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分賬
“由于美第奇先生提供了一萬美元股份的船只改造費用和五千美元股份的出航后勤物資采購費，所以在拆帳中他會分到六千一百七十美元采購價的貨物和四百三十七美元的現(xiàn)金；而剩下的五位股東包括我總股本是兩萬美元，均分下來每個人分賬到一千六百四十六美元的貨物和一百九十美元的現(xiàn)款。
法國商品在新大陸出售會有多少利潤我就不多嘴了，各位股東可以先行選擇貨物，當(dāng)然這些貨物的關(guān)稅還請各人自理，每位股東選擇的金額也請不要超過自己的分賬數(shù)字。有股東不愿意選擇的沒有關(guān)系，我們會在商人買走這些貨物之后直接把現(xiàn)金給他。“
弗里茲話說完，下面的股東們就沸騰起來，弗里茲等了一兩分鐘總算知道他們并不是不滿意，而是覺得半年下來有差不多兩千美元的分紅很可觀了，要知道每個人的本金只有四千美元，過去跑加勒比的時候他們從來沒有得到過這么高的回報！
穿越大洋的貨物販運當(dāng)然會伴隨著巨大的利潤，只要沒選錯品種的話，弗里茲在這時候非常的感激有三位高級船員給自己把關(guān)，他們常年跑商船對新舊大陸貨物的差價是一清二楚。
“各位請靜一靜，這次前往法國的確收獲很大，但是經(jīng)歷的風(fēng)險也非常的高，船隊中的另一條船就被英國軍艦射中了一彈，船尾幾乎全毀。所以我決定在法國海岸變得安全之前不再去那里冒險，今后都專注于捕鯨活動，因此后面的分紅可能將沒有這一次的數(shù)目可觀?！?p> 此時美國商船能夠獲得高額利潤的地方無不附帶有巨大風(fēng)險，法國以外地中海被北非海盜把持著，南美是英國商品的傳統(tǒng)市場，只有遙遠(yuǎn)的東方才是美國商船能夠隨便出入的海域，但是漫長的航程和一直出沒于此的海盜讓弗里茲毫無興趣。
“沒有關(guān)系，只要能夠每年都有這樣穩(wěn)定的收入，我們不會干涉船長您的決定！”股東中一個老者說道，其他人也附和的點頭。
“其實薩瓦蘭先生您給我們帶來的福音比這條船重要的多，現(xiàn)在東馬里蘭海灘邊上建起的曬鹽架和風(fēng)車是越來越多，”富勒也插了進來，“許多人發(fā)現(xiàn)過去不值錢的海灘地現(xiàn)在僅僅出租都能固定有一筆收入，馬里蘭的海鹽現(xiàn)在賣到了13個州，已經(jīng)開始把英國鹽趕出市場，您的名字在馬里蘭比州長還響亮！”
弗里茲呵呵應(yīng)和兩聲，現(xiàn)在名聲響亮固然有好處，但是借錢還是要還錢啊，這個年代名聲帶不來流量，成了小名人真沒太大意義。
對馬里蘭人來說意義倒是很大，北方新英格蘭地區(qū)幾年之后也發(fā)現(xiàn)了鹽礦，但是他們的制鹽技術(shù)落后成本比較高，如果馬里蘭人能夠把制鹽的成本控制住的話，北方制造業(yè)又將被馬里蘭搶走一大財源。
不過呢，眼下名聲有沒有用現(xiàn)場試驗一下，看看股東們是否買賬。
“正好我有一個請求要向各位紳士提出來，感謝各位提供給我的三十五個船員解決了我的急需，但他們上船之后一開始表現(xiàn)不是太好，讓行船始終充滿風(fēng)險波折，我為了激勵他們向他們做出了一個承諾，讓他們有機會積攢起收入來給自己贖身，所以我想請各位紳士和你們派來的船員簽一個贖身的身價文件，這樣他們也許十幾年后也許幾十年后，能夠有機會賺夠錢成為自由人?！?p> 現(xiàn)場一下子靜下來，弗里茲的這個提議出乎種植園主們的預(yù)料，有人互相交流著眼神，有人沉思。
“我想問一下薩瓦蘭船長，您是想給他們贖身嗎？”
這個詢問可是很容易把自己繞進去，弗里茲明確的回答說：“不，我的激勵方式是讓水手們自己給自己贖身，這期間他們的薪水會繼續(xù)交給主人，只有一些獎勵和升職增加的薪水會讓他們攢起來，用來給自己獲得自由?！?p> “這樣子啊，”提問者有些小失望，他的理解出現(xiàn)了偏差。
“我覺得諸位思考的方式太過于自我，我們當(dāng)初向薩瓦蘭船長提供這些黑孩子的時候并沒有想要從他們身上得到金錢，只是為了支持薩瓦蘭船長的遠(yuǎn)航事業(yè)，這里邊有我們共同的利益，他們能夠有自由的希望，作為父親的還能不高興嗎？”富勒及時的發(fā)言，強調(diào)起共同利益，其他幾個人頓時恍然大悟起來。
“還是富勒先生看的長遠(yuǎn)，我目光過于短淺，孩子們能夠有光明的前途，我應(yīng)該配合薩瓦蘭船長才對！”（有許多黑奴的父親確實就是他們的主人）
剛才那人又向弗里茲致歉，改變了態(tài)度，這讓弗里茲的承諾看來有希望得到落實，但是顯然名聲在這里邊遠(yuǎn)沒有利益這（兩）個字起的作用大。
“那么下面我們的船還會出去干活兒嗎？”另一人問道。
“那是當(dāng)然，冬天到來前會有許多肥滾滾的大鯨從北方游往南方，捕鯨還可以干上一個月的樣子，直到找不到它們?yōu)橹?，后面我們再考慮其他的營生，不會讓各位的投資在那里落灰的。”弗里茲現(xiàn)在對捕鯨再做出什么發(fā)言已經(jīng)無人還有異議，他已經(jīng)成為這里對捕鯨最了解的專家，而且捕鯨能這么賺錢也是許多人沒想到的。鯨魚的洄游路線實際上直到很晚才被捕鯨者完全掌握，知識確實就是金錢。
等到股東挑選好貨物一樣樣結(jié)算清楚，再把剩下的貨物發(fā)賣給碼頭上的商人們，又是兩天過去，船隊即將出發(fā)前往北方捕鯨，他們會順著灣流到達(dá)紐芬蘭島再順著拉布拉多寒流一路南下，在路上射殺他們遇到的露脊鯨，因為時間比較短所以這次帶的給養(yǎng)就少上許多。簽下了贖身的身價文書，對黑人水手們來說自由的希望真的就在眼前，他們的情緒更加高漲，弗里茲明確告訴他們，這趟每捕一頭露脊鯨黑人水手一個人能分到三美元。
然而弗里茲這次并不打算隨船隊前往，他把霍爾正式升為船長，科恩和費曼也各升一階，現(xiàn)在結(jié)論已經(jīng)很清楚，沒有哪家的間諜還會認(rèn)為曙光號這種船能夠隨意出沒于大洋，她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速度，但是沒有火炮保護自己讓她進入每一個可能帶有敵意的港口都如同進去鬼門關(guān)，這就大大限制了其使用價值，而國內(nèi)航運既然還能讓一大堆慢悠悠的二十噸商船混飯吃，當(dāng)然沒有那么多這種快速帆船用武之地。
看著兩條船的帆影消失在巴爾的摩的海灣外，弗里茲拍了下盧伯特的肩，“走吧，把我們自己的賬目好好對一下，等會去尤金家里吃螃蟹，他吹噓了很久的軟殼藍(lán)蟹我這次可要吃個痛快！”
“薩瓦蘭先生，這次出航的收入中在新英格蘭出售鯨肉干的兩百美元您已經(jīng)在法國花掉了大半，只剩下二十七美元，但是出售法國貨物和抹香鯨油的收入屬于您名下的共有兩千三百三十美元。如果考慮到四十頭夏洛來牛最后也屬于您，您這收入并不止這個數(shù)目。
美第奇先生名下的法國貨物出售后的收入加上現(xiàn)金一共是八千七百六十六美元，現(xiàn)在您已經(jīng)有錢可以償還改造曙光號的借款了?！?p> 弗里茲搖了搖頭，錢這東西花出去比賺進來困難的多，自己未來的計劃需要許多資金，而且還不能是明面上自己的資金，要不然費這么大力氣弄個美第奇出來干啥呢。還錢之后下次還要借錢，就不見得還能遇到赫爾曼那樣同意直接借自己一年期巨款的金主，而股東招進來容易分錢出去更加的容易。暫時還是用來投資吧，到明年直接還他三千美元的利息。
四十頭牛有點麻煩，因為人人都看得到，但是卻并未出現(xiàn)在商品目錄上，想了想弗里茲還是讓盧伯特把賬目做平，讓自己再欠債都行，決不能在賬目上留下貪污股東錢的污點。
“船員們的分賬出售法國貨物后現(xiàn)金收入是一萬兩千四百八十美元，扣去高級船員和黑人水手的薪水之后是一萬一千零四十美元，請問這筆錢我該如何記賬？”
“還是按照船員分賬先存著吧，等我想好名目之后再提出去，”船員薪水分賬這可是弗里茲好不容易才切下來的，經(jīng)得起查賬，以后最多以船員薪水名義“發(fā)出去”。
“另外您從法國販賣赦免文書掙的六千埃居因為是薩拉號的收入，您可以放心使用，薩拉號去費城販賣的軍火由于政府停擺的原因暫時沒有拿到錢，等到恢復(fù)正常后再去收錢?！?p> 這筆“干凈”的錢對弗里茲來說用處很大，他可以放心的使用它來建立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事業(yè)。
“對了，盧伯特，我差點忘記，出海期間你也是高級船員，就比照費曼那一階的工資給你發(fā)六個月的薪水吧，那是多少，二百四十美元？”弗里茲忽然想起差點忘記盧伯特的貢獻。
“您是在賄賂我嗎？”盧伯特卻還不領(lǐng)情。
“你想到哪兒去了，你的貢獻比普通船員要大的多，那么多種法國貨物造冊登記價格，這么繁瑣的事其他人誰干的下來！”
盧伯特歪著頭想了想接受了。
“我能問您個問題嗎？您為什么這么愛去冒險？”
“因為只有冒險我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掙到錢，如果不能賺到更多的錢，單純的冒險就毫無價值，這一點法國的國王們可從來都沒搞清楚?。 备ダ锲澛柭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