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季平到了外屋地,就先到了灶膛前,“我來燒火吧?!?p> 林晚讓開了位置,“東西都送去了?”
“嗯,送去了?!辟〖酒教ь^看了眼林晚,灶膛里映出來的火光照的他的臉龐發(fā)亮。
“之后你什么時候再走?”
“這回要在家里多待幾天,等到陳建國這趟出去回來了,我再過去?!辟〖酒酵钐爬锾砹藥赘?,思考了一下,對林晚說道。
他說完話,還偷偷看了林晚一眼,想知道她聽了自己說的話之后是什么反應(yīng)。
“等到小樹和秀秀去上學(xué)了,家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賺工分了?!?p> 佟季平不解地看著林晚,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以前不也是這樣嗎,兩個小的就算是賺工分也賺不了多少,大頭還是在林晚身上。
“你是想要全家人餓死,還是覺得你能賺出來買不要票的高價糧的錢,或者依然像現(xiàn)在這樣靠著我娘家的人接濟?”林晚是不想讓佟季平再繼續(xù)出去了,就算是出去也不能是像現(xiàn)在這樣去干零活,要是能有機會找個正式工的工作再出去那倒是可以考慮。
林晚又打量了佟季平幾眼,這個男人瞧著挺壯實,應(yīng)該是有把子力氣的?,F(xiàn)在是六二年,距離那十年還有一段時間,要是想做點什么倒是還有時間。
如果現(xiàn)在是那十年里,林晚肯定是要按著佟季平,不讓他出去的。
不過就現(xiàn)在各個廠子里面一個蘿卜一個坑的情形,正式工哪里能那么好找?
林晚突然想到了自己還有金手指在,有這樣的寶貝在手,不用實在太可惜了。
想好了之后,林晚看佟季平的眼神又帶了幾分挑剔。
佟季平眼見著林晚盯著自己的眼神不斷變化,心里矛盾的不行。
林晚剛才說的話他好像一個都做不到,小時候就是因為家里沒有錢,他娘就被病給拖死了。從那以后,他就覺得家里必須要有錢,有了錢就啥都不怕了。
他就四處想法子賺錢,手里有錢,心里不慌。
后來成立了生產(chǎn)隊,村里人人都要去下地賺工分,他和弟弟妹妹又被大嫂給趕出來了,一家三口就他一個勞動力,賺的工分根本就養(yǎng)不活他們?nèi)齻€。
當時他心里一合計,就開始一邊在隊里干活賺工分,一邊在外面做零活的生活。
一年又一年,佟季平就習(xí)慣了這樣的過日子,哪怕有了媳婦和兒子也還是這樣過。
問題被林晚提出來,佟季平收起了自己得過且過稀里糊涂混日子的心,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我的想法是你暫時先不要出去了,老老實實跟著我一起去上工,給家里多賺些工分回來,等到分糧分錢的時候還能多分一點。家里已經(jīng)有了一百多塊錢,供著小樹和秀秀上學(xué)足夠了。家里也沒有什么花銷,自留地里面種著菜可以吃,家里還可以再養(yǎng)兩只雞,到時候孩子們有蛋有菜吃也不錯了?!绷滞硪娰〖酒铰冻鏊伎嫉纳袂?,就加把勁,多說了幾句。
“你要是還想要出去,就等著平安再大一些再出去,至少也要等到秋收之后,現(xiàn)在家里這情況,你要是再往外跑,日子真要過不下去了。你自己去看看咱家還有多少糧食,就現(xiàn)在平安吃的米湯的米都是我娘偷著給我拿來的?!绷滞砼伦约簞偛诺脑捔Χ炔粔?,就又加重了力度,這些話已經(jīng)涉及到了佟季平的尊嚴問題了,一個大男人養(yǎng)不起家,還要靠著媳婦娘家養(yǎng)活,那和吃軟飯也沒有什么區(qū)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