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jié)廣陵的溫度其實和江堰也沒差多少。但對于鹽幫而言,每年到這個季節(jié)都可以忙里偷閑上一陣子。
這到了夏天,氣溫上來了,口味自然偏好清淡一些,這鹽也就的銷量也就沒了往日賣得快了。
而且夏天海邊的太陽就像是鼓足了勁兒要活脫脫給人烤焦了一樣,縱然是一直生活在海邊鹽場里的兄弟,一到夏天也是不怎么頂著這么個要吃人一樣的太陽去制鹽的。
反倒是江自流她們前些日子上市的綠茶系列的護膚品,尤其是綠茶皂賣得火熱。暮林棲她們幾個跑去江堰玩兒了,廣陵這邊花想容和云想衣的大小事務自然是落在了公孫澈的頭上。
綠茶系列的產(chǎn)品賣得好,原材料的準備自然也是要跟上,公孫澈在這三伏天頂著烈日跑東跑西,聯(lián)系茶農(nóng)收茶和預定下一季的茶葉早不知道忙出了幾腦門子汗了。
“先生回來了?要喝茶么?”老鐵坐在聚義廳里感受著炎炎夏日里的穿堂風。
“多謝幫主了?!惫珜O澈接過老鐵遞來的喝了一口,放下了。
“先生怎么不喝了?這還是你上回拿回來的綠茶呢,你不是說這茶挺好的么?要不我再給你倒杯熱的?”老鐵看著公孫澈莫名其妙,一頭汗還沒落下呢,怎么連水都不喝了?
“沒什么。”公孫澈不想繼續(xù)跟老鐵聊關于綠茶的問題了,他頭疼。
“對了,先生你這兩天這么忙,是為了暮姑娘她們的生意么?”老鐵可看不出來公孫澈頭疼不疼,他只能看出來公孫澈最近忙不忙。
“也只能因為她們的生意了,幫主看人倒是挺準,暮姑娘她們的生意這么做下去,不出三年,廣陵可就無人能比了。”
“都是兄弟,她們本來也是做本分買賣的,你能幫就多幫幫她們,三個小姑娘在廣陵立足也不容易?!?p> “拿人錢財自然是要做事的。對了,今天她們送了一封信到店里,說是想讓幫主代為聯(lián)系雅王爺,想請雅王爺幫個小忙。我想著既然是小忙就直接給王爺那邊飛鴿傳書過去說了這件事?!?p> “哦,你都辦好了那就沒事兒了。跟我說干啥?”
“終歸暮姑娘找的是幫主你,還是要跟你說一聲的?!?p> “行。那先生你就接著忙吧,我看這日頭也快下去了,去后院練練?!崩翔F說完一口喝干凈了自己杯里的茶,“要不說咱們是鹽幫呢,最近可真是閑啊?!?p> 公孫澈端起茶杯,看著老鐵往后院走去的背影深深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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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后,兩組人各自的工作都已經(jīng)完成,但是那只鴿子卻遲遲未歸。
無所事事之間,三個人想要出去玩,卻又因為江堰實在太熱終于還是放棄了,然而天天在家就更明顯地沉浸在炎熱當中了,暮林棲這種本來就很躁狂的人,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根本就是要瘋了。
鴿子到底還要飛多久誰也不知道,但是在江堰要呆一段日子這件事大家都很清楚,于是在金子銨的提議下,三個人做出了泡澡水桶和陽傘,干脆也不在屋子里坐著了,就這么在院子里泡在水里聊著天。
關于泡發(fā)了怎么辦的問題,這三個人暫時不想考慮,畢竟不泡著的話,可能已經(jīng)掛了。江堰,就這么熱。
就在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之中,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聲音并不急促,甚至可以說是溫文有禮,阿喵一般不敲門,而是用門口的銅環(huán)叩門。江堰這地方她們又沒什么認識的人,一時間氣氛突然緊張,暮林棲已經(jīng)從桶里跳了出去,拔出了甩棍。
敲門聲又響了一次,江自流也從桶里爬了出來,示意暮林棲開口。
“誰???”暮林棲渾身上下只穿了一件濕透了的白色里衣,一路走到門口還在滴著水。
江自流也跟了過去,拿了塊紗棉質(zhì)地的浴巾蓋在了暮林棲身上,自己身上也裹著這么一塊東西。
“突然登門萬分抱歉,在下衛(wèi)長飛,是鹽幫幫主單戴望和雅王爺叫在下來的。”門外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那聲音清脆有力,每一個字都干凈得能聽見所有細索的發(fā)音。
聲音不大不小,語氣不溫不火,要說柔和卻又有種擲地有聲的力量,但若說是強硬卻又在每一個字之間婉轉(zhuǎn)動人。
只不過,江自流他們可沒時間感慨自己聽見的這個聲音到底有多優(yōu)美,難怪鴿子沒回來呢?這人都直接上門了,可是她們?nèi)齻€還在門后面滴著湯呢,怎么開門?一開門三個泡在水里的姑娘?別說封建社會了,二十一世紀除了溫泉泳池大澡堂以外你也看不見出浴的大妹子啊!
“握草。”暮林棲嚇得一哆嗦,壓低了聲音問江自流,“咋整?”
“啥咋整啊?趕緊擦干了換衣服開門?。 苯粤饕呀?jīng)開始飛速地奔向里屋換衣服去了。
“呃……你等會兒!”暮林棲扯起嗓子沖門外喊了一聲,也飛奔進了里屋。
大門外的衛(wèi)長飛一頭霧水,怎么大白天的自己敲個門還弄得屋里的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了?敲門這事是捅了什么簍子了嗎?
屋里其實這個時候已經(jīng)熱鬧非凡了,幸好泡水的時候沒弄濕頭發(fā),不然現(xiàn)在更熱鬧,三個人正在瘋狂地擦干自己并且換衣服,這古代衣服里三層外三層的,穿起來要多麻煩有多麻煩。
江自流一邊往半臂上衣里面鉆,一邊嘟囔:“這人到底是老鐵的人還是納喻鴻的人?”
暮林棲忙中出亂,裙子怎么都系不上:“不能是老鐵的人吧,要是老鐵的人我應該認識啊!”
金子銨一把接過暮林棲的裙子,三下五除二系了個蝴蝶結(jié):“雅王爺?shù)娜瞬粫莵碚以蹅兟闊┑陌桑俊?p> “那不能,”江自流一邊整理裙擺一邊說,“送他東西他還來找麻煩?這沒道理?。 ?p> “江大仙兒,這人已經(jīng)來了,咱們是不是就不好當著他的面說一套做一套了?”暮林棲提著鞋說。
江自流的裙擺已經(jīng)繞成了一團,這開八片的裙擺好看是好看,難穿是真的難穿:“你不會不讓他知道嗎?他總不能二十四小時盯著咱們吧?安安快來救我,我把自己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