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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春深

59.南火起

鎖春深 姒喻 2030 2019-06-17 23:05:55

  “我說你這人,好好兒地亂說什么話?”酒樓里頭走出來個挺著肚子圓頭滑臉兒的人,那邊上敢怒不敢言的小二見了,便像見到救星一般奔過去。

  文娘子便曉得這該是這里頭的掌柜了。

  果不其然,那小二湊過去好一頓說道,來人的盤子臉登時漲紅,肥胖的手指著文娘子三人,“咱這地方雖比不得什么太守府,但到底是接了各位貴客,豈容得這么一個刁鉆丫頭鬧事?滾滾滾!”

  烏鷺本不想與他們糾纏,偏得文娘子先說了那些挑釁的話,這會子又來了個出言不遜的,這丫頭脾氣也上來了,果斷眉眼一橫,瞥著對面看熱鬧的以及那類似掌柜的角色,“我們娘子再不濟(jì)也是堂堂天師一位,娘子既然說了,你們這兒不干凈,那就是不干凈。哪里輪得到你來置喙?”

  原本都抱著看熱鬧心態(tài)的富貴子弟,一聽這小丫頭居然還是天師,心里頭不管信不信,到底都關(guān)了窗戶,不敢再明目張膽地瞧著。

  畢竟這世道,以天師為尊。

  瞧著眾人被嚇到,烏鷺丫頭才出了口氣,瞧著那邊怒發(fā)沖冠的掌柜呸了一聲,“原就是你們這兒狗眼看人低的,我家娘子心好,才將天機(jī)泄露給你。哼!”

  罷了瀟灑一轉(zhuǎn)身,拉著文娘子又走回車篷里頭去,還不忘吩咐車夫,“二虎子,咱們走,沒得被這地方的霉氣沾染,污了娘子的靈氣。”

  “姑娘說的是!”二虎子本就見不得這些人看人下菜的模樣,好容易文娘子開了口,他也覺得渾身舒爽,拿著銅鈴一般的眼睛瞪了眼掌柜的和小二,縱身一躍上了車板,熟練的駕車離開。

  眼看著青頂馬車走遠(yuǎn),那掌柜的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竟半天只憋出幾句豈有此理來。

  樓上包廂里的窗微微打開一些,里頭的人望著馬車遠(yuǎn)去,心里頭有些不信,“那丫頭當(dāng)真是天師?”

  “瞧著才十一二呢,約摸家中有人是天師吧,所以這么囂張。”

  “那她說了這里不干凈……”

  “誒!黃口小兒隨口亂說!這地方可是渝城最好的酒樓!來來來,接著滿上!”

  頓時那股低落的氣壓才散去,除卻掌柜的被氣得有些發(fā)蒙,客人們便只當(dāng)是個笑話,依舊喝酒吃肉。

  沒有人把一個十二歲小丫頭的話當(dāng)真,就連后院燒柴火的火夫聽了,也只是笑著搖搖頭,手頭上半刻也沒停下。

  木頭被砍做許多塊兒,一點(diǎn)點(diǎn)被湊近灶臺,底下的火越發(fā)旺盛。

  另一處,已經(jīng)遠(yuǎn)走了的青頂馬車?yán)铮哪镒诱⒅鵀斛樋础?p>  已經(jīng)持續(xù)了好一會兒了,烏鷺被看的不自在,圓臉上有些通紅,便扭過身子去,“娘子一直盯著奴婢做什么?”

  文娘子抿了抿唇,“方才都不像你了?!?p>  方才一連串話說著,聽起來竟比平時兇上許多。雖早知道這丫頭見不得自己受委屈,可是這般剽悍,半點(diǎn)兒不怕生,卻也是文娘子頭一遭見到的。

  她的話叫烏鷺登時又紅了臉,看起來就像個熟透了的李子,小丫頭囁嚅著,“他們本就捧高踩低,見我們車架不比別人,便想著趕人離開。偏的給娘子委屈受,奴婢見不得這種?!?p>  烏鷺以為文娘子又要打趣自己,這次卻出乎意料的,文娘子伸過手來,輕輕拍拍她的腦袋,“好丫頭,就是得膽子大些,才不至于叫人欺負(fù)了去。入京以后,許多事情,我一個人忙不開,旁人我信不過,只有你能替我去做了?!?p>  烏鷺一聽她的語氣,便曉得是在交代入京之后的處事了,也不再顧著害羞,坐直了身子,圓臉上還帶著通紅的顏色,那雙眼睛里卻透著堅(jiān)定,“娘子放心,只要娘子交代下來,烏鷺一定辦的妥當(dāng)?!?p>  “好丫頭,”文娘子轉(zhuǎn)了眸子,掀起簾子望外頭,“這地方也是是非之地,留宿一晚便走?!?p>  既然已經(jīng)轉(zhuǎn)了話題,烏鷺也不再害羞了,只替文娘子斟了茶,都是方才入城時候讓車夫去買的上好龍井,只拿滾水一煮,頓時茶香肆意。

  “不過娘子怎么知道那地方不干凈的?奴婢瞧著,雖那些人刁鉆了些,但到底是迎接富貴客人的地方,想來任何方面都得仔細(xì)認(rèn)真許多?!边@時候沒了外人,烏鷺也忍不住問出內(nèi)心所想。

  其實(shí)文娘子一開口的時候,烏鷺有些懷疑娘子是不是說出來嚇唬人的,故意不給那掌柜的好臉色看??墒寝D(zhuǎn)念一想,文娘子也不是個會為這種事大費(fèi)周章的人。

  所以到底是為什么呢?那地方當(dāng)真不干凈嗎?烏鷺將茶盞端過去,便眼巴巴等著文娘子回答。

  新煮的茶自然是燙的,文娘子接過來,兩只手捧著,低下頭去,霧蒙蒙的眼睛里倒映著這茶湯里的自己。

  細(xì)眉杏眸,五官精致。雖與前世的姜文茵模樣不同,卻也可以看出來眉間氣質(zhì)竟有幾分相似。

  文娘子不禁去想,自己當(dāng)真是越來越像姜文茵了,性子也好,模樣也好。方才的舉動,倘若放在剛剛重生的文娘子身上,那斷然是不敢的,可是她已經(jīng)將身子調(diào)養(yǎng)的差不多了,能掩蓋的地方也用了陣法掩蓋,便不自覺漏出些許姜文茵從前的性子。

  這是好事,卻也是壞事。別人尚且認(rèn)不出,可是宋毓那廝,一點(diǎn)點(diǎn)都會覺察出端倪。入京以后,斷然不可如此了!

  “娘子?”她正出神,一直等著她回應(yīng)的烏鷺便出聲喚了兩句。

  “恩,”文娘子收了思緒,眸子也從茶湯里離開?!拔也粫f。那地方確實(shí)不干凈?!?p>  “娘子如何見得?”

  “樓閣灰暗,南方隱有枯木之事態(tài)。南面主火,那地方近來比有火事。”文娘子抿了口茶水,幽幽的說著。

  烏鷺聽不懂這些,正想繼續(xù)問,便聽得外頭有人咋咋呼呼。

  “喲!笙平樓那處怎的那么大煙?”

  “快去看看!”

  烏鷺聽得心下一緊,望望文娘子,又趕緊的叫了車夫停下,“二虎子,你去打聽打聽,那酒樓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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