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病房推門而進的護工,怔怔的愣在了原地,自己不過離開一刻鐘的時間,誰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
一道道目光望了過來,愣在原地的護工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張了張口磕磕巴巴向一人詢問道:
“尤、尤先生,按照您的吩咐已經通知醫(yī)生來檢查了?!?p> 言外之意就是,請您相信我并不是擅離職守,我只是按照您的吩咐辦事。
一室靜謐時光被打破了,坐在輪椅上的尤憬懷望著病床上的人兒,仿佛透過她尋找著另一個人的影子。
他以為控制的很好,不知道的是。硬生生被自己壓制的情緒,早已被顫抖的雙手暴露在了每個人的面前。
“老四,我想單獨和她談談?!?p> 微顫的嗓音帶有些許的急切,小榻上的幾人看向老爺子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動容。
恢復清明的虞歸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對面輪椅上的老人,仿佛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此時的虞歸晚這一刻宛如一座時間長廊,處于兩個不同時空的人,跨過歲月長河,最終在這里得以相見。
最美的相遇,不言過往。最好的別離,不問歸期。
“我是尤憬懷?!?p> 一如六十年前那般,你依然停留在了我的青蔥歲月,但我卻已是遲暮之年。你伴我長大,我卻沒有陪你變老。
“我知道。”
虞歸晚眼神清明,內心沉靜。她不曾想過會與這個人有相見的機會,她幻想過太多種見面的場景,但到了此刻、現在。她的內心是平靜的,若是外婆面對著眼前人又是一番怎樣的景象?她想無非同自己一樣!此時無聲勝有聲。
“我見過您?”
嗓子有了唾液的濕潤,不似之前的沙啞,聲音中略帶清脆。
“你見過我?”
不解的尤憬懷,詢問著坐在病床上的虞歸晚,腦海中同時在回想著。
“我在外婆的照片上見過您!”
說話間,虞歸晚無力的雙手繞過自己的頸后,片刻之后看著小姑娘躺在掌心中的吊墜時,尤憬懷依舊不解。
看著小姑娘遞過來的吊墜,尤憬懷緩慢的接過,便聽虞歸晚開口道:
“我小的時候,有時午后、有時深夜,外婆經常會盯著它看。
有一次我問外婆,您在看什么?
外婆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時候小,什么都不懂,只是覺得那時候外婆的笑是傷感的。其實不是。
直到有一天看到里面的照片時,我才知道。
外婆不是傷感,而是懷念,懷念她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原來心形吊墜里暗藏乾坤,當尤憬懷看到里面一張小小的發(fā)黃的照片時,顫抖的雙手再也控制不住,輕撫著那張照片。悲戚的表情里帶著釋然。
照片里的人恰逢少年,洋溢的青春中帶著渾然天成的穩(wěn)重,略微嚴肅的表情似是被誰所感染,眉眼間皆是笑意,情深處皆是柔情。
“阿虞啊,你叫我怎能安心?”
落葉歸根。
外婆,現在的您心中是否歡喜?
外婆,原來您愛的人,他也是如此的愛您!
外婆,您的小晚囡終于完成了您的心愿。
對老人有一種莫名的偏愛的虞歸晚,不忍心看著眼前的老人這般,緩緩開口道:
“她是愛您的!”
“丫頭,我怎會不知她是愛我的?”
尤憬懷是笑著的,可是那笑在虞歸晚眼里卻比哭還要讓人動容。
“可我,怎配她愛的深沉?”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p> 頗為急切否認的虞歸晚,眼神中的光宛如星河,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老人。
“既然愛了,又何必去在乎配與不配?”
“呵·····”
大徹大悟的尤憬懷,發(fā)出一聲輕笑,輕捻著掌心里的照片,喃喃道:
”是啊,既然愛了,又何必去在乎配不配?
阿虞,當年的你是有多傻!“
Lao芙子
既然愛了,又何必在乎配不配!我們缺的無非就是開口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