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長飛的眼睛里是暮林棲經(jīng)常在江自流眼睛里看見的神情,透著一股子老奸巨猾豺狼虎豹的感覺。這一瞬間暮林棲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喝多了,江自流怎么變成了一個叫衛(wèi)長飛的大老爺們了?
“懂。”衛(wèi)長飛說。
“現(xiàn)在能寫嗎?”江自流端著酒碗站了起來,換到了衛(wèi)長飛的旁邊。
“這有何難?”衛(wèi)長飛放下了酒碗,“請郡主賜套筆墨?!?p> “來了來了!”暮林棲已經(jīng)拿著筆墨跑了過來,“Duang”地擺在了衛(wèi)長飛的面前,“我得好好看看太子太師的兒子寫的詩。”
“你看個鬼,你看得懂嗎?”江自流毫不留情地吐槽。
“看不懂生看不行?。?!”果然是暮林棲,果然還是梗著脖子不低頭。
衛(wèi)長飛提起筆,略一沉吟:“年年歲歲今朝,花開花落花飛早。曉來雨過,綠陰新處,幾番芳草?!?p> “水龍吟啊?”江自流看了看說,真夠可以的,還得寫個詞,“你前面可以,后面太有畫面了,再抽象點。你得什么都有點,連季節(jié)都看不出來!比如……曉來秋去,夏蔭深處,白雪芳草。”
“夏蔭深處白雪芳草什么鬼?”暮林棲差點被酒嗆死,“竇娥冤六月雪嗎?”
“不就是要讓他們看不懂嗎?!”江自流沒好氣地說。
衛(wèi)長飛側(cè)過頭:“郡主是想要春夏秋冬都在一首詩里?”
“差不多,反正就是讓他們聽不懂?!苯粤饔趾攘藥卓诰?,把碗里的酒喝了個干凈,舉起酒碗搖晃著,“507你幫我續(xù)碗酒唄。”
“春夏秋冬都有了,不如把王圖霸業(yè)也加進去?!毙l(wèi)長飛沾了點墨汁接著寫,“相逢一笑,霸業(yè)雄圖,衷腸多少?!?p> “這個好這個好,一下就從傷春悲秋到豪情萬丈了,鬼才看得懂?!苯粤鼽c著頭贊賞道。
“我要求把五彩斑斕的黑也加進去!”暮林棲端著江自流的酒碗過來,順便給衛(wèi)長飛也續(xù)上了一碗。
“五彩斑斕的黑都有了,這不得在放大的同時縮小一點?”江自流接過酒碗喝了一口說。
“五彩若斑斕,漆黑如墨。近若山,遠如蚤。”衛(wèi)長飛接著寫。
“差不多了吧?這都春夏秋冬王圖霸業(yè)五彩斑斕的黑放大又縮小了?!苯粤髡f。
暮林棲又拿起一根鴨脖:“我要是供應(yīng)商,我給你繡個四格漫畫?!?p> 江自流撇著嘴:“我覺得四格漫畫繡不下?!?p> 暮林棲翻了個白眼:“怎么著,我給你繡個連環(huán)畫???繡一本?!?p> “那這扇子得好幾面,跟書似的,得翻,一扇起來就是復(fù)合式風扇?!苯粤髡f完又喝了幾口酒。
金子銨給剩下的三個人把豆花端了過來:“為什么要分頁呢,直接繡在長綢扇上不就好了?想繡多長繡多長。”
聽見這句話,江自流笑得前仰后合:“那納喻鴻每次出場都得先跳一段大秧歌?!?p> 旁邊的衛(wèi)長飛一臉震驚地看著江自流,上次他還真沒聽錯,這幾個丫頭私底下真的管雅王爺叫納喻鴻,而且毫不避諱地拿他開玩笑。
阿喵臉都快綠了,當著衛(wèi)長飛的面直呼納喻鴻名諱還拿納喻鴻開玩笑,這百分之百是喝大了吧?他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所以現(xiàn)在全詩是什么?”
衛(wèi)長飛把手里的宣紙拿了起來:
年年歲歲今朝,花開花落花飛早。
曉來秋去,夏蔭深處,白雪芳草。
相逢一笑,霸業(yè)雄圖,衷腸多少。
五彩若斑斕,漆黑如墨。
近若山,遠如蚤。
“完美!”到現(xiàn)在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在生死邊緣試探過一回了的江自流鼓掌說。
“現(xiàn)在詩也有了,雅王爺?shù)娜艘灿辛耍蹅冞€差什么?”暮林棲問,“怎么感覺自從衛(wèi)長飛來了以后咱們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呢?”
江自流挑了挑眉毛:“還有個不一樣的事,之前不是一直說別人家的事情管不了嗎?當時咱們擔心沒辦法住到他們家去,現(xiàn)在就說要讓安安盯著他們家做刺繡,直接就可以把人安進去,賊穩(wěn)?!?p> “感謝衛(wèi)長飛,真是朋友多了路好走。”暮林棲點了點頭。
“怎么人家就是你朋友了?”江自流斜了暮林棲一眼,“你這是感受到了富二代的人脈想要抱大腿了是么?”
“那我不得跟人家攀個親戚?”暮林棲一把握住了衛(wèi)長飛的手,“你看這樣,老鐵——就是鹽幫單幫主,這是我大哥,公孫先生是我二哥,不然我就認你當三哥吧!”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是怎么的?你這什么情況,歃血為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江自流直接一腳助攻就把衛(wèi)長飛架到那兒了。
“三哥,你看我們?nèi)绱擞芯墸自捳f有緣千里來相會,我們天涯海角如今在此相見,此乃天意,如果說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運,誰也逃不離,不如你我二人結(jié)為兄弟?”
衛(wèi)長飛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著暮林棲,這槽點太多了衛(wèi)長飛都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質(zhì)疑了,人家都明說了看上的就是你作為一個富二代的人脈,你說真不真誠?這么真誠你說你怎么拒絕?
現(xiàn)在的局面如果要用一句話概括的話,那就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既然天下都無敵了,衛(wèi)長飛當然也就認了,他一邊搖頭一邊笑著說:“隨你高興吧,將來可別失望就好?!?p> “失什么望?。 蹦毫謼﹂_衛(wèi)長飛的手,“我一個平頭百姓,能有個當朝權(quán)貴的親戚,這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p> “行了行了哥也認了,兔頭也沒了,我們現(xiàn)在來分一下工吧?!苯粤鞑亮税咽?,“衛(wèi)長飛帶阿喵和安安去提需求,安安直接帶好吃穿用度住到孟府里去,別給他們猶豫的機會。阿喵負責每天往返孟府和我們這里,傳遞消息,那天一起去混個臉熟。還有誰有問題?”
金子銨端著豆花舉起了勺子:“老師老師,我有個問題。”
“金子銨同學(xué)你說?!?p> “我去是可以,但是我是去孟府干嘛的?我要跟他們聊點啥?”
江自流之所以讓金子銨去是出于多重考慮,首先是她自己去的話萬一需要和暮林棲討論什么多有不便;然后是暮林棲太容易上頭,萬一啥都沒查出來在孟府打起架來了那就全完了;再之后是衛(wèi)長飛和阿喵兩個男孩子住到孟府三個女孩子的府里這不是開玩笑嘛?
最后就是,金子銨看起來就是個沒心機的孩子,很少有人會懷疑她,所以她去怎么看都是最合適。
但是江自流萬萬沒想到,金子銨居然從頭到尾就沒跟上她的計劃,這問題要江自流咋答?
只見江自流望著天,身心俱疲地說:“你大概是去送人頭的?!?p>
毛大逗藺大捧
一更報道!以及安安小可愛再一次暴露自己的屬性——100%千里送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