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睡鄉(xiāng)深處作奔雷
吳優(yōu)的車突然減速,鄭大有毫不猶豫地踩了腳油門,從他身邊駛過。后視鏡中,吳優(yōu)緩緩左拐駛進了土路。確認了沒被發(fā)現(xiàn)后,鄭大有這才靠邊停車,他沒把鑰匙拔掉就走出車門,這是為了確保有需要的時候能夠迅速起步。
反正這種地方也不可能會有人偷車,除非是黃皮子成精。
他和易安緩緩?fù)讲阶吡藥装倜?,遠遠看到了仍舊亮著尾燈的寶馬,在它的旁邊是一件看起來有些年月的建筑,從附近的推車看可能是間倉庫。
不用鄭大有說易安也知道,這種地方不太可能有***或者其他什么特殊服務(wù),大半夜的瞞著家人跑幾十公里來這種地方,從頭到尾都充滿了可疑。
“怎么辦?”易安問,“好像沒那么簡單啊?!?p> 鄭大有想了一下,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過去看看,注意安全。”
說罷,他領(lǐng)頭在前,掃視了一番周圍,想要看看是否有監(jiān)視。無奈夜色太深,這邊連個路燈都沒有,望向哪里都是一個顏色,有種詭異的寂靜與恐怖??植榔?p> “誒呦……”鄭大有被石頭絆了一下,輕輕叫了一聲。
易安趕忙抓住他,集中精神,世界的顏色開始慢慢變化。灰暗的視野中,一個略帶金色的身影格外顯眼,對方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二人,就在不遠處林子里倚靠樹干站著,低著頭十分安靜。
“那里有人。”易安放低聲音,指向那人的方向。
鄭大有一愣,揉了揉眼睛,懷疑易安看錯了:“哪???”
“噓。”易安半蹲下身子,快步前行,腳下沒有一點聲音,揮了揮手示意鄭大有跟上。
“眼神這么好?”鄭大有看著易安嫻熟的動作心里直犯嘀咕,他眼光獨到自然能看出其中門道,不由得想起了易安上門時自稱的擅長跟蹤,趕緊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伤睦锪晳T踮著腳走路,被易安越落越遠。
繞過林子走到后方,易安發(fā)現(xiàn)那低頭的人穿著一件黑色的帽衫,手里握了根鐵制球棒,一看就不懷好意。而與武裝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輕松的態(tài)度,手中泛起的亮光證明了那里有一部手機正在辛勤工作,排解著主人的寂寞。
帽衫男全然沒注意背后有人正在接近,正想刷下一個短視頻的時候,突然脖頸一緊,像是有一條蟒蛇瞬間繞上了他的肌肉和器官,氧氣的運輸當即宣告終止。窒息的感覺一瞬間從下向上彌漫著整個大腦,令他忍不住張開嘴試圖喘息,卻終究一無所獲。
比起害怕他更多的是迷茫,手上握著的球棒也在混亂中丟到了地上,一陣頭暈眼花后,臉上**的帽衫男開始拼命撕扯空氣和背后。易安任憑他如何掙扎毫不松手,不一會胳膊上傳來的抵抗感慢慢減弱,帽衫男因窒息而陷入了昏迷。
易安是專業(yè)人相關(guān),手上的本事很好,不會失手要了他的性命,畢竟后面還跟著一位守序善良的人士。
就在帽衫男倒下的一瞬間,系統(tǒng)提示響起。
【觸發(fā)任務(wù)】
【資本的毛孔:當資本來到人間,每一個毛孔都滴著骯臟的血。擊倒敵人并獲得價值超過5000元的戰(zhàn)利品,這將成為你事業(yè)起步的第一桶金?!?p> 【獎勵:300積分】
謝特。
易安對某些措辭頗有意見,但貴在任務(wù)獎勵足夠豐厚,細枝末節(jié)完全可以裝作沒看到。
系統(tǒng)的三觀仍然是一如既往地粗暴野蠻,易安本想依靠獲得的技能慢慢發(fā)展人脈,成為類似清道夫一樣的角色,誰成想人家提出了一條嶄新的道路。
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問題是現(xiàn)在滿大街的天眼,刑偵手段科技含量驚人,就憑一個活躍在18世紀的刺客巧取豪奪恐怕要不了一周就得去再跟于隊長見面。更何況他可不相信愛德華面對電子鎖和密碼箱能夠用鐵絲捅開,那不是技巧,是超能力。
易安看了看后面喘著粗氣跟來的老鄭,心想恐怕還得借經(jīng)驗人士的手,動作倒是不慢,隨手把躺著的帽衫男錢包順走——技巧嫻熟。
鄭大有走近才發(fā)現(xiàn)地上還躺了一位,看到還有呼吸,松了一口氣,問易安:“你怎么弄的?”
“暈了而已,沒事?!币装彩疽馑判?,“剛才他一直玩手機,我從后面給他來了一下。”
“下次別這樣,打出后遺癥就壞了?!编嵈笥袥]去問細節(jié),他現(xiàn)在也知道易安這小子深藏不露,“回頭買個電棍。”
說的就好像電棍合法一樣。
“調(diào)查個吳優(yōu)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您看看這里有沒什么線索?”易安把帽衫男的手機遞給鄭大有,后者接過看了看通訊記錄,眉毛一跳。
“他只是個小弟,你看這個群聊,三年級五班那個同學群?!?p> 易安一掃,它雖然標題是班級群,但是內(nèi)容可跟教育扯不上什么關(guān)系,滿屏的黑話暗語,顯然手機的主人從事的不是正當工種。
群里的人尤以一位叫做“虎哥”的人為重,聽憑其調(diào)遣。
“這么危險我們就不要貿(mào)然進去了,回車上,我報警……”鄭大有早就過了年輕氣盛的年級,一切以謹慎為重。
可這就慌了易安,系統(tǒng)的要求是自己得到戰(zhàn)利品,可這包加上錢折算一下絕對不到數(shù)目。任務(wù)失敗的懲罰雖然沒說,但如果是一如既往地坑爹……所以他決不能容許老鄭現(xiàn)在就報警。
話說這系統(tǒng)簡直把有勇無謀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啊。
“誒?我手機呢?”老鄭說著就要打電話,結(jié)果摸來摸去,手機怎么不見了?
易安則是裝作無事發(fā)生,悄悄地把某個黑色物體揣進兜里。老鄭用的是鴨梨5S,靜音鍵就在側(cè)面,只需要一撥就完成操作。
也許是老天有感易安的困苦,正當鄭大有尋覓的同時,帽衫男的手機救命稻草般開始振動。
易安和鄭大有就這么靜悄悄地盯著那微弱的亮光,半分鐘后,對方選擇了掛斷。遙相呼應(yīng)的是,倉庫處傳來了卷簾門被打開的聲音,手電筒的光柱在夜空中肆意劃過。
“快把你手機給我,報警!”鄭大有拉著易安向汽車跑。
“沒電了……”易安編借口的同時把手機關(guān)掉,腳下故意一滑,整個人比內(nèi)馬爾還夸張地倒在了地上,痛苦抱住膝蓋。
他倆在這磨蹭的時候嘈雜聲已經(jīng)漸漸逼近,老鄭額頭冒汗,今晚怎么這么多意外!
“我膝蓋傷了,跑不動,老鄭你先走!”易安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放心,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他們不敢把我怎么樣的!”
“狗屁的不敢怎么樣……你堅持住,我馬上回來!”鄭大有內(nèi)心極度掙扎,怎么這種生離死別的情節(jié)偏偏在我退休之后上演了呢?
他也不是優(yōu)柔寡斷的性格,爬滿細小皺紋的臉少見地堅毅,對易安點點頭之后飛快地跑步離開,看這個速度估計沒一會就能把救兵搬回來。
看著鄭大有的背影,易安長出一口氣坐起身,心知真正的難題現(xiàn)在才剛剛出現(xiàn)。
怎么才能打贏一個涉黑團伙呢?怎么讓警方覺得自己才是受害者呢?這可是雙重難題。
他心里正千回百轉(zhuǎn),面前的樹林中幾道白光劃過,手電的光源距離自己竟然不過幾十米!易安怕被發(fā)現(xiàn)身影,看準一顆粗樹靈活地向上爬去,隱藏在了更深的黑暗中。
戰(zhàn)斗的臨近,讓他內(nèi)心中的某一部分蠢蠢欲動,那是一份來自十八世紀的傳承。
賊**狂暴,賊**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