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小寺好不容易平復(fù)下來的心臟又開始怦怦亂跳,心中埋藏多時的種子黯然發(fā)芽,雪小扣就像輕撫發(fā)芽種子的春風(fēng),溫柔而不受控制的擾亂她的心絮。
“那個。”庭賽賽不合時宜插話道:“我,我借了聰頭東西還沒還,他下節(jié)課還要用,我先走了?!?p> 她說著松開了扶著賀小寺的手,像只兔子般蹦跳著跑了。
“喂,你先把我扶回去??!”
庭賽賽不說話,對她擺了擺手。
賀小寺:“……”
干的漂亮!
“庭賽賽這個忘恩負(fù)義的家伙?!辟R小寺假裝埋怨的說,對著雪小扣僵硬一笑,準(zhǔn)備扶墻進(jìn)教室。
“小寺,我扶你回去吧?!毖┬】鄄回?fù)眾望,想伸手扶賀小寺回去。
“不用不用。”賀小寺客氣極了:“我自己能走?!?p> “傻瓜,這種時候倔強(qiáng)個什么勁?!毖┬】酆敛豢蜌?,一把抓住了賀小寺的胳膊:“能不能稍微依靠一下我呢?!?p> 少年的青澀感使他說這種話顯得很幼稚,但卻讓賀小寺安全感爆棚,即使只是聽起來好聽,賀小寺也開心極了。
“來,慢點走。”雪小扣躬下身子,一只手放在賀小寺肩上,讓賀小寺不得不把胳膊全部搭在雪小扣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則抓緊了賀小寺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以防她掉下來,配合著她的步子緩慢而笨拙的前行。
賀小寺在他身上聞到了淡淡的薰衣草味,不由多吸了幾口氣,偷偷看他洗的干凈的校服。
“小寺?!毖┬】酆鋈婚_口。
“嗯?”賀小寺疑惑抬頭,差些碰到近在咫尺的下巴,一下子緊張起來。
“你是不是討厭我啊。”雪小扣問的時候有些莫名的傷感,聽的賀小寺一震。
“???”賀小寺感覺自己聽錯了,但雪小扣確實是一字一句的說的,她想裝聽不見也不行,她質(zhì)疑道:“你怎么會有這樣的念頭?”
“……就是覺得你對我很冷淡?!毖┬】壑卑渍f出了口,眸子慢慢沉了下來:“什么事也不跟我說,有什么忙也寧愿自己扛著也不讓我?guī)?,即使……即使你不喜歡我,我們也是朋友,難道我們的友誼還沒到我能幫你的程度么……”
雪小扣越說越失落,尤其說到我們也是朋友的時候,眼神里流露出來的失落像極了掉了玩具的大狗狗,讓人看了心疼,忍不住想要撫摸他的頭,安慰他,給他好吃的。
賀小寺沉默了,不知道該怎么說,雪小扣喜歡她,今天下午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是開心的,以至于開心到手足無措,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眼神,什么樣的形式回復(fù)他的心意,說自己也喜歡他會顯得自己很輕浮,說不喜歡又顯得心虛,不接受又不拒絕的話像極了欲拒還迎的渣女,怎樣都不合適,讓她糾結(jié)極了。
“我沒有討厭你。”總之,要先把這個錯覺幫他消了:“我不讓你幫我,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有能力應(yīng)付這件事,不想麻煩別人,還會欠別人人情,很麻煩?!?p> 雪小扣一愣:“真的?”
“真的?!辟R小寺篤定。
他的表情這才開始有些舒緩,慢慢湊了過來。
“不過?!毖┬】鄣皖^離近了賀小寺,賀小寺害羞,腰身往后退去,雪小扣察覺到她的動作,環(huán)著她的手臂稍微用勁便把賀小寺拉了過來,讓她無路可退,二人挺翹的鼻子快要碰到了一起,雪小扣才低聲笑道:“如果是我主動幫你,那就不算你欠我的人情。”
“……什么意思。”雪小扣口中呼出的溫?zé)釟庀⒖煲屬R小寺窒息了,感覺只要稍微動一下就能親到。
“意思是說,我很樂意幫你,并希望你能讓我?guī)湍?,不管多小的事情,或者多艱難的事情,我都會不顧一切幫你完成,你知道么?!毖┬】凼稚系牧庾兇罅诵屬R小寺有些承受不住。
“好了好了——”賀小寺連忙推開他的胸口:“我知道了?!?p> 雪小扣又露出那張陽光燦爛的笑臉,顯得滿足極了:“早這樣多好,走吧,我扶你進(jìn)去。”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會有人喜歡幫別人解決麻煩的,你是樂于助人的警察叔叔么?”賀小寺打趣的問。
雪小扣嘿嘿一笑,調(diào)侃道:“只是你,其他人我才懶的幫忙?!?p> 賀小寺又是一陣不好意思,面紅耳赤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只得用手背錘著雪小扣的胸口,讓他快點住口不要瞎說。
回到教室,眾人見賀小寺被雪小扣扶著進(jìn)來,皆同步的一臉詫異,跟個什么似的。
“喂喂,你看?!币粋€女生推著在桌子底下玩手機(jī)的女孩,示意她看向二人。
女孩懵逼回頭,瞬間被賀小寺與雪小扣的舉動吃了一驚,不由張大了嘴,又怕二人注意到自己,連忙用校服袖子捂住了自己嘴巴:“他們兩個——搞上了???”
女孩擰巴著表情搖頭示意自己不知情。
討論聲紛起,賀小寺趕緊說:“小扣,你快放開我吧,這里我可以自己走。”
“不行,這里都是桌子凳子,碰到你怎么辦。”雪小扣十分擔(dān)憂。
“我又不是棉花做的,一碰就碎?!辟R小寺無奈極了。
雪小扣嘿嘿一下,把她扶回了座位。
直到最后放學(xué),只要賀小寺想要起身走走,雪小扣總第一個起身扶她,把她照顧的妥妥貼貼,搞的賀小寺怪不好意思的。
終于到了放學(xué),在賀小寺再三推脫下,雪小扣終于放下了打算送賀小寺回宿舍的念頭。
“呼?!辟R小寺緩了口氣。
“喂小寺,你什么情況?!贝┬】圩吆?,架著她的庭賽賽不滿的崛起嘴來。
“怎么了?!?p> 庭賽賽說:“虧我?guī)湍銊?chuàng)造了那么好的機(jī)會,你竟然沒好好珍惜,我還以為你們的關(guān)系能更進(jìn)一步呢,哎,太可惜了?!?p> “唔……”賀小寺皺眉思考了一下:“也有幫助的吧,我感覺我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近了不少了。”
“你當(dāng)我瞎啊?!蓖ベ愘惡孟駩凵狭朔籽鄣膭幼?,一個勁的翻了起來。
賀小寺尷尬一笑,一條胳膊夾住了庭賽賽的腦袋:“行了你,就光知道幫我找對象,趕緊來個人把你收了吧?!?p> “哎呀我不著急,我告訴你啊,我未來的對象一定是那種又高又帥又有錢的類型,要求長的像李鐘碩,腿也要像李鐘碩,皮膚也要像李鐘碩?!蓖ベ愘惻d奮的幻想。
賀小寺好笑又無奈,搖了搖頭:“你就是喜歡李鐘碩唄?!?p> “對啊,他實在是太帥了,看見他我就再也看不上其他人了。”庭賽賽自豪極了。
二人聊著有的沒的,也不著急去食堂搶飯,就留在最后,踏著被黃昏照的金黃的地板磚慢慢走,碰巧的是,人不多的校園內(nèi)竟然又碰到了高蘇界。
三人不免來了個尷尬的對視,誰也不理誰,黑著臉從對方面前走過,高蘇界已經(jīng)沒了下午那種不屑又高高在上的表情,她臉色鐵青,仿佛剛碰到什么不悅的事情。
庭賽賽很有脾氣,還哼了一聲,惹來高蘇界一記冷眼后插肩而過。
等高蘇界走遠(yuǎn),庭賽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看到她的表情了沒有,賊難看,肯定是被雪小扣嚇的?!?p> “可能吧?!辟R小寺無所謂的說。
當(dāng)二人路過通告板時賀小寺專門留意了一下,在一大堆犯了bi大點事就被記名字的人群中找自己的名字,可奇怪的是,她找了許久卻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名字,心中不禁起了疑惑。
“哎?”庭賽賽又把眼睛往前面移了移,貼在紙上認(rèn)真找了一遍,疑惑的問:“小寺,這上面怎么沒有你的名字啊?!?p> “你也沒找到?”賀小寺反問。
庭賽賽嗯了一聲,篤定的點頭。
“奇了怪了,竟然沒被記名字?!辟R小寺滿腦子的疑惑無人解答,感覺奇怪極了:“怪不得剛剛高蘇界那副模樣?!?p> “哎呀你奇怪什么,沒被記名字是好事,還想那么多,說不定是主任好心幫你劃了名字呢。”庭賽賽說。
“可主任也沒問我的名字?!?p> “別想了別想了,吃晚飯去?!?p> “我不吃……”
“……”庭賽賽:“你個見色忘義的渣女。”
賀小寺抿嘴裝起無辜。
“算了,我也不吃了,減肥?!蓖ベ愘惥锲鹦∽?,趕忙拉著和賀小寺走了。
二人因為賀小寺腿的緣故有了局限,所以直接回了宿舍,庭賽賽在宿舍玩了會兒手機(jī)后便去上晚自習(xí)去了,賀小寺則拿著幾本托人買回來的《子不語》漫畫津津有味的打發(fā)時間。
看著看著,她想到了今天傍晚在公告欄上自己消失的名字,她捏著下巴細(xì)想一下,最終拿出了手機(jī),給一個人發(fā)了條信息,上面寫著“謝謝?!?p> 而接收人就是邵時柏。
發(fā)完信息后賀小寺又繼續(xù)看起手中的書,過了好一會兒邵時柏才回過信息,是一個問號。
賀小寺:“是你幫我消的名字吧,我欠你一個人情?!?p> 邵時柏:“挺聰明的啊,怎么知道的?!?p> 賀小寺微微一笑,其實下午看到?jīng)]有自己的名字時也就有些想到是邵時柏幫自己做的,回頭又仔細(xì)屢了一遍思路,覺得除了邵時柏以外想不到其他人,她也懶的解釋,淡淡回復(fù)道:“猜的?!?p> 邵時柏:“……”
又隔了幾分鐘,邵時柏回復(fù):“既然你說你欠我一個人情,那就星期天還吧,帶上畫室的學(xué)費?!?p> “……”
這個人情的代價會不會有點太大了——
賀小寺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好不容易對邵時柏有些改觀,現(xiàn)在一句話直接把她拉回解放前,簡直哭笑不得,又無能為力。
總之先應(yīng)付過去吧,她沒想那么長遠(yuǎn),回復(fù):“周日先去看看?!?p> 邵時柏:“你要感糊弄我就完蛋了?!?p> 看到這句話,賀小寺感覺身后一涼。
邵時柏可真是個不擇不扣的麻煩。
剛出爐的漫畫就在手邊放著,而賀小寺看書的心情是一點都沒有了,完全被邵時柏給掃了興致,她也不知道怎么招惹到了這位大少爺,非要跟自己過不去,他們才認(rèn)識幾天啊,這大少爺就開始老練的催促自己快點去學(xué)畫畫,還必須是橋北畫室,怎么其他畫室就不行?
賀小寺又想起第一次在橋北畫室碰到的邵時柏,干凈帥氣,除了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第一印象堪稱完美,他為什么要去橋北畫室,又為什么非抓住自己不放?這背后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請收看小賢有話說……
對著天花板,神情認(rèn)真的犯起了二……
“算了,還是乖乖聽他的話吧,要是在惹來一大堆麻煩,我可沒勁受了?!辟R小寺深嘆口氣,把臉全部捂在被子里。
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大概在宿舍大概躺了五天,終于迎來了她的第一個星期六,只是她這雙腿實在不能回家,要是回家,肯定會被自己的弟弟看到的,按他的性子,肯定告訴那個她最生疏的老爸,然后發(fā)生一大串無法預(yù)料的事情,總之都是麻煩,所以她打了電話。
嘟嘟的待接聽聲從手機(jī)里傳來,不過幾秒的功夫,電話便被人接了起來。
“喂?!彪娫捘穷^傳來一個青澀的小男生的聲音,大概十三出頭,與賀小寺的年紀(jì)差的不是很多。
“喂,好蛋兒?!?p> “住口!”賀小寺的弟弟氣急敗壞的說:“我有名字,叫我名字。”
“唔……好蛋兒?!辟R小寺好笑的重復(fù)了一遍。
好蛋兒深吸口氣,壓著氣問道:“傻妞,請問你叫我做什么,還有,請你有點時間觀念好不好,今天周六,您老跑到哪兒浪去了!”
賀小寺說:“我剛想跟你說呢,這個星期我不回去了?!?p> “什么?!”好蛋兒吃驚的喊出了聲。
賀小寺早料到他會有這么一出,提前把手機(jī)拿的遠(yuǎn)遠(yuǎn)的。
好蛋兒不淡定的罵道:“你這個瘋女人,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準(zhǔn)備出去跟人家同居么?我告訴你我肯定去咱奶奶家告你的狀?!?p> “哎呀不是,我這個星期就在學(xué)校住,不信晚上跟你開視頻,是這樣,這個星期有兩天免費的畫室試聽課,咱們家門口沒有公交車能直接到,恰好淮楠中學(xué)的門口有,我就住這,這不正好還省錢了么?!?p> 雖然早就計劃要說慌,可當(dāng)真的說起慌來,她又有種藏不住的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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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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