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惜菱就這么被送出了孟府,可蛇仙怎么肯罷休?它自然不能原諒自己苦苦經(jīng)營了幾十年的事情,就這么毀在了孟老太太的手里,可它拿觀音娘娘又沒有辦法。它恨啊,它恨透了孟老太太,發(fā)誓一定要孟氏為他們出爾反爾的行徑付出代價。
于是那年七月,鬼門開的時候,蛇仙呼風喚雨,叫來了無數(shù)厲鬼毒蛇在滂沱的雨夜沖進了孟氏本家。它要殺了所有孟氏本家的人,才能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無數(shù)的毒蛇咬死了孟府的下人,無數(shù)的鬼魂撕開了孟氏人家的胸膛,蛇仙把孟老太太的女兒一個一個絞死在了她的面前,然后叫那些毒蛇全都爬上了孟老太太的身體。
一口一口把孟老太太咬死了,它要孟老太太嘗嘗那個千刀萬剮的痛苦,要她再也不能和自己作對。
于是,盛極一時的孟府就在一夜之間衰敗了下去,如今這蛇仙到底還惦不惦記惜菱,也沒人知道了。孟氏旁支因為有那位觀音娘娘,倒是什么事情都沒有出,只不過為了保惜菱一世平安,旁支也就不讓惜菱再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了。
有傳聞?wù)f,惜菱如今已不是個人的模樣了,是個半人半蛇的怪物,現(xiàn)在要不是有觀音娘娘鎮(zhèn)著她,恐怕早就出來害人了。更不要說還能執(zhí)什么針,繡什么花了。
真是作孽喲,好好的一家人就這么沒了。你說說,要那些個名利財富又有什么用?到頭來只剩下這么個半人半蛇的妖怪,真是作孽呀。
阿喵講完的時候,金子銨臉都綠了,他們這是來送人頭的嗎?不遠萬里跑來招惹什么蛇仙?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嫌命長?
暮林棲聽完那是滿眼放光,要是真有這么個半人半蛇的怪物,那得多帶勁?難不成她們還穿了個玄幻題材?制服這個怪物之后,制服蛇仙,吞下蛇膽之后功力大增,然后踏碎虛空,桀驁九霄?
江自流還是面無表情,但其實她心里覺得這故事背后肯定有什么事情,因為從故事的走向,故事的敘事風格,甚至故事背后的邏輯,都和廣陵狐妖案如出一轍。
兩個案子都是滅門,都是為了報仇,都是經(jīng)過了一段日子然后突然發(fā)生,都是在夜里根本沒人看見,都是給人無限遐想的開放式結(jié)局。怎么看都不覺得是巧合。
而且一個是狐妖,一個是蛇仙,從編故事的角度上說,也很像是同一個人編的。
要說這兩件事情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她真的不信,因為每一個寫故事的人,都會下意識地在編故事的時候投入自己的邏輯習慣,這是人類的天性。
這個人雖然并不想讓別人發(fā)現(xiàn)這兩個故事之間的聯(lián)系,卻在自己的潛意識里暴露了是同一個人編寫的事實。那么,他編故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江自流有了一個很可怕的猜想,這個猜想的背后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狐妖案和蛇仙案雖然都是傳說,但都在掩蓋一個可怕的事實,這個事實就是兩戶人,兩戶都是十來口人家的大戶,在一夜之間慘遭滅門。
如果這就是編故事的人想要隱藏的真相,那么原因就只有一個——編故事的人在一夜之間殺死了這兩個案子里的所有人。
江自流沒有說話,這不是一個能說話的地方,更何況能有這么大的膽量,能殺死這么多的人還逍遙法外的人,實在不可能是一個普通人。
她不愿意摻和進這個慘無人道的殺人案里,更不愿意和這個喪心病狂的兇手打交道。逝者已矣,她不見得就有那個本事能還逝者一個公道,就算她真的有這個本事,這些人也都已經(jīng)回不來了。
她還可能要搭上她們?nèi)齻€人甚至是老鐵阿喵等等更多人的性命,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想到這里,她決定閉口不談自己的猜想,避免因為一個沒有任何證據(jù)的猜想而引火燒身。
于是這三個人聽完了之后,就出現(xiàn)了三種截然不同的反應(yīng),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大概也就是這么一回事了。
這時,旁邊一桌剛坐下不久的姑娘突然站了起來,她像是受了什么驚嚇,碰倒了一桌子的茶杯茶壺。
身上一條繡花的絲質(zhì)手帕也掉在了地上。
那條絲質(zhì)手帕輕飄飄地落在了金子銨的腳邊上,金子銨也沒多想就彎下腰去撿了起來。
這一撿不要緊,金子銨的眼睛一下子就被那條帕子上精妙絕倫的繡活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幅繡著金黃色小花的帕子,花朵水嫩溫潤,葉片栩栩如生,如果不是她拿在手里,真的會以為自己此刻正捻起一枝花在指尖。
阿喵坐在金子銨旁邊,看金子銨拿著帕子入了迷,于是偏過頭來掃了一眼,皺起眉頭:“這花?望江南?”
掉了帕子的姑娘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帕被金子銨撿了去,于是伸手就要去搶,誰知金子銨的注意力一直在這個帕子上,姑娘拉扯了一下居然沒有動。
“安安……”阿喵看在眼里,覺得十分尷尬。
“什么情況?”江自流也湊了過來。
“安安你咋了?”暮林棲伸了條腿過去,在桌子下面輕輕地碰了碰金子銨。
“哦!對不起對不起?!苯鹱泳忂^了神來,“你的帕子掉了……”
金子銨話還沒說完,那個姑娘就一把奪過了帕子,頭也不回地跑了。
“安安你嚇著人家了?!蹦毫謼粗媚锫浠亩拥谋秤昂攘艘豢诿窚?,“人家以為你要搶她手帕了?!?p> “誒對,阿喵,”江自流轉(zhuǎn)向阿喵,“你剛才說那帕子上繡的是什么?”
“望江南?!卑⑦饔檬终戳它c梅湯,在桌子上畫了幾筆,把那個帕子上繡的花給還原了個大概,“與其說這是一種花,不如說是一種草?!?p> “草?怎么會有人在手帕上繡個草?”暮林棲搖了搖頭,“這思路我也不是很懂了?!?p> 阿喵抬起頭,手指點了點畫在桌上的圖案:“這望江南又叫蛇滅門,據(jù)說能防治毒蛇,還能解蛇毒?!?p> “蛇滅門?”江自流看了一眼暮林棲,這時候暮林棲也正好看著她,兩個人心里想的大概是同一件事——這和那個蛇仙案,怎么感覺好像有點什么關(guān)系呢?我們真的要成柯南了?走哪兒哪兒出事?
毛大逗藺大捧
江自流好像很久之前說過自己能進六扇門,不知道大家還記得這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