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走廊四面都是透明的琉璃,池塘的波光粼粼映在廊內二人的臉上,晃得都看不清五官。
天地無一毫不憐惜地扯著印樂知,印樂知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時不時伸手扶一扶夜明廊的琉璃壁。
天地無一笑道:“小樂知,成何茗不是你想的那樣。”
印樂知走得踉蹌,氣勢一點不減,道:“日你仙人板板,你當我是和你說這個的?”
聽起來像是既往不咎的話,卻凍住了天地無一的溫柔。他拉扯著印樂知,把他丟進滿是紅線的房間,反手扣上機關鎖:“小樂知,你還不死心?”
印樂知順著那力道倒退幾步穩(wěn)住身體,道:“你要我死什么心?”
亦炎蘇盯著印樂知看了一會兒,扯出一個僵硬的假笑,跨上前一步,一拳打在印樂知臉上。
印樂知不閃不避,被打得向后倒去,后腦重重地磕在琉璃地面。兩行鼻血緩緩流過下顎,滴落在了印樂知脖頸上,滑入淺紫的衣袍里。
印樂知閉上眼等酸痛和眩暈過去后,坐起身,一臉習慣地用袖口擦去血跡,擦得臉上一片狼籍:“不?!?p> 亦炎蘇緊了緊拳,看起來是想再揍印樂知一次。但他深呼吸了一下,又用另一只手強行掰開攥緊的五指,狠狠地捏著自己的指關節(jié),臉上的神情是一種壓抑的狂怒:“印樂知,把易容卸了?!?p> 印樂知無所謂地又一次拒絕了他:“不。卸了不過是另一種折磨。”
天隱湖上空積起烏云,似乎在回應亦炎蘇越來越重的怒意。
亦炎蘇咬牙切齒道:“你非要和爺對著干?”
看起來他下一拳就能把印樂知腦袋給像西瓜一樣打爛。
印樂知嘆口氣,挑起眼簾看了亦炎蘇一眼,又一次自己先行退讓,語氣里有一絲縱容:“不對著干行了吧?想一出是一出?!?p> 說著,他一點點扯下假面,露出下面干凈的臉。
印樂知長年不見陽光,膚色有種詭異虛弱的蒼白。他的唇色倒是艷麗,點在蒼白的臉上,很容易吸引去別人的目光。他的嘴唇不算薄,帶著一點點水潤的光澤,尖細的嘴角平平地延伸出去,粗略一掃時覺得他在勾人地笑,等仔細看去,又變成了若有若無的諷刺。
印樂知抬起袖子擋住眼睛,手從袖子下伸進去,拿出眼睛里的薄片捏碎。再放下袖子時,那雙冷淡的眼睛已經變成了兩點蘊著星光的深褐湖泊。
印樂知天生就是一副適合易容的臉:臉小,襯得五官更為鮮明。
他的五官都有種掌握大局般的放松姿態(tài),微微下垂的眼皮蓋著的明亮眼珠漫不經心地斜著掃人一眼,連帶著眼角一點脆弱的淚痣都要飛起來,只讓人心里像被羽毛搔了一下似的。
他的五官乍一看秀氣,但臉型卻不娘,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皮下只有薄薄的一層肉,顯得整個人跟他脾氣一樣硬邦邦的。
印樂知的長相完美結合了英氣和陰柔脆弱,殼下又是那樣倔強的靈魂。
印樂知十五歲之后便沒再在公眾場合露過臉,確實可惜,不然光憑這張臉,就能讓每年想進驚風閣的人多上三成。
也怪不得天地無一纏著他不放。從天地無一以往的風流韻事來看,印樂知這一款正是天地無一的口味。
天地無一喜歡看這類人的崩壞。
印樂知就這么無奈而縱容地斜睨了亦炎蘇一眼,又飛快地眨了下眼,撇過頭去,把易容材料遠遠地扔到角落。
看到印樂知的臉,亦炎蘇表情好看了些。他十指緊緊交錯,捏的關節(jié)泛白,在印樂知面前半跪下身,額頭親昵地磨蹭著印樂知的側臉,道:“你看,你千方百計把戴笑真塞進沐家的保護網,沐家垮了。你試圖維護沐家血脈,結果沐翰韜和瑞安瀾跑了。你背著我促進三奇六儀堡帶走三奇青,三奇青還是去了邊疆。小樂知,你能不能少做點無用功?”
印樂知臉皮一直被易容保護著,嬌嫩的很,被亦炎蘇毛糙的短發(fā)戳得臉疼,便往后仰了仰:“天地無一,話不能這么說?!?p> 印樂知其實不是被亦炎蘇的話給激的,而他這半寸不到的退讓卻還是再次惹怒了亦炎蘇。
亦炎蘇改為跨坐在他身上,用自己的重量壓住了印樂知的雙腿,一手箍著他的后腦,一手緩緩撫摸著印樂知裸露在外的皮膚,手指伸進印樂知口中,磨蹭著他的舌面。
“印家永遠第一個看穿真相?!币嘌滋K聲音濕潤誘惑,飽含情誼。他兇狠用指尖抵著印樂知柔嫩的口腔,直到黏膜上滲出血絲:“小樂知獨自努力的樣子,真是讓爺越看越愛?!?p> 那絲絲疼痛反而讓印樂知顫得更加厲害,星辰一般的眼里蒙上一層水盈盈的薄霧。他細細地吸了口氣,口中含糊道:“我看你就是借題發(fā)揮?!?p> 亦炎蘇抽出手指,慢慢貼近他:“你讓嗎?”
印樂知都快被氣笑了:“問個屁,我什么時候說不讓你聽過的?”
亦炎蘇輕輕咬上他的下唇,甜膩道:“爺說不讓,你也沒有聽過?!?p> 印樂知“嘶”了一聲,不再說話。
亦炎蘇的嘴唇落在印樂知的鎖骨上,一路向下,滑過印樂知的身軀,落在胯骨的薄皮上。
“可惜,小樂知,你的反抗微不足道?!?p> 印樂知猛地仰起頭,長發(fā)從肩頭滑落,甩在背上,項圈上的鎖晃得人眼花繚亂。他并沒有抵抗,姿態(tài)主動且迎合,但一直咬住下唇,不肯出聲。
“你總是這么犟,也不知道哄哄我?!耙嘌滋K呢喃著,溫柔得滴出水的聲音里滿含純粹的惡意,動作橫沖直撞,“小樂知,我真想在你面前毀掉你的驚風閣和降襄山莊?!?p> 印樂知掙扎起來,卻被亦炎蘇緊緊箍住,“但我做不到,因為我愛你。”
印樂知嘶啞著嗓子道:“你不是做不到,你是想折騰我?!?p> 亦炎蘇手指拽著印樂知的長發(fā),臉埋進他的肩窩,也沒否認:“壞小狗?!?
HPL
大約是一些亦炎蘇生日宴后無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