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行轉(zhuǎn)身離開后，韓識荊卻沒有放松，腳下更是加力，沖到轉(zhuǎn)角后一個轉(zhuǎn)身所在轉(zhuǎn)角的陰影處，伏身在地上。
“滴答?！?p> “呲?！?p> “滴答。”
“滴答?！?p> “呲?！?p> “滴答?！?p> “滴答?！?p> “滴答?！?p> 依靠屋檐的水滴節(jié)奏和師傅運氣跳躍的聲響，確認師傅已經(jīng)離開很遠，韓識荊長吁一口氣，可仍然沒有起身，已然保持伏著身的姿勢，思索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得益于師傅謹慎的心理，韓識荊總算是從師傅的手底逃脫，避免了師徒相見的尷尬。“想不到蔣府的事情真的和文火香會有關(guān)，師傅居然真的能痛下殺手，屠殺無力反抗之人?！毕氲竭@點，韓識荊依然痛心不已，不過對于師傅的敏銳和高深的道行依然敬佩。
“師傅接下來究竟會怎么做呢？”對于師傅接下來的動向，韓識荊生出了些許不確定。
“依照以往師傅的穩(wěn)健的性格，必定不敢立刻回到武當，避免與我見面。雖然會讓我占據(jù)先機，但是相信只要能找到所謂的寶藏，師傅未必會真的在意武當門內(nèi)的情況，必定還是會以香會和寶藏優(yōu)先。”
可是仔細一想，畢竟多年不見，高傲的師傅都能變成香會的部下，心思也未必不會發(fā)生變化。
“若是讓師傅先回到武當，與璇行師叔一同把握局面，那在蔣府一事上，只怕就能難先從武當門內(nèi)取得支持，而后進一步翻案了。孰輕孰重，對于現(xiàn)在的師傅來說，還真是難以預(yù)估。”
評估完師傅璇空接下來的動向后，韓識荊繼續(xù)分析自己的應(yīng)對之策，發(fā)現(xiàn)不論師傅做出那種選擇，自己都只有一條路，就是將消息帶回到武當，觀察并穩(wěn)定武當?shù)木置?，保證自己在處理蔣府命案時武當內(nèi)部能夠提供支持。
“只要能讓掌門師伯了解到具體的情況，相信掌門師伯會相信我的話，那時必能得到武當內(nèi)部支持，來儀堡的出手也就變得有理由了?！表n識荊對于目前的前景依然抱有十分樂觀的心態(tài)，同時仍然保持著對于自身實力的強大信心。
“不過謹慎起見，還是應(yīng)當立刻趕回武當，若是被璇行師叔搶先說服掌門，那便不妙了?！彼技按?，韓識荊一躍而起，趕至城門邊，買通深夜守門人出城，直接往武當山方向飛奔而去。
武當清和殿內(nèi)一如既往地點著三炷香，祭奠著武當三豐祖師，裊裊青煙纏在三豐祖師的畫像上，讓畫中人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了。日常打掃的弟子都被支開，殿內(nèi)也顯得頗為冷清，只有璇行一人望著三豐祖師的畫像，低聲地念叨著什么。
“篤篤篤?！鼻瞄T聲響起。
“進來吧?！?p> “璇行師叔，滄風(fēng)師兄回來了，說有要事稟報掌門?！币粋€小道童推門進來說道。
“算時間，既不快又不慢，究竟是去做什么了呢?！睂τ诖丝虤w來的滄風(fēng)，璇行道人并沒能做好充分的準備，可掌門的臨時閉關(guān)，命他暫時統(tǒng)領(lǐng)門下事務(wù)卻讓璇行道人心中生出了不少底氣。
雖然把握不好韓識荊此番回來究竟會是什么態(tài)度，但韓識荊畢竟是武當門內(nèi)的重要弟子，不能避而不見，畢竟此刻掌門不在，武當門內(nèi)數(shù)璇行最大。
“拜見璇行師叔，見過諸位師兄師弟?！表n識荊邁入太和殿，看到坐在正位的并不是掌門，心頭一黯，臉色不變趕忙向璇行微微一禮，又向兩邊的師兄弟打了聲招呼。
“滄風(fēng)回來啦。此番下山事情辦得如何??？可有失了武當?shù)念伱姘?？身為武當?shù)茏?，?yīng)對以維護武當聲譽為第一要務(wù)啊?！辫袥]給韓識荊任何機會，一開口就搶下了道德制高點，讓韓識荊不便直接說出維護一嗔的話。
韓識荊自然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領(lǐng)會璇行的意思，知道是在諷刺他在來儀堡的擅自出手，只是若是什么也不說，豈不是白費一番功夫，還會問心有愧。
“此番弟子出行，發(fā)現(xiàn)了一個行蹤頗為隱秘的組織，名叫文火香會?！表n識荊斟酌了片刻，謹慎地先從文火香會入手，并不觸及到師傅璇空?！斑@個文火香會似乎在準備些什么大事，而此番蔣府被屠之事的幕后黑手，極有可能就是這個文火香會?！?p> “哦？可有證據(jù)?！辫幸宦犿n識荊沒有開口就提起璇空，心中不禁生起一絲疑惑，忍不住一問。
“弟子曾在綿竹遭遇文火香會的重要人物劉彤，此人正在聯(lián)絡(luò)巴蜀中人，似乎在謀劃些什么了。弟子曾與他交手，就蔣府命案質(zhì)問于他，他雖未曾承認，但神色之間又頗為可疑?！表n識荊回憶起當日在綿竹時的情形，接著說道：“這些人行跡近乎謀反，依弟子猜測，蔣府必然有什么東西能幫助他們做些什么，所以才會屠盡蔣府?！?p> “此事更多是你的猜測，做不得數(shù)。夠了！如今江湖上更多的還是傳言兇手是少林派的一嗔，當日你在來儀堡出手維護一嗔，已經(jīng)落下武當?shù)拿孀?，莫要以為我認不出來?！辫幸徽茖⑻茨疽蔚姆鍪洲至讼聛?，站了起來，一拂袖轉(zhuǎn)身背對眾弟子，怒道：“你可知何為武當？武當?shù)穆曌u才是真正的武當，世人所知的武當，世人眼中的武當才是真正的武當。如今你出手救下一嗔，等于武當門人承認另一種流言才是真的。如此不只會損害武當?shù)穆曌u，更會引得其他覬覦武當?shù)匚坏拈T派生出別的心思，挑撥武當內(nèi)斗，損害武當實力?！?p> “你可知武當能有今日地位，是多少前賢付出多少努力的嗎？武當爬的越高，摔得越狠，很有可能一蹶不振?，F(xiàn)如今武林中人大多針對一嗔，如果此刻武當還要引火燒身，一力維護一嗔，就有可能與整個武林站在對立面上?！辫欣^續(xù)說道。
“且不說少林內(nèi)部存在不少敵視一嗔的人，就算整個少林都支持維護一嗔，我們也不方便出手。更何況這是一個把少林落下武林第一大派的好機會，放在平時，即便打敗少林，我們損失也不會小，不如此次假借他人之手，打擊少林，助我武當興盛?！?p> 聽了璇行的話，韓識荊已然猜到自己的師叔已經(jīng)和武林中別的門派通過了氣，更有可能從官府這邊知道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只能從目前璇行的話語中進行推測了。以過往的經(jīng)驗看，少林派內(nèi)部存在兩派分立這樣的事是很難泄露出來的，更別提目前如此敏感的時期，少林派一定會加緊防衛(wèi)，其他門派的人很難刺探到少林內(nèi)部的消息。
“那璇行師叔又是如何知道少林派的消息的呢？”韓識荊面臨第一個問題，只要想通這個關(guān)節(jié)，就能了解到璇行師叔目前和哪些人打過交道?！熬湍壳岸?，少林中人絕不對與師叔通氣，官府應(yīng)該會因為擔(dān)心打草驚蛇而不選擇直接接觸武當中人，璇行師叔應(yīng)該只與來儀堡中與一嗔有舊怨的人有過溝通，消息的來源也就只能是以鳳冥霄為首等人?！?p> “但是少林派又絕不可能隨意接見鳳冥霄等人，那必定只有官府中人在中間傳遞了消息?？晒俑腥擞质侨绾翁椎较⒌哪兀俊?p> “少林派既然會把內(nèi)部消息透露出來，那肯定是存在某些交易或者受到某些要挾，而少林的軟肋目前只有一嗔，官府中人想必也是以此次蔣府命案與一嗔的過往，威脅打擊少林。而少林內(nèi)部可能存在一些爭權(quán)奪利之人，與官府中人暗中達成了一致，官府實現(xiàn)某些目的，而爭權(quán)派也能奪取少林派的實權(quán)?！?p> “如此說來，官府中人借鳳冥霄之口，傳遞了打擊少林派的意思，要求武當保持沉默。而璇行師叔為了武當?shù)拇嫱?，選擇了接受。”韓識荊想通此關(guān)節(jié)后，忽然頗為慶幸自己當初安排一嗔返回少林，去穩(wěn)定少林內(nèi)部。
“只是如今該不該拋出前日見到師傅的事情又有些犯難了，不知道師叔對于門內(nèi)的控制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如果師叔的影響力足以讓掌門也支持沉默的決定，那真相是什么就不再重要了?！表n識荊接著盤算著。
“臨走前掌門曾囑咐我仔細觀察一嗔的武功與師尊的行蹤，不知掌門何在，容我細細稟報？”如此局面，韓識荊只好冒險試探掌門是否安全。
“掌門日前得悟天道，閉關(guān)三月?！辫凶匀灰材懿碌巾n識荊出言試探，只是眾人皆在，不得不暴露目前武當內(nèi)部的勢力分布。
“既然如此，那等掌門出關(guān)再行稟報吧。弟子頗為勞累，容弟子先行告退，待休息一晚再行稟報?！闭崎T不在，門內(nèi)就數(shù)璇行勢力最大，如果貿(mào)然說出師傅與文火香會的關(guān)系，容易遭到彈壓，屆時適得其反，消息反而會被壓下來，傳不到掌門耳中，韓識荊也只好暫且罷手。
“你！”眼見韓識荊不愿配合，璇行也是頗為惱怒，可韓識荊畢竟未曾犯錯，不便直接出面斥責(zé)，只好忍住氣，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你早些歇息吧，我去稟明掌門，至于是掌門立刻出關(guān)還是再等三個月，就交由掌門定奪了?！?p> “那弟子告退了?！北昏袚屜纫徊娇刂莆洚?，占據(jù)主動，韓識荊感到頗為失望，微微一禮便轉(zhuǎn)身離去。
“其余弟子也先回吧?！辫袚]了揮手，遣散了其余武當?shù)茏?，只留下自己的首徒滄慧?p> “師父為何今日如此為難滄風(fēng)師兄，不似師父平日風(fēng)格啊？”
“此番蔣府命案遷出少林、官府、江湖散修和這個文火香會四方勢力，武當居其中，如若處置不當，輕則名聲盡毀，重則武當再不能流傳于世了?！?p> “形勢當真如此嚴峻？”
“此去來儀堡，滄風(fēng)師侄出手維護一嗔，我當時也在場，頗為尷尬。鳳冥霄也對我曾經(jīng)當眾明言，要我武當給個交代，如若不然，來儀堡一脈以及敵視一嗔的江湖人士怕是要與武當敵對了?！?p> “鳳氏夫婦確實厲害，可即便如此，弟子仍然覺得武當應(yīng)以誠信立本，理應(yīng)先查明真相，而后再行區(qū)處，決不能人云亦云?！?p> “若只是鳳氏夫婦，那憑我武當派的勢力，倒也不用擔(dān)心，可會后我私下見過鳳冥霄，他還暗示我他已經(jīng)得到朝廷的支持，武當若不順其意思，打壓一嗔，今后怕是有無窮災(zāi)禍，日前山下的吳總兵移營十五里，向我武當派靠攏就是警告?！?p> 滄慧是璇行首徒，與璇行朝夕相處，對于自己的師父也是十分了解，自然看出璇行并未把話說完，禁不住開口問道。
“既然如此，那確實應(yīng)當小心行事，只是師傅當真只是如此想的?！?p> 看著自己愛徒滿臉的笑意，自然知道愛徒已然猜出自己并未吐露實情，微微一笑，回問道：“論武功，你比你滄風(fēng)師兄如何？”
“滄風(fēng)師兄天縱奇才，我不如也?！?p> “那論能力呢？”
“滄風(fēng)師兄智謀過人，城府極深，我不及也?！?p> “你也不必太過看低自己，以我觀之，你雖不及滄風(fēng)，卻遠勝武當門內(nèi)其他弟子?！笨粗约哼@名最出色的弟子，璇行眼中不禁生出些許自豪，接著說道：“你掌門師伯年事已高，可他所收弟子大多平庸，不及你十分之一，若是沒有你滄風(fēng)師兄，武當下一任掌門數(shù)你希望最大。此番如能借鳳氏夫婦之手，除去滄風(fēng)，你便有機會繼承武當，也算是了了為師當年的心愿?！?p> “多謝師父成全?！甭犃髓械脑?，滄慧喜不自勝，只是想到免不了要對同門下手，心中又有些許不忍，不過隱藏的很好，并未被璇行看出。
“不知師父接下來有何打算？”
“此事仍需謹慎，今日滄風(fēng)言語之間，肯定知道些什么。我即刻請示掌門，得到掌門許可后便能名正言順的去套滄風(fēng)的話了。你暫時不要牽涉其中，即便我失敗也不會牽扯到你?！?p> “還請師父小心為上。掌門為人和善，徒兒懇請師父傷害到掌門師伯?！睖婊坌闹懈械讲幻?，禁不住為掌門求情。
“這自不必你說，師兄待我極好，我也不會對不起他?！辫幸汇?，知道徒弟想多了，無奈辯解，只是在想到當年師叔獨收璇空為弟子時，又不免心中有些許怨恨，如今能一報前仇，當真快意不少。
再回武當，韓識荊卻并根本高興不起來，敬仰已久的師父變成了殺人屠府的兇手，自己又與璇行師叔出了嫌隙，夾在多方勢力之間，難以自處。
苦思一夜，韓識荊始終覺得昨日沒能在眾人面前直接說出真相頗為可惜，可如今發(fā)覺錯過這個機會后怕是以后再沒機會挑明真相了。
“篤篤篤?！彼紤]之間，敲門聲起。
“何事？”
“滄風(fēng)師兄，璇行師叔請你到清和殿一敘?！遍T外的小道士回答道。
“知道了，我即刻隨你前去。”
韓識荊暗道不妙，卻也無奈，只好起身，隨著小道士的腳步一同前往清和殿。
“璇行師叔，滄風(fēng)師兄來了?！?p> “好，你先退下吧。”
小道士輕推開門，拱手一揖，轉(zhuǎn)身離去。
“師叔找我何事？”
看到殿內(nèi)只有璇行師叔一人，韓識荊心中一涼，臉色不變地問道。
“我昨日已經(jīng)請示掌門，掌門有令，閉關(guān)期間武當上下由我決策定計。你昨日說你有一嗔和你師父的消息，不知今日能否說出來??？以你之見，這一嗔武功如何？”
“師叔，依弟子觀察，一嗔內(nèi)功精湛，招法穩(wěn)重卻不失精奇，以他的武功，即便是掌門也未敢言必勝?！?p> “既如此，確實難以對付。如今武當要想生存，只有和官府合作，待擊垮少林后便能奪下武林第一大派的寶座了，若能先除去一嗔，咬死蔣府命案，少林少不得要應(yīng)付一下。師侄可有妙策？”
“師叔何不問問我?guī)煾傅南?？”韓識荊沉默了片刻，微微笑道。
“哦！那你說說看。”璇行一聽，有些驚訝于韓識荊轉(zhuǎn)移話題。
“弟子的確見過師尊，師尊武功比之數(shù)年前又有精進，輕功眼力更是超妙絕倫，只有一點不好?！?p> “哪里不好？”一看韓識荊賣關(guān)子，璇行沒法，只好接口一問。
“唯有我遇到師尊的時機不好?！表n識荊接著賣關(guān)子。
“不要吞吞吐吐?！辫杏行┎荒蜔┑嘏獾溃梢豢错n識荊的神情，又耐住了性子。
“弟子遇見師尊之時，師尊正與一名似乎是文火香會首腦的青年男子說話，期間親口承認自己曾屠殺蔣府滿門?！表n識荊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開口說出了自己所見的真相?！按送獾茏舆€曾造訪崆峒派和文火香會在綿竹的據(jù)點，綜合各處消息，基本可以認為蔣府命案的兇手就是文火香會的人，而師尊怕正是文火香會的殺手?！?p> “既然如此，那你認為一嗔與蔣府命案并無關(guān)系咯？”璇行似乎并不驚訝，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想必事實如一嗔所言，一嗔在案發(fā)當晚曾意外出現(xiàn)在蔣府，并目睹了蔣府命案的真相，結(jié)果引來文火香會的追擊。”
“那官府為何也會指認一嗔，官府中人若是派遣手段高明的仵作，必然能驗出死者死因，又怎么會發(fā)現(xiàn)不了兇手不是一嗔?！?p> “依我之見，官府必然知道真兇不是一嗔，只是此番官府怕是另有圖謀，要借此機會打擊少林，整頓武林，削弱武林各方勢力后，就能更進一步地控制武林了?！表n識荊心中暗罵這廝無恥，明知故問。
“先不說此事了，你覺得武當?shù)奈磥碓谀睦铮俊辫型蝗晦D(zhuǎn)開了話題，問了一個有些奇怪的問題，可還沒等韓識荊回答便自問自答了起來。
“我覺得武當沒有未來。武當發(fā)于亂世之中，那時天下大亂，武風(fēng)盛行，武當方能興盛?？扇缃裉煜麓笾?，當今皇上又是一代偉帝，野心之大無人能及。我們這些武人在他眼中只能淪為眼中釘，肉中刺，早晚要拔出。不只武當沒有未來，整個江湖都沒有未來，未來只在朝堂，如今朝廷的人透過鳳氏夫婦，有意和平接收武林，武當何不就此接受條件，安穩(wěn)地延續(xù)下去呢？還能借此打擊少林，榮登武林第一大派的寶座?！?p> “如此便要無恥構(gòu)陷他人嗎？那蔣府的數(shù)十多條人命又該如何清算？何況師父是兇手這件事牽扯到文火香會，官府遲早拋出來，武當難保不被清算。就算他日真能成為武林第一大派，頭上不還是有個朝廷?！?p> “那你是不愿助我一臂之力，壓下此事咯？那你又該如何面對你師父？”璇行一聽韓識荊的回答，倒也不意外，只是站起身來，背過身去冷冷地問了一句。“好日子能熬一天是一天，你又何苦來哉？”
“請恕弟子尚存一絲良知?！?p> “哼！”璇行一聲冷哼，沉默了下來。
韓識荊也是一言不發(fā)，依然保持著最后俯首作揖的姿勢，一動不動。
“?。∧?。。。”無聲的寂寞并未持續(xù)許久，一聲驚叫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欲知聲起何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