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延盤腿坐起來,桃花眼一開一合,“喂,你身上的荷包呢?聽香凝說你送人了?”
辛念瞪著他,到底也沒同他吵起來,只是沒好氣的說:“特意帶給六娘的,做桃花糕吃。”
“香凝還抱怨你不把桃花用到慕楓蓉身上呢!”葉延笑笑,“香凝和你待久了,都變蠢了,桃花粉過敏,跟桃花瓣沒多大關(guān)系吧!對了,六娘是誰?”
辛念沒搭理他,把他往旁邊推了推,坐在床上,拿起床頭的針線籃,全神貫注的繡東西。
葉延湊過去看,找著話同她聊:“你明天要去送慕楓蓉?”
辛念咬斷一根細線,接在另一根上,隨口問道:“你去不去?”
葉延想了想,答道:“不去,省得你吃醋?!?p> “王爺,有些事吧,您還是擦亮眼睛看清楚再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吃醋的?!毙聊钜贿吙p著,一邊說道。
“還有,王爺娶了那南疆公主,便可保暫時安寧,起碼皇上不會這么快就動手殺你?!彼鄣讋澾^一抹淡然,嘴角翹起,“而我便和慕楓蓉一樣,尋一處佛家圣地修行,保一世平安?!?p> 葉延抬眼看她,女子的臉龐在燈光下更顯柔和,像盛著酒一樣,稍稍勾唇,便叫人萬劫不復。偏偏她卻說了那樣的話。
“其實我們就是互相依存的關(guān)系,老夫人年紀大了,受不得奔波戰(zhàn)亂,王爺不為自己,也要為老夫人考慮?!毙聊罱又鴦竦??!叭舨皇瞧疥柾蹂@個身份,我沒了利用價值,怕是早就魂歸九天了,王府不欠我的,你也不欠我的?!?p> 她把細線打了個結(jié),咬斷多余的部分,轉(zhuǎn)頭看他,認真道:“我們都知道爭奪天下都多累,百姓有多苦,你我想要的都只是一個安定的生活,不是爭奪殺戮?,F(xiàn)在的機會正好,你娶南疆公主,我們和離,這雖不是長久之計,但終歸是緩兵之法。若是以后皇上實在容不下王府,你也可以借助一把南疆王的力量?!?p> 葉延很慢很慢的眨眼,避開這個話題不談:“你還是很在意皇上的,對嗎?”
辛念笑著搖頭,“喜歡一個人太累了,青燈古佛,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葉延眸光暗沉,猛地抬手扣住她的腦后,他溫熱的氣息迅速靠近,最后帶著一絲涼意的薄唇對著她的唇瓣壓上去。
他停留的時間極其短暫,等辛念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離開了。
“未經(jīng)情事,你怎知青燈古佛會更勝一籌?”
說罷,不給辛念留半點思考的時間,倒在床上便蒙頭睡去。
辛念杵在原地,臉上滿是錯愕、驚慌、無措。
“你、你去睡軟塌啊……”她愣了好久才不確定地開口催促。
那人卻一動不動,躺在外側(cè),辛念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就像剛才他裝作醉酒,辛念看不出來一樣。
無可奈何,她抬手碰了碰葉延露在被子外的臉,“你要去軟塌……”
不等她說完,她的手腕便被抓住,緊接著她整個人懸空似的被往床內(nèi)側(cè)帶,最后倒在上面。
“你干什么?!”她真的生氣了,剛剛幫他分析利弊,他卻心不在焉,現(xiàn)在又動手動腳,還動嘴!
葉延握住她的手腕,閉著眼睛悶聲道:“睡覺?!?p> “你不能在這兒睡,這是我的!”
“閉嘴,你都是哥哥的,快睡,否則我死也不娶那南疆公主?!?p> 辛念長長的呼了口氣,眼睛撲閃撲閃的,極力去壓制自己的火氣,娶了南疆公主是對誰更有利?這么大人了,還處處要別人替他考慮嗎?她剛要斥責他,晃眼間意識到,她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和另一個人在一起。
葉延不似說書先生講的那般劍眉星目,而是很陰柔的一種美,卻比女子要狠厲些,比京中所傳的美人都要好看。
一呼一吸間,他的睫毛微微顫動,面色有些蒼白,不知是不是夜晚著了風的緣故。如今的他,像是不染纖塵、遺世獨立的謫仙,但眉宇間又透著不容忽視的邪氣。如此亦正亦邪的模樣,不知道勾了多少女子的心魂。
“好看嗎?”
“好……好丑?!毙聊顒傄匾痪浜每矗瑓s在反應過來后,說了一句反話?!拔宜耍?、你松開我的手?!?p> 葉延閉著眼,幫她遮好被子,才慢慢放開她,“別偷看哥哥,哥哥害羞。”
辛念一口老血差點兒噴出來,不可置信的盯了葉延一會兒,眼皮便開始打架,不出片刻就睡熟了。
葉延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抬手輕輕觸了觸她的眉眼,隨后起身,輕手輕腳的叫香凝把桌子上剩余的飯菜收下去。末了,他輕輕上床,替辛念解開衣裳,只留下了一件小衣。他眼底神色暗下去,揮手熄滅屋內(nèi)的燈,這才將心里的火壓滅。
第二日,辛念因為心中記掛著慕楓蓉的事,早早醒來,卻發(fā)現(xiàn)葉延的手臂搭在自己腰間,她頓時黑了眸子,作勢就要打他。
但在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只剩一件小衣的時候,她趕忙收回了舉出去的手,悄無聲息地拿開葉延的胳膊,動手穿衣服。
她穿到一半的時候,葉延悠悠醒來,慵懶的眼神上下瞧著她,不正經(jīng)道:“王妃昨夜睡了本王,現(xiàn)在是要畏罪潛逃了?”
辛念氣沖沖的瞪他,咬牙切齒道:“小人得志!”
葉延不在意的笑笑,迅速穿好衣服,朝外面喊:“香凝,把洗漱的東西端進來?!?p> 香凝一進來,看到的就是正在著急忙慌穿衣服的辛念,場面格外……香艷???
她趕緊閉眼,透過睫毛露出的一點縫隙,摸索著到了妝臺前,把水盆放下,磕磕絆絆道:“主子,你也太、太、太……”
“太什么?”葉延挑眉問。
“沒、沒什么,我去叫廚房幫王妃做些補湯。”香凝紅著臉,伺候辛念起床。
辛念不解,小聲問香凝:“你方才說葉延太怎樣?”
“衣冠禽獸?!毕隳f話飛速,不清不楚的吐出四個字。但辛念還是聽到了。
她笑笑,“形容的很好。”
香凝:……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臉上沒骨沒肉沒血,都是皮?。?!
然而,辛念并不知道香凝具體指的是什么,她只是單純的想表達一下自己的看法。
在一旁悠哉悠哉的葉延撇嘴笑笑,半點羞恥心都沒有。他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香凝指的是什么!
冬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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