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好些天沒見到風青了,陳云靖心里空嘮嘮的,做事也提不起勁。
這幾日他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xí)慣,每日下朝回王府都會繞道從丞相府后巷走,然后下馬在風青平時翻墻出來的墻角邊等上一兩盞茶的功夫,希望某一刻那個心心念念的身影能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
今日也如往常一樣,他下朝以后騎馬繞道到了丞相府后巷,剛到后巷他就看見穿著綠袍的風青一動不動地趴在墻頭。
心中頓急,來不及催馬上前直接雙腳用力一蹬從馬背上躍起,飛身上了院墻。
“青兒,青兒……醒醒!”陳云靖攬著風青的身體輕輕搖晃著呼喊道。
兩個低頭跪在底下院中的丫鬟聽到聲音一抬頭一看不知何時墻頭多了一名男子正半托半抱摟著自家小姐,驚得連忙起身大喊,“來人啊,來人??!”
風青正夢見自己在北京的家里與爸爸媽媽哥哥一起吃飯,突然被陳云靖和倆丫鬟的叫喊聲音驚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茫然的問道,“吃飯啦?”
陳云靖看著她的樣子才明白她竟然是趴在墻頭睡著了,頓時覺得無奈又好笑,“你怎會睡在這墻頭呢?”也不等風青回答就帶著她一起跳下院墻站在院中。
趙丞相和夫人聽見兩個丫鬟的高呼聲第一個念頭就是女兒從墻頭摔下來了。
一行人心急火燎地跑回后院,看到站在院中的陳云靖和旁邊還有些迷瞪的風青。
丞相夫婦連忙上前見禮,“見過王爺?!毙闹袇s疑慮睿王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處。
陳云靖還禮,看他們的表情明白他們心中的疑惑,解釋道,“本王下朝經(jīng)過后面小巷時看到這墻頭一動不動地趴著個人以為出了何事就……”
后面的話不需要再說,趙丞相看著風青那還帶點迷茫剛睡醒的模樣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心中一股無力之感油然而生只能深嘆一聲,“讓王爺見笑了,小女實在是頑劣不堪?!?p> 丞相夫人走到風青旁邊,看著她臉上兩道被壓出的紅紅睡痕又好氣又好笑,點點她的腦袋道,“你呀!這樣都能睡著,真是,真是,唉……”除了嘆氣丞相夫人也不知該說什么了。
陳云靖總算是明白了,肯定是風青翻墻被趙丞相發(fā)現(xiàn),罰她在墻頭反省,沒想到她卻在上頭睡著了。
趙丞相邀請陳云靖去客堂喝茶稍坐,陳云靖點頭同意,兩人一起往外走,丞相夫人和因腿麻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風青尾隨其后。
待到客堂落坐下人們俸上的茶水后。趙丞相又滿懷自愧地又說了一通小女玩劣讓王爺見笑之類的話。
陳云靖偏頭看了一眼風青,嘴角微勾,“和樂郡主性子活潑率真,但并非毫無分寸之人,郡主既然想出府散心,就讓她出去便是,丞相又何必強拘著她呢?!标愒凭刚f的冠冕堂皇,其實全有私心,風青出府方便了,他見她也方便了。
作為父母聽到別人夸自己閨女好,心里總是高興的。
趙丞相看了一眼風青,“老臣也并非那不通情達理之人,小女在外散漫了十幾年,行事過于跳脫了些,老臣今日之所以如此為之,也是想讓她能吸取些教訓(xùn),斂斂性子罷了。”
風青是個慣會順著桿子往上爬的人,聽到有人替她解圍,又看到趙丞相松了口,立馬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爹爹你可真不能一直把我關(guān)在府里,時間長了會得精神病的。”
“精神病是何???”趙丞相問道。
“就是瘋病?!?p> “胡說,待在府里怎的就會得瘋病了?”趙丞相瞪眼,“盡是滿口胡話?!?p> 風青煞有其事的說道,“真的!我沒騙您,我們村有一個人,他不想讀書,他爹媽非要逼他,天天把他關(guān)在屋里逼他讀書,結(jié)果就瘋了。我也一樣,我不愿呆天天只待在丞相府,您卻非要把我關(guān)在這小小的院墻之中,總有一天我也會瘋的呀,要是這樣我還不如回中關(guān)村去好了。”
丞相夫人一聽急了,“回什么中關(guān)村啊!胡說什么呢,這兒才是你的家呀!”
趙丞相遲疑了一下松口道,“以后你想出府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些地方是萬萬不能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未等趙丞相說完風青連忙舉起三根手指,“我發(fā)誓,一,不去妓院賭場,二,不去酒樓戲院。三,不隨便跟陌生人說話,四,保證天黑前回家,五……五,不亂花錢?!?p> 陳云靖看著風青那義正言辭假正經(jīng)的潑皮樣,忍不住借著喝茶的舉動揚了揚嘴角。
趙丞相望著女兒那順著桿子往上爬的無賴樣,也是一臉的無奈,想了想妥協(xié)道,“以后你出去身邊必須跟著侍衛(wèi)丫鬟,也不許再作這副不倫不類的打扮。”
“那可不行?!泵刻焐磉吀欢淹嫌推磕沁€有個屁自由。于是風青又開始灌迷魂湯,“爹爹您想啊,如果我穿著女子的衣裳再跟著一堆相府的丫鬟和侍衛(wèi),人家一看不就知道我是相府的小姐了,丞相府的小姐整天在街上東來西逛的對丞相府的名聲多不好??!”
趙丞相氣的翻眼:你知道對相府名聲不利,還要死要活的地折騰著要出去?心里雖然郁悶的要死嘴上可不敢再多說什么了,看著自家女兒那性子,哪天惹惱了真一走了之,那可就麻煩了!怎么就生了怎么個女兒呢?愁人!小時候多好多乖巧聽話,怎么現(xiàn)在……唉!
“那可不行,你一個人在外太不安全,我不放心?!壁w丞相說道。
“沒關(guān)系啦,在中關(guān)村的時候我學(xué)過一點拳腳功夫,一兩個小流氓奈何不了我的?!?p> “還是不行!”趙丞相固執(zhí)道
“這樣吧?!标愒凭附K于開口了,“本王派一個王府的暗衛(wèi)跟著郡主,這樣既能保護郡主的安全又不不惹人注意?!?p> “這如何使得行,怎好麻煩王爺!”趙丞相連忙擺手道,“王府的暗衛(wèi)保護的是王爺?shù)陌踩?,怎能浪費在小女身上,使不得!”
“無防?!标愒凭傅溃柏┫嗑瓦@一個女兒,可不敢再有何閃失了,就當是本王送給趙小姐被封郡主的禮物了?!?p> 趙丞相聽陳云靖如此說也不好再推辭,起身謝禮,“那老臣在此替小女謝過王爺!”
陳云靖見趙丞相同意了他的提議,心中美出了泡,以后想要知道風青的動向可就容易了,再也不用像前些日子一樣只能傻等了。
趙丞相轉(zhuǎn)向風青,“青青還不快過來謝過王爺。”
風青起身走到陳云靖面前施禮,“謝謝睿王爺?!北持w丞相順便瞪了他一眼。
陳云靖抿嘴笑了笑,“郡主不必多禮?!蔽⑽⑥D(zhuǎn)身背著對趙丞相,用口型對風青無聲的說道,“明日等你?!?p> 風青斜了他一眼輕輕地哼了一聲才回到自己座位上。
見此事已定,趙丞相和陳云靖開始聊一些朝堂上的話題,丞相夫人和風青便起身告辭。
丞相夫人隨風青一起到了海棠苑。
兩人到了海棠院卻沒有見到春香和冬香的人影,風青想著這倆傻丫頭不會還跪在后院吧?
拐到后院一看果然見到兩人還傻傻地跪在那兒,風青看著她倆無奈嘆氣,“我說你倆傻不傻,人都走光了還跪在這兒,快起來吧,沒事了。”
“真沒事了?”冬香問道。
“騙你們干什么,真沒事了,以后我可以隨便出門了,再也沒人管我了?!憋L青得意的說道。
“老爺竟然沒罰您?還準您出門?”春香不可思議的問道。
“真的,快起來吧,夫人還在前廳呢,你們快去上茶?!憋L青伸手將倆丫鬟扶起。
倆丫鬟連忙起身準備茶水去了。
風青回到前廳在丞相夫人旁邊坐下,看到桌角邊有一只小白貓,抱起來問道,“這小東西哪來的?”
丞相夫人看到這只小白貓想起來之前管家說的話,“這是你爹今日剛從劉大人那兒得的,正準備送給你,誰知剛到能你院里就碰見……唉!”也不知這已經(jīng)是今天第幾次嘆氣了。
風青對丞相夫人吐了吐舌頭。
倆丫鬟端了茶水過來,給丞相夫人見了禮俸上茶后才拉著風青的袖子問道,“小姐,剛才那人就是睿王嗎?”
“嗯?!憋L青點頭。
“果然是紅眼睛吶,好可怕?!贝合阏f道,冬香點頭贊同。
“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紅色的眼睛嘛,你們看它的眼睛還是藍色的呢!”風青把手里的貓舉給她們看。
“那能一樣嗎?”倆丫鬟低聲嘀咕。
丞相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拉著風青的手,囑咐道,“青青吶,你以后要是再碰到睿王爺,記得要盡量離他遠一些。”
“是啊,是啊?!眰z丫鬟附和,“據(jù)說睿王是孤煞之命,克妻克子克父母,近不得身的。”春香說道,丞相夫人也點頭。
“我即不是他父母兄弟,也不是他妻妾,更不是他子女有什么可怕的,再說那什么命格的本就不可信?!憋L青說道。
“你說的沒錯,你跟他沒有關(guān)系,但能避還是避一避吧,命格這種事有時候還是很可信的?!必┫喾蛉苏f道。
風青不想再跟她們繼續(xù)這個無聊的話題,于是把話題轉(zhuǎn)移到了貓身上,四人在一起嘰里呱啦說了不少話,直到丞相夫人覺得有些乏了才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