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畫有乾坤(一)
嚴(yán)歧雖然下了逐客令,但是也知道自己不能做的太過分,該有的禮儀必須還得做,嚴(yán)歧便親自送王鴻宇三人出了道觀。
嚴(yán)歧站在道觀門口,看著王鴻宇遠去的身影,沒有直接回到觀內(nèi),心里還想著剛剛的談話,一時間定在門口。
“哎,也不知道當(dāng)初來這里的決定對不對,雖然我算到一人與我有師徒之緣,但在這里待了五年了,我也沒見過一個對占卜有天賦的人,難道是我想錯方向了?”
李允浩見嚴(yán)歧久久不進道觀,從蒲團上站起來,往外面一看,見嚴(yán)歧還站在道觀門口,低頭沉思,于是輕輕的走了過去。
李游還在想著那個女孩的顏容,見李允賀走出正廳,便抱著自己的小心思,對著李正兩人打了個招呼,也跟著往外面走去,李正立馬扯了一把李剛,跟著李游走出正廳。
“等等?!崩顒傔€在看著墻上的巨畫,回頭一看,見李正兩人都走出正廳,急忙追了過去,見兩人跑到道觀門口的平地前停下,伸著脖子往山下張望,李剛也就找了個石頭坐下。
“李游哥哥,你拉我們出來看什么,爺爺沒讓我們出來?”李正一邊疑惑的問,一邊偷偷摸摸的往山下看。
李游一臉奇怪的看著李正,道:“你怎么回事,你不想再看看那…什么如什么玉…的女孩嗎?怎么,你出來是看那個糟老頭子,還是看那個臭臉小子的!”
“如花似玉!李游哥哥,我真的懷疑你的腦子里都是水?!?p> 李允賀沒理睬平地前的三個人,默默地守在嚴(yán)歧的身邊,心里想:“第一次看到嚴(yán)老弟這么發(fā)愁的樣子,難道是王族長說了什么,讓嚴(yán)老弟難做的事?”
李允浩見嚴(yán)歧的眉頭皺的很深,上前輕輕拍了拍嚴(yán)歧的肩膀,問:“嚴(yán)老弟,怎么了,你怎么一臉憂愁的樣子,是王族長要求你做什么為難的事嗎?和老哥講講,我們可以一起想想辦法?”
“沒什么,就是想起以前的事,和王族長沒關(guān)系。往事就不提了,多謝賀老哥關(guān)心,我們進去,我去炒兩個下酒菜,我們好好喝幾杯?!眹?yán)歧收起憂心的情感,拉著李允賀往里面走。
李允賀再次問:“真的沒事嗎?”
“真沒事!我們還是喝酒聊天,從上次你來陪我喝酒,到現(xiàn)在都一個多月了,我肚子里的饞蟲早就忍不住,天天想著喝酒了?!?p> 李允賀見嚴(yán)歧有自己的打算,就沒有繼續(xù)糾纏這個問題,對著一臉急切的嚴(yán)歧道:“你要是想喝,可以來找我,雖然沒有一等一的美酒,但是用來待客的酒,還是夠我們兩個喝的?!?p> 兩人邊走邊說,走到院子里,談起了做什么下酒菜。嚴(yán)歧道:“老哥,我去看看王族長給我送了什么,今天就由我下廚,每次都是你來,今天說什么我也要露一手?!?p> “好吧,今天我倒是要試試你的手藝。”
“我跟你說,小時候我經(jīng)常和師兄們?nèi)ド嚼锵构?,打到的野味都是我給他們處理的,今天我來給你露兩手,你幫我把你們送來野豬肉拿到廚房,讓你親眼見識下看到我的廚藝?!?p> “好?!眱扇酥蟊阍趶N房里忙碌起來。
道觀門口的平地前的樹林,李正挑了一顆高大樹枝少的樹爬上去,找了一個叉支處停下來,從李正的視線正好看到山下的馬路,也看到停在路邊的馬車。
“看來還沒走?!崩钫吹侥禽v馬車,對著下面眺望的李游兩人招手,道:“你們快上來,馬車還停在路邊,他們還沒走?!?p> 李游聽到李正的話,雙腳一蹬跳了起來,抱住樹干爬到李正的身邊。
“我個孫猴!怎么跳這么高,李游哥哥你是不是又用罡氣了,你不怕被人看見啊,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傳到昊叔耳朵里,到時候你就等著被揍吧。”
李游笑嘻嘻的看著李正,笑道:“沒事,你看這周圍荒郊野嶺的,肯定沒人看得到,還有,你們也不會和我爹說的,對吧?!比缓罂聪蛏较埋R路,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停在路邊的馬車。
李正偏過頭不去看李游討打的嘴臉,發(fā)現(xiàn)李剛沒有爬上來,往下面一看,李剛坐在一塊石頭上,低著頭在地上寫寫畫畫,李正喊道:“堂哥,堂哥?”
“嗯?怎么了?”李剛抬起頭看向李正。
“堂哥你低頭在干什么了,不上來看看嗎?”
“不了,你們看吧。”李剛回了一句又低下頭。
“哦。”李正又疑惑的轉(zhuǎn)回來。
李游一直盯著馬車旁的岔路口,一見到王鴻宇三人現(xiàn)出身影,立馬跟李正提醒道:“你看,他們出現(xiàn)在馬路上了?”
馬路上,王鴻宇把馬繩子取下來,然后牽著馬調(diào)了頭。等著王天杰上去,又扶著女孩上了馬車后,王鴻宇也上了馬車,坐在馬車頭上,沒有立即鞭馬離開。
“咽不下這口氣??!”想起自己一直以來白費力氣,不甘地往道觀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坐在樹上的兩人。一想到樹上的其中一個可能是竊取了自己成果的李正,說不定正用嘲笑的眼光看著自己,頓時心里更郁悶了。
“駕!”一抽馬鞭。
“哎,就走了嗎。李正,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好看的人,真好看,我還想多看一下的。一身翠綠衣衫,皮膚雪白,一張臉蛋清秀可愛?!崩钣芜z憾的道。
“你又不認(rèn)識,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他們已經(jīng)走了,我們下去吧。”李正見李剛興致缺缺,對其他的事也提不起興趣。
李正兩人看著馬車消失在視線里,在待在樹上也沒有意思,便從樹上滑下去。
嚴(yán)歧的臥房里,李允賀和嚴(yán)歧席地而坐,不知從哪里拿了一張長長的矮木桌,擺在兩人中間,桌上擺著兩個盤子,正是李允賀和嚴(yán)歧在廚房忙碌的成果,一人一個酒壇放在旁邊。
看著面前的色香味俱全的兩個下酒菜,嚴(yán)歧滿意的點點頭,微笑著對著李允賀道:“很久沒有聞到這野豬肉的香味了,過了這么久了,這個手藝就是沒忘掉?!?p> 嚴(yán)歧又拿起自己身邊的酒壇,打開酒壇蓋子,鼻子湊過去嗅了嗅,一副陶醉的表情。
李允賀每次看著嚴(yán)歧這個樣子,就感覺酒就是比之前的要吸引人,笑呵呵道:“看你的這個樣子,我都認(rèn)為你是一個嗜酒如命的酒鬼,沒有一點道士的模樣。”
嚴(yán)歧最后吸了一口氣,才從陶醉中解脫出來,才給兩個空杯子倒?jié)M酒。“哪那么多規(guī)矩,來,賀老哥,我先敬你一杯,先干為敬。”
“咕?!薄肮緡!眱扇讼群笠豢诤韧辍?p> 嚴(yán)歧放下手機的酒杯,頓時感覺一來。道:
“雙影須沉醉,尊前莫話多。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p> “須愁人生短,莫訴金杯滿。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幾何?!?p> 李允賀放下酒杯,拍了拍手道:“老弟,我挺佩服你們肚子有墨水的人,可惜我是一個粗人,你對我這個粗人來這一套,不是對牛彈琴嗎,喝酒就喝酒?!?p> 半個時辰下來,兩壇酒已經(jīng)見底,平時經(jīng)常喝酒的李允賀也腦袋發(fā)昏,嚴(yán)歧也兩眼迷糊起來,兩人便倒在床上休憩起來。
正廳里,有心事的李剛看著墻上的巨畫發(fā)呆,李正、李游兩人也盯著畫中的道袍老者。
“堂哥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喜歡上那個女孩了,那堂哥盯著畫干嘛,畫里不就是一個老道,抬頭看著天空嗎,有什么看的?”李正心里忍得難受,想問,又不知道該問什么?!八懔?,不想了,堂哥到時候一定會和我說的?!?p> 李正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巨畫上,想要找出李剛盯著巨畫的原因,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什么花樣來,反而一直盯著不明不白的畫,把眼睛都看得花了,李正很快就放棄了,無聊的把懷里的匕首掏出來,自顧自的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