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云靖的性子本來就冷漠寡言,再加上各種對他不利的傳言,朝臣們與他私交甚少,基本上都是限于朝堂公事上的交流,
同樣的,趙丞相與他私底下也沒什么交集,像今天這樣兩人面對面的單獨坐下來聊天還是第一次。
不聊不知道,一聊之后趙丞相才發(fā)現(xiàn)原來睿王不僅僅在軍事上有天賦,在其他各個方面都有著獨到的見解,所以兩人從本國的政治經(jīng)濟民生一直聊到其他兩國的政治局勢,最后還回首了一下過去展望了一遍未來,足足聊了將近一個時辰,陳云靖才起身告辭。趙丞相一臉意猶未盡地起身相送,直把他送到了丞相府門外。
兩人到了相府門口,看見穿的花里胡哨的王齊珂正騎著他那匹打扮的跟他一樣花哨的騷包白馬的經(jīng)過相府門口。
看到陳云靖從丞相府出來奇怪問道,“咦?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丞相府?”隨后跳下馬走到趙丞相面前,兩人相互見了禮。
陳云靖向趙丞相拱手告辭,牽過丞相府侍衛(wèi)手中的韁繩與王齊珂一道回王府。
王齊珂捅捅陳云靖的肩膀一臉八卦,“看趙丞相那副開心中帶著便秘的模樣,不會是有何把柄落到你手里了吧?哎呀,是何把柄呢?不會是趙丞相他想要謀反吧?”
陳云靖狠狠地瞪了王齊珂一眼,“胡說八道什么呢?口無遮攔的?!?p> “不然你怎么會平白無故的跑到丞相府來,你與趙丞相可從來沒什么交集??!……那么他還有什么小辮子能被你揪住呢?不會是趙丞相也去逛妓院剛好被你碰到了吧?”
陳云靖甩了一個涼涼的眼刀,“趙丞相是那種逛妓院的人嗎?”
“那可難說,有其女必有其父嘛!”
為了阻止王齊珂繼續(xù)胡說下去,陳云靖解釋道,“自從上一次趙皖宏在西街碰到青兒后,就吩咐了丞相府的門衛(wèi)門不許她私自出門。所以青兒每次出府都是從丞相府后院翻墻出去的,今日翻墻的時候被趙丞相撞了個正著,便罰她在墻頭上思過。不曾想青兒竟然趴在那院墻上睡著了,我經(jīng)過的時候看到她一動不動的趴在墻頭上,以為出了什么事情就……”
王齊珂聽完后毫無形象的哈哈大笑,“果然是這個女人做事的風格,翻墻也就罷了,在墻頭反個省也能直接在院墻上睡著?佩服,真是佩服!這就算是換我也做不到啊……”
說著說著,王齊珂突然頓住,轉(zhuǎn)頭看著陳云靖,瞇了瞇眼睛,“青兒?叫的這么親熱,你不會是……?哎呀喂,可千萬不要像我想的那樣哦,不然你可就慘了?!?p> “何意?”
“你想啊,趙婉青人雖然不怎么滴,但她畢竟是相府唯一的嫡小姐,你覺得趙丞相有可能會同意她嫁到睿王府?如果你現(xiàn)在真的對她有了那么一點心思,我勸你趕快早早的收回來,不然以后受苦受罪的可是你自己!”王齊珂語重心長地拍拍陳云靖的肩膀。
“我就不去王府了,本來還想看看趙婉青到底把你畫成了個甚模樣,看來是沒戲了,還是回家吧?!闭f完跨上馬背調(diào)轉(zhuǎn)馬頭又往原路返回了。
陳云靖牽著馬隨著人流慢慢地在路上走著,腦子里一直想的是王齊珂的那句話:趙丞相怎么可能讓趙婉青嫁到睿王府……怎么可能嫁到睿王府……趁早把心思收回來……
無奈苦笑,放出去的心又豈是說收回就能收回的!隨后又想起這些日子跟風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與身邊的所有的人都是不同的,與他在一起時沒有疏離,沒有畏懼更沒有半點的做作,那么的隨意和自然。
她是如此的與眾不同,應該不會……不會什么呢?不會嫌棄自己?就算不嫌棄但也并不代表她就喜歡自己。
不管如何自己對她的心思是收不回來了,也不想收回來。
陳云靖恍恍惚惚地回到了王府,抬頭看著威武霸氣的“睿王府”三個字,心中涌出一股憤悶之感,老天為何對他如此不公,他何錯之有?
李公公發(fā)現(xiàn)王爺下午回來后就一直悶悶不樂,問他也不說。晚飯后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院子里望著天空發(fā)呆。
李公公望著他那孤寂的背影,心頭酸脹得難受,想說些什么話安慰安慰他,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想起來也只有跟郡主在一起的時候王爺才是真正開懷的。
對啊,郡主!
李公公走到陳云靖身邊,“這郡主啊,有幾日沒過來了,說不定明日就會來了,廚房按著郡主清淡的口味又新作了一款點心“蓮蓉翡翠糕”,她嘗了必定喜歡。
陳云靖聽到李公公提起風青,就想到她白日里在相府院墻上那副傻愣愣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
一旁的李公公看到提了郡主后王爺?shù)男那楣缓棉D(zhuǎn)了,忍不住喟嘆:果然還是要靠郡主?。‰S后又有一股隱隱的擔憂浮上心頭:“這郡主對王爺?shù)挠绊懭绱酥?,這以后萬一郡主也像其她女子一樣……想什么呢?”李公公暗暗抽了一下自己的嘴角,“郡主與其他的女子可不同,一定不會傷害王爺?shù)??!?p> 陳云靖又想起今日在相府客堂他與風青兩人背著趙丞相“眉目傳情”的那一幕心中一陣蕩漾。隨著也想起了暗衛(wèi)的事,喊道“暗影”。
一名穿著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瞬間出現(xiàn)在了陳云靖身后。
“主子?!卑涤案┥硪姸Y。
“從明天起你就跟在丞相府小姐趙婉青身邊。”陳云靖吩咐道。
“那主子身邊可就只有暗夜一個暗衛(wèi)了?!卑涤皳鷳n道。
“無妨,過些日子陳江和陳海也都該回來了。”想又想了又吩咐道,“趙婉青有任何特殊情況,你要隨時稟報于我?!?p> “是?!?p> 陳云靖揮揮手,暗影退下。
丞相府。
趙丞相靠在床塌上,眼神從手中的書本上收回,看著梳妝臺前正卸著釵妝的夫人道,“夫人啊,我覺得明日你還是去請個教習嬤嬤回來,教教青青的禮儀規(guī)矩吧!”
“好!”丞相夫人從善如流,“明日我就進宮去面見貴妃娘娘,請她讓容嬤嬤過來教青青禮儀規(guī)矩?!?p> 宮里的容嬤嬤是貴妃娘娘的陪嫁嬤嬤,禮儀規(guī)矩甚好,貴妃娘娘和榮逸公主的禮儀都是由她親自教導的。
“能讓容嬤嬤來教導青青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趙丞相贊同道。
…………
第二天早上,風青一推開房門就看見一名身著灰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站在院中。
“見過小姐!”勁裝男子向風青俯身行禮。
“你就是睿王府的暗衛(wèi)?”
“是?!?p> “你叫什么名字?”
“暗影”
“暗影……”風青圍著勁裝男子轉(zhuǎn)了個圈,中等個子,精瘦的身材,普通的面容,不黑也不白的膚色,確實是非常當暗衛(wèi)的標準,“以后我就叫你阿影吧”風青說道。
“是,一切隨小姐。”暗影面無表情。
“既然你家王爺讓你跟著我,那么以后一切都只聽我的?!?p> “是?!?p> “好,我不需要什么暗衛(wèi),你就跟在我身邊當我的侍衛(wèi)吧。但是,以后我干任何事情你都不許多問,不許阻攔,不許勸解,更不許打小報告,還有我讓你跟著的時候你就跟著,不許你跟著的時候決不許偷偷跟著,可有問題?”風青盯暗影問道。
暗影略一思索,說道,“沒問題,一切謹遵小姐吩咐?!?p> “很好!”風青很滿意,“春香?!?p> “小姐……咦,這是誰呀?”春香聽到風青的叫喚放下手中整理了一半的被褥走出房門,看到園里的暗影問道。
“這是阿影,是我的貼身侍衛(wèi),以后就住在海棠院你先帶他去安置吧。”風青吩咐道
“好,你跟我來!”春香帶著暗影去了西廂房,風青則與剛從廚房端了熱水回來的冬香回房洗漱去了。
西廂房內(nèi)春香對暗影一絲不茍地介紹了丞相府的格局布置,各位主人的性格特點,三餐的時間安排等等細無巨細能說的都說了一遍。只是介紹到自家小姐的時候卻只有短短的幾句話:小姐人很好的,你負責她的安全,我和冬香姐姐負責她的生活,其它的都不要管就行了,就是小姐有時候有點瘋癲,你不必理會,習慣就好。
幾天后暗影終于明白春香口中所謂的小姐有點瘋癲是什么意思了:主子與丫鬟侍衛(wèi)同桌吃飯也就罷了,問題是丫鬟們端坐在桌旁吃著雞鴨魚肉,小姐盤著腿在院中的石凳上啃著地瓜;丫鬟們穿著整齊干凈的衣裳在房間內(nèi)寫字繡花,小姐系著衣擺卷著袖子滿院子被貓追著跑或者滿院子追著貓跑,嘴里還不停地喊著莫名其妙的塞襠(sit down),阿撲(up)……
在海棠院短短幾日的生活就生生的顛覆了暗影建立了二十幾年的人生觀。
丁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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