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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的疤痕

第三十四章

看不見的疤痕 螞蟻的小腳丫 2558 2020-01-09 20:56:25

  不合時宜地,沛兄打電話來,雖然有過不愉快,但依然因為真相大白而冰釋前嫌。

  接通電話,沛兄悶悶地,問阿斯?jié)h過得怎么樣,阿斯?jié)h謙虛:還好。沛兄再問他:程晨呢?不知道過得怎么樣?我昨天碰見她了,開了一家鋼琴培訓班。

  “你自己問她!”阿斯?jié)h將電話遞給程晨。

  沛兄愣了,他的大腦飛速閃過他結婚現(xiàn)場的畫面,馮焱君幾度哽咽的畫面,程母擲地有聲地講話的畫面,可最后浮于所有記憶之上的:是他看程晨時她眼里的不甘,是程晨擁抱他時,他感覺到的無以名狀的悲傷。

  所以,沛兄的第一反應是程晨出軌了,做了阿斯?jié)h的地下情人,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聽他期期艾艾,程晨率先開口,“小辛辛呢,好久都沒跟她見面了?”

  “我離婚了……有一段時間?!迸嫘謮阂种眍^的戰(zhàn)栗,說道?!澳恰恰⒆幽兀俊彼⒆舆^滿月的時候,程晨去過,寶寶白胖可人,誰抱著都可以,一點兒不認生?!八龐寧ё吡恕!迸嫘终f。“怎么會這樣,你們的感情那么好?遇到什么事了嗎?你融資了?”程晨一連串提了好幾個問題,總覺得不該是這樣,辛一香真心愛劉海,從現(xiàn)在沛兄的話音能聽得出,沛兄沒做什么對不起一香的事,怎么說離就離了呢?

  “我一直幫我弟融資,賠了;她媽覺得我把錢都給我媽了,哎,其實,我跟你說,程晨,我媽根本沒怎么花我的錢,就是過年過節(jié),但我兩家都在買啊,她媽關鍵是啥也不需要我啊……”

  程晨頓時變得很沮喪,人怎么都是這樣?難道錢是衡量感情深淺的唯一標準?辛一香家那么有錢,為什么還計較沛兄孝敬父母的那兩個呢?接受貧窮的沛兄,卻不能接受他貧窮的家庭?沛兄跟一香是一家人,沛兄跟他父母也是一家人,所以一香跟沛兄父母就是一家人,那既然是一家人,怎么就不能相互扶持呢?難道真的就是“驢跟騾子兩張皮”沒有血緣,所以無所謂嗎?所以他們的甘苦冷暖跟自己沒有關系嗎?她仍然清楚地記得阿斯?jié)h跟他開玩笑說兄弟,一香很單純,別欺負她,你是個滑頭?,F(xiàn)在看來,在這個唯物主義社會,滑頭,竟跟裸奔沒有區(qū)別。

  程晨靠著沙發(fā)坐在地上,看開的正歡的君子蘭。如果馮焱君他媽能設身處地為她想一想,現(xiàn)在她該也是一個幸福的媽媽了吧;馮焱君不知道過得怎么樣,希望他找個很愛他的人,別再讓他傷心......

  幾乎同時,程晨意識到:如果母親見了阿斯?jié)h,會是一副什么表情呢?她會不會覺得,有了錢的阿斯?jié)h更帥氣一些呢?

  ……

  又是在打非辦,程晨見到了那個為他們一家指點迷津的甄大師,他顯然已經不怎么認識程晨,顫巍巍在《馬美涉嫌非法集資材料》上簽了字,程晨下意識找到放款金額,她嚇了一跳,仙風道骨的甄高人,竟然也放了三百萬,她不由感嘆,真是高人??!

  ......

  二零一三年十月一日。

  程晨跟她媽搭乘出租車行走在山水市山水區(qū)的城市邊緣時,路過一個瀕臨拆除的汽車修理部,墻上用紅油漆噴著“禁止在此大小便”,有個男人正在“禁止在此大小便”下面爽歪歪尿下一大攤。她指揮司機打轉方向,剎在路邊倒在他的正后方,掏出手機,“啪”拍了一張照片。那廝感到不妙,三下兩下收拾好,轉過來指著程晨嚷,你你你……“你什么,捂住臉要緊!”

  司機哈哈大笑著,“咔”地熄了火,降下車窗,肥碩的身體往后一靠,等著這個大美女上葷菜。

  瞬間,新鮮純正的尿騷味兒穿透了朗朗笑聲撞進這個美好的金秋的早晨,程晨扭過頭大喘一口氣,看見“創(chuàng)建全國文明”,“城市”已經在男人們......可見,男人有時候像嗅味起意的動物,盡可著一個地方來。

  見她們沒走,那男人趕緊試探著放下手來,朝那邊走了兩步,半討好半威脅,叫程晨刪了?!耙话闩硕技傺b看不見,你怎么好意思拍照?”問罷,他抽出一根煙,給自己壓驚。

  “大哥,誰給你這么自信的勇氣,是你家我嫂子嗎?”程晨摘下墨鏡,上下打量著他。

  他貌似沒聽懂這位大美女說什么,張著嘴看她。他的褲腰翻飛,像包多了餡兒的燒麥。

  程晨實在鄙夷這種男人,什么玩意?胸無點墨,做不出什么經天緯地的大事,卻好在女生面前開黃腔,她至今都討厭單位里一個局長的司機。

  “剛才撒了那么大一泡,沒順便照照自己嗎?”

  司機機師傅一聽這話,好像給人捏了一把,“嗖”地立起來,打著車就要走。正好程母也有此意,加了一句,趕緊走吧,她們便繼續(xù)往前走。

  司機是個有擔當的漢子,他要為同為男人的自己掰回一局,所以他說:“在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脾氣最大,一種兜不爭氣,一種臉不爭氣,這女孩兒,長的挺好看,脾氣倒挺大?!?p>  “你曾將攜老扶幼之人,拖箱挎包之人,粗繒大布之人,精紡羊絨之人,步履款款之人,形容焦灼之人,方額廣頤之人,尖嘴猴腮之人,吹毛求疵之人,寬宏大量之人,慈眉善目之人,兇神惡煞之人,酕醄不知歸路之人,今宵酒醒何處之人忙忙迭迭送往深巷里閭,風風火火接入酒樓飯莊,這里難道沒有既非窮也不丑卻是暴脾氣的人?你曾將浩然正氣的達官貴人送入煙花巷弄,也將蜂腰鹿腿的黑絲女郎接于別墅府邸,你曾將累累行囊的農民工人送往火車站,也曾將凜凜生輝的商賈巨擘接出飛機場,你曾拉過櫛風沐雨的天涯倦客,也曾搬過風塵仆仆的歸鄉(xiāng)之人,你曾將春秋大把的風華少年送往網吧浪擲青春,也曾將氣噎聲塞的皤然老媼送至醫(yī)院撅住命根,這里難道沒有非窮不丑卻是暴脾氣的人嗎?”

  “姑姑姑姑娘,你是主持人嗎?”

  “你不認識我嗎?”

  ……

  秋菊初綻,天藍得像海,海闊得像天。

  程母摩挲著女兒膘情堪憂的肩膀說,閨女,找個對象吧。

  “如果還像阿斯?jié)h一樣,皮鞋褶子比你的魚尾紋都深,同意嗎?”

  “媽媽再不管你了,只要你喜歡的,我都同意。”

  “但我不會再喜歡上別人了!”

  ……

  下車后,程晨聽見司機師傅跟她母親說:“你們再不下車,我得給‘之乎者也’噎死!”

  出租車走遠了,程母說:“閨女,瞧你說的,我都害臊!媽媽知道你心里有怨,但別沖個不相干的外人來?!?p>  “媽,你看了沒,那個‘禁止在此大小便’下邊還有一句話。”

  程母瞇著眼,弓著背,一字一字念道:在此尿者死全家!??!

  ……

  那天晚上,馬美左右打聽,終于找到阿斯?jié)h的辦公室。見到程母,阿斯?jié)h吃了一驚,可很快還是冷靜下來,問她:姨,您來這兒找誰嗎?

  馬美一看阿斯?jié)h這幅氣定神閑的模樣,猜想阿斯?jié)h一定沒跟閨女聯(lián)系,她沒有直接回答阿斯?jié)h的問題,而是反問他:你有對象了嗎?

  阿斯?jié)h不慌不忙答道:還沒有??伤龥]有發(fā)現(xiàn),阿斯?jié)h雙手扣在一起,她的問題一出,他兩只大拇指飛速繞了幾圈。

  “那你把程晨領走吧......”說著,馬美膝蓋一彎,“哐”地跪下去。

  阿斯?jié)h急忙起身,扶起早已認定的丈母娘,他說:媽,程晨沒跟你說么,我們等爸回來辦婚禮......

  ......

  二零一四年五一勞動節(jié),阿斯?jié)h提議,把多米接回來,跟馬美想得不一樣,程功果斷拒絕,他說,有阿斯?jié)h這個女婿,他不再惦記兒子了。

  二零一四年五一勞動節(jié),阿斯?jié)h程晨去看了都都,肖伊君的兒子,他高興地叫程晨姐姐,程晨笑笑,答應了.......

螞蟻的小腳丫

這是小女子的開山之作,到此,打算完結。因為,我家,有礦,還養(yǎng)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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