騷亂。
楊純有自知之明,雙方一旦交起手來,他和獵嬌靡討不到半點好果子吃,他抬頭看看蔚藍的天空,心說這個阿瑪緹怎么還沒來?速度也太慢了吧。
“嗖——”
“嗖——”
隨著兩聲箭矢呼嘯的聲音在楊純的耳邊飛過,阿勒泰和突然揮刀向楊純沖過來的大頭象各中一箭,前者胸口中箭,倒在地上一命嗚呼,后者喉嚨上扎了一支利箭,不消片刻也倒地吐血身亡。
剩下的士兵頓時亂作一團,哪還敢輕易向楊純靠近。
“爾等速速下馬,放下武器,否則一律殺無赦?!?p> 須臾,四面八方響起了一陣亂轟轟的馬蹄聲,一對百十號騎兵,張弓搭箭向這邊沖了過來,帶隊的正是匈奴的左大將,楊純的老朋友阿瑪緹,沖在最前面的是阿瑪緹的得力悍將祁列和索特,方才那兩支箭便是出自他們之手。
四百多人嚇得趕緊扔掉手里的刀,跳下馬背,俯首投降。
阿瑪緹的人迅速將他們控制在包圍圈內(nèi),其中有幾個不怕死的企圖頑抗到底,無一例外地被祁列和索特射殺。
楊純對阿瑪緹的出手援助表示感謝,阿瑪緹則大方地擺擺手說,楊侯的事就是他的事,誰若敢對楊侯無禮,那便是他阿瑪緹的仇家。
隨后,楊純向阿瑪緹和獵嬌靡互相引薦了一番,阿瑪緹和伊稚斜不一樣,他并不清楚楊純在烏孫發(fā)生的一些事情,所以對獵嬌靡沒有敵意,彼此簡單認識了一下之后,阿瑪緹將楊純拉到一邊,很是擔憂地說道:“楊侯,你就帶著這么些人,夠嗎?要不我將這一百人也一并交給你,雖然加起來不多,但多一個人總多份力?!?p> 楊純謝過他的好意,爽朗說道:“五百人已經(jīng)夠了,如果左大將想要幫忙的話,可否將祁列和索特留下來幫我?”
這兩人楊純以前就很喜歡,他們不僅箭法好,腦子也很靈活,他現(xiàn)在身邊最缺這樣的幫手。
阿瑪緹沒有立即表態(tài),而是喊來了祁列和索特,當著楊純的面問他們倆:“祁列,索特,我平日里待你們?nèi)绾???p> 祁列先是一愣,轉(zhuǎn)而憨笑地撓撓頭:“那還用說,將軍待我親如兄弟,將軍讓我往東,我絕不敢往西?!?p> 索特沒他那么能說,態(tài)度卻也是十分的中肯:“將軍是否有什么重要任務交于我等,我等即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阿瑪緹道:“你們跟隨我多年,對我也一直忠心耿耿,你們知道的,不久前我險些栽在常山的手里,多虧了楊侯。”
祁列目光轉(zhuǎn)向了楊純,眼中盡是滿滿地崇拜之意,“當然不能忘,楊侯的本事大著呢,他不僅救過將軍您,還救了左賢王,對了,于單王子也是楊侯從鬼門關里給拉回來的,兄弟們都非常佩服楊侯這樣的人物呢。”
索特也向楊純投去無限的敬意,然后大膽揣測:“將軍可是要讓我和祁列保護楊侯?”
阿瑪緹默默地點頭,祁列頓時滿心歡喜:“將軍放心,我們一定會將楊侯安然無恙地帶回來?!?p> 索特也信誓旦旦地表示愿意追隨楊純一同前往烏孫,即便是丟了自己性命也要讓楊純逢兇化吉。
二人的話聽著暖暖的,特別貼心,楊純內(nèi)心深處寬慰不已,心說看來我做人還不算太失敗。
阿瑪緹糾正道:“你們二人都聽好了,從今往后楊侯就是你們的主人,我要讓你們終身在他身邊保護他,你們可能做到?”
祁列、索特相互一愣,楊純不由得大吃一驚,他心里再清楚不過了,祁列、索特、翰哥、羅胡四人當年號稱阿瑪緹手下的四大金剛,除了羅胡背叛了阿瑪緹讓阿瑪緹傷透了心,其它三人哪一個不是阿瑪緹過命的兄弟,阿瑪緹將他們兩個送給自己,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和肚量?。?p> 這位當初和他一直心存芥蒂,矛盾、沖突不斷的左大將,而今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楊純雖然心里感到很欣慰,但如果他接受了阿瑪緹的這份大禮,那不是拿刀在剜人家的心嗎?
“將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
“楊侯不必多說,我意已定,你若再推辭便是瞧不起我阿瑪緹。”阿瑪緹抬手打斷了楊純接下來要說的話,瞪著那兩個還杵在那兒發(fā)呆的手下,沒好氣道:“怎么?讓你們跟著楊侯,還不樂意?”
“不是的,將軍,我們……”祁列心情非常復雜,他和楊純接觸也不是一兩天的時間了,楊純的為人他是知道的,而且楊純懂的東西特別多,有很多都是他從來都沒見過的,能終身守護著這樣的主人身邊,他當然是求之不得,可他真要是這么做了,總感覺有點對不起左大將。
索特看出阿瑪緹已經(jīng)鐵了心地將自己送交給楊純,他不想忤逆主帥的意思,當然了,讓他跟著楊純,他還是很樂意的,便道:“將軍,屬下愿意終身追隨楊侯?!?p> “屬下也是?!?p> ……
看著大隊人馬漸行漸遠地影子,阿瑪緹迎風而立,伸手捋了一下額前凌亂的劉海,內(nèi)心雖有些不舍,但更多的還是欣慰,暗暗地說道:“項將軍,一路保重!”
……
烏孫王庭
妙元坐在昆彌的王椅上,冷冷地注視著底下那幫早已歸順過來的文武大臣,右夫人胡姬緊挨著他身邊坐著,兩人時而偎依,時而摟摟抱抱,時而嬉笑怒罵,儼然一對新婚燕爾的小夫妻,好不愜意。
如今整個烏孫國十之有八的國土都已經(jīng)納入月氏的版圖,雖說這其中離不開月氏王的深謀遠慮和精心策劃,但要說到功勞最大,誰也比不上妙元和胡姬,尤其是這個胡姬,不費吹灰之力便控制住了難兜靡,繼而讓數(shù)萬烏孫大軍棄城投降。
至于這位妙元王子,這幾日帶著阿燈全城搜捕獵嬌靡以及所謂的太子黨,被抓入大牢的人不計其數(shù),最后赤谷城的大牢里實在是關不下了,阿燈只好請示妙元,妙元給出的答復是——殺。
沒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可疑之人。
短短的數(shù)日,受牽連被誅殺的人從一開始的百十號人一下子遞增到上千人,整個赤谷城瞬間陷入一片白色恐怖的氛圍當中。
城中的百姓人人自危,白天都不敢出門,家中實在缺些補給,也只能晚上偷偷溜出去采購一些,然而即便是如此小心,還是有不少人被錯抓進大牢,等到天一亮便成了刀下魂。
“最近可有獵嬌靡的消息?還有那個楊純,你們知道他去了哪里?”
妙元鄙夷地看著那些縮頭縮腦的降臣們,大臣們互相對視了一番,然后又把腦袋垂了下來。
胡姬別的不清楚,但她知道底下這些個大臣都是一幫貪生怕死的庸臣,他們是不可能知道楊純和獵嬌靡的下落的。
不過她還是低估了他們的本事,一名相對年輕的武將挺身而出,說道:“殿下,夫人,臣昨日聽說,獵嬌靡殿下去了匈奴,至于那個楊純,估計也已經(jīng)到了那里?!?p> “去了匈奴?”
妙元略顯吃驚地看了胡姬一眼,底下大臣聽到匈奴二字時,不禁談虎色變,一個個開始在那兒交頭接耳起來,整個大廳的氣氛一下子被帶動了。
胡姬輕輕咳嗽了兩聲,方才控制住了現(xiàn)場的騷動,冷哼一聲:“匈奴人有什么可怕的,我們月氏后續(xù)部隊陸陸續(xù)續(xù)就會趕來,到時候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夫人說的沒錯,大王已經(jīng)休書一封給匈奴的軍臣單于,表示愿意讓出赤谷城以難的三座城池給他們,兩國今后互不侵犯,軍臣是不會放著這么便宜的好事不去撿的,所以,你們都不用擔心?!?p> 一名頭發(fā)蒼白的文臣走出來說道:“王子殿下,即使匈奴不出兵,咱們的南邊還有大漢,離這兒最近的敦煌駐扎著李陵的數(shù)千兵馬,萬一楊純聯(lián)合他們進攻赤谷城,那我們可就處于被動了?!?p> 胡姬哈哈大笑:“樺川大人,您多慮了,楊純雖是漢人沒錯,但他與漢朝并無直接的利益關系,漢朝的將軍怎會因為一個在異族做官的漢人而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