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食尸鬼守衛(wèi)的沉眠之門/越過慘白月光下的夜之深淵/經(jīng)歷了無以勝數(shù)的誕生死滅/我的目光已能洞察萬事萬情。
破曉前我掙扎著尖叫/在驚恐中被瘋狂所擒。
……
?。宸蚩死蛱兀?,復(fù)仇女神)
……
“按這個故事來講,是母親聯(lián)合情人殺害了丈夫,女兒為了父親才開始復(fù)仇的,可是徐娜和大海只是維持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并沒有殺害張敏爸???”孫千鳴在聽完曲寒神話傳說的科普之后說。
“我有絕對理由相信,在張敏看來,她母親的背叛就相對于對他父親的極度傷害?跟謀殺差不多。”嚴桃說。
大家又說了一會話,上官虞看看時間,提醒,“差不多了,別耽誤了我精心安排的市一醫(yī)院的約會?!?p> “對,千鳴,你跟我跑一趟,桃兒你們先回去休息吧!如果順利的話,明天……”水駿說著看向上官虞停住了,眼神詢問。
“順利的話我明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立案,簽搜查證!”上官虞爽快的說,“那我跟我家心肝先回家了哈!各位晚安。”
回去的車上,上官虞問曲寒,“水駿那小子挺好玩吧?”
“看樣子你們好像以前就認識?”曲寒歪著頭看著路過的黑夜,然后又轉(zhuǎn)過頭來看向上官虞,路燈的光反射到他眼睛里,有一種炯炯有神的錯覺,其實他這會已經(jīng)有些困了。
“嗯,我不是出國前在一個警校待了一個月嗎?”
“呵,原來是那件事啊,哥,你也真夠殘忍的,我估計水駿很長一段時間把你視為心理陰影?!?p> 這哥倆之間幾乎沒秘密,曲寒不是主動說的性格,但是你問他一定和盤托出,上官虞則相反,不管你要不要聽,只要他想說一定逼著你聽進去,當(dāng)年他跟水駿的那段關(guān)系,他一字不落的跟曲寒說過。
就像炫耀戰(zhàn)績的將軍,帶著點惡趣味,那時他還小,內(nèi)心比現(xiàn)在要叛逆的多。
“哪有,我已經(jīng)成功的把陰影轉(zhuǎn)變成斯德哥爾摩了?!鄙瞎儆轁M不在乎的說。
“水駿那句話沒說錯,你就是臭不要臉的?!鼻蛉さ?,“那你喜歡水駿嗎?”
“你知道嗎?我看到那小子第一眼我就知道,這家伙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其實啊詭計多端,老端著好學(xué)生的架子,我就忍不住想欺負他,再說,那個時候家里非得把我送去跟你不一樣的國家,本來心理就不痛快了,你知道的……”上官虞委屈的嘟嘟嘴,“不過,當(dāng)時還真覺得他特別有意思,生得也好看,倒也喜歡的,而且我當(dāng)時可是一心一意跟他好的,都舍不得出去玩,后來出國去了,就緣分隨風(fēng)飄咯!”
“遺憾嗎?要是那個時候你們沒分開倒是可以發(fā)展發(fā)展的。”曲寒心不在焉的問。
上官虞騰出掛擋的手快速是彈了曲寒耳朵一指甲,“遺憾個屁,老子連初戀長啥模樣都忘了,更別說第N戀了,不過看他那樣,你知道我的,有的時候還是沒忍住故意欺負他,哈哈?!比缓笥址怕Z氣說,“我就覺得那家伙活得挺累的,就喜歡折騰自己?!?p> “你有一段時間也這樣?!?p> “我媽希望我那樣,我就成全她咯!所以啊,推己及人,我非常樂于幫這樣的家伙把殼子強拆了,你哥這算關(guān)愛優(yōu)秀青年吧?”
“你說是就是了,那天他來Phoenix吃飯,他撩我了?!鼻p輕說,就像早上出門的那句“今天天氣不錯”。
有人撩曲寒倒是不稀奇的,反正從小到大見怪不怪了,但是上官虞聽這口氣好像有情況,于是問,“你回撩了嗎?”
“嗯?!?p> 上官虞嘴角抽了兩下,余光看著曲寒線條分明的側(cè)臉,在夜晚的光影下更像吸血鬼了,“哦……”拖了個意味不明的長音。
“那天我覺得他有點像你,不過今天就不像了。”曲寒帶點遺憾的說。
“哎呦,心肝耶!”上官虞又嬉皮笑臉起來,“你說的那個故事是戀父情結(jié)的神話由來對吧?誒,故事里有沒有戀兄情節(jié)?戀弟情節(jié)?”
曲寒“……”
“對了,大半夜的去市一醫(yī)院干什么?”
“準確來說是市一醫(yī)院停尸房,有沒有很刺激。”
“尸體解剖嗎?”曲寒問。
上官虞嘴里一滯,打了個馬虎眼,轉(zhuǎn)了話題,“小孩子,瞎打聽警察辦案小心被打屁股哦!”
“其實我覺得,我應(yīng)該也能做法醫(yī)吧?”曲寒很低很低如果耳語的嘀咕了一句。
“夠了!”上官虞無預(yù)警的聲音升了八個度,臉色鐵青嚴肅起來。
曲寒被這一吼嚇著了,心里一咯噔,眉眼就不安的搭下來了,隨即又變成一種濃厚的憂傷,眼神飄起來,朦朦朧朧沒了光亮。
這邊上官虞一吼完就后悔了,實在看不得曲寒這模樣,心里頭也不是滋味,有沖動把曲寒抱進懷里揉一把,車里就這樣難熬的沉默。
總算到家了,上官虞停好車,曲寒先拉開門出去了,上官虞剛要叫住曲寒已經(jīng)走遠了。上官虞心事重重的來到電梯口,曲寒已經(jīng)按好了樓層,修長的手指一直壓著開門鍵直到他進來。
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上官虞進來以后曲寒向后退到了最角落,上官虞只煎熬了一秒鐘,側(cè)身走到曲寒全邊牽住了曲寒的手,曲寒依舊無動于衷的面向相反的方向。
叮,電梯到了,上官虞用力的牽著曲寒幾乎是小跑到家。
曲寒習(xí)慣抬手去開玄關(guān)的燈,剛抬起手還沒碰到開關(guān)就被上官虞拍到門上,力氣很大但是曲寒的背部并沒有覺得疼痛,因為上官虞的雙手圈住了他的身體,自己的手臂承了大部分的沖擊。
黑暗中上官虞摸上曲寒的后腦勺扣到自己的頸彎里,貼著他的耳朵說,“寒,對不起??!”
曲寒感覺到上官虞的呼吸有緊張的凌亂,額頭蹭了蹭他的下顎線,說:“哥,你偶爾也能罵罵我,這才像個哥,你喝醉發(fā)燒那天罵得更多?!?p> 上官虞抽出一只手撐到曲寒肩膀上方的墻面上,撐起起身子,“我那么混蛋?”
“對??!”
“哎呀!”上官虞用了在墻面上推了一把,借著相互作用力的方向向身后的墻面一靠,順便壓住了電燈開關(guān),“寒啊,我怎么突然覺得你記仇呢?”
曲寒換下皮鞋,從鞋柜里摸出一包煙拿出一根送到上官虞嘴里門口的小碗里有很大Phoenix的紀念品火柴,他折下一個熟練的幫上官虞點上煙,上官虞嘴唇嘬摸兩下,火星呲的一下燃開。
“哥,我要是鬧情緒,你會哄我吧?”曲寒聞了問手指上殘留的硫磺味。
上官虞一邊嘴角歪了一下,痞氣十足的吐出一口二手煙,兩只手慵懶的插在褲兜里。他從下往上看了眼曲寒,然后踢掉自己的鞋子,腳趾頭靈活的把襪子也給扒了,光著腳就走到他經(jīng)常睡的沙發(fā)上,腳丫子晾到茶幾上。
他伸手拿掉煙在煙灰缸里按滅,“過來,心肝?!鼻犜挼淖叩剿磉呑?,“寒,我跟你說哦,我剛跟你大聲了,是我不對,不接受反駁,我道歉!”
曲寒笑了,“嗯,不反駁?!?p> “那你不能記仇啊,咱倆要是有矛盾都屬于家庭內(nèi)部矛盾,不帶翻舊賬的!”剛剛才陰霾散開,灑進了陽光。
“所以呢?”
“所以你也要跟我道歉!因為你翻舊賬了!”
“好好好,我道歉。”曲寒哭笑不得。
“去,給我倒杯酒,伏特加!”
“哥,你還是先洗個澡吧……”
上官虞抓著自己的衣服邊邊左聞右聞,確實有點入味了,他突然心生一個壞主要朝曲寒身上撲去,曲寒識破奸計迅速離開,在酒柜前沖他做著鬼臉。
水駿驅(qū)車跟孫千鳴提前半個小時到了市一醫(yī)院,按照約定他們在醫(yī)院地下停車場的一個小門等著,這個點停車場幾乎沒有活物,水駿心里埋怨著,要不是上官虞一直催,自己應(yīng)該還有時間回家換身衣服的。
等待總有點百無聊賴,他原本想抽根煙卻沒孫千鳴提醒這里禁煙,也就忍下來。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兩人心里沒鬼,可是在這樣說環(huán)境下,兩個人蹲在門邊上倒想兩個見不得光的特務(wù),不由自主的默契沉默,連呼吸聲都特意壓著。
很快這個空曠有回聲的空間從遠處傳來腳步聲,兩人往入口處張望,他們應(yīng)該頭回這么期待跟一位法醫(yī)約會。
法醫(yī)的高跟鞋一下一下,張揚是敲擊著地面,兩人面面相覷,是個女的?
對方從入口處走了過來,逆著光,一個S曲線夸張的穿著迷你裙的女性邁著青蛇步扭了過來。
對方越靠近兩人越覺得壓迫,慢慢的貼著墻站直。眼前說這個女人畫著嫵媚的歐美妝,穿著低胸包臀短連衣裙,目測上圍等于下圍,扎著高馬尾,好像是剛從哪個夜場撤離的。
這位女子能猜各種職業(yè),除了法醫(yī)。
水駿很懷疑對方是不是串錯場了,可是這等夜深人靜詭異處也不會有人有心情來散步吧?追求特殊刺激?
“請問?”
就說了請問,主題還沒出來,對方先開口了,高調(diào)的問,“刑偵大隊?”
兩人刻意回避了對方胸前驚人的溝壑,目光往別處飄臉是朝著對方的,點了點頭。
“切!假正經(jīng)!”
女子吧手里的名片手包耍到孫千鳴懷里,孫千鳴手快捧住,一股非常非常不懷好意的香水味直充腦門,孫千鳴不由得眉頭緊皺,拎著手包的拉鏈放在了身側(cè)。
“我姓盧,我快要去你們局上班了,這算是提前合作一把!”
水駿拉回神識,客氣的伸過一只手去,“盧老師好,你比想象中要……要美貌多了。”
盧老師伸手蜻蜓點水一樣回握了一下,然后從胸口貼身處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們身后的小門。
在兩人的茫然的眼神中,盧老師說:“奇怪嗎?我有全國所以停尸間的鑰匙。”說完又把鑰匙塞回原處。
這種囂張態(tài)度跟局里那位大神如出一轍,果然是物以類聚……
孫千鳴小心翼翼問,“那這是合法的嗎?我的意思是你能進那么多停尸間是因為學(xué)術(shù)研究還是什么其他特別的?”
盧老師轉(zhuǎn)過頭像發(fā)現(xiàn)外星人一樣,十分不屑的說:“當(dāng)然不合法,上官那家伙挑下屬怎么都不帶腦子?!?p> 孫千鳴吃癟,再一次落敗。
兩人已經(jīng)判斷這位法醫(yī)不好惹,于是不再言語乖乖的跟在她身后。
幾人很快找到張敏父親的尸體,跟水駿之前推測的一樣,背面果然損壞程度很低,盧老師毫不顧忌的把所有燈打開,用力拉過來一個輪床,金屬輪子的聲音摩擦地板十分刺耳,刺耳又響亮。
“盧老師啊,我們要不要低調(diào)點,要是來人怎么辦?”孫千鳴把手包遞回去。
盧老師搖搖頭,大有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你叫什么?”
“孫千鳴。”
“小孫啊,你想想這等鬧鬼的絕佳時候誰沒事來停尸間???”盧老師大咧咧的把張敏爸從冷庫抽屜里拉出來,直接把罩布甩到了地上,然后漂亮的長指甲的手拽住尸體胳膊野蠻的拖到輪床上。
倆個又震驚了,干這行尸體見過不少,句里的法醫(yī)都是謹慎的搬動尸體,生怕破壞尸體線索之類的,實在沒見過這么彪悍上,就好像農(nóng)村殺豬的適合把刮完毛豬拖到砧板上,準備開剁。
今天,他兩慫了,生怕惹怒這位大神,特別是在看到盧老師從手包里掏出手套優(yōu)雅的帶上,指甲太尖撐的塑膠手套的尖端特別薄,隨時又破裂的風(fēng)險,然后又掏出手術(shù)刀,幾個試管,注射器,不小心一個管狀物體掉出來滾到水駿腳邊,水駿撿起來一看,某知名口紅999。
口紅跟手術(shù)刀放一起,水駿正猶豫,盧老師向他一攤手,“給我,昨天剛找代購買的,專柜都斷號里!”說完把她的寶貝口紅又收回包里。
有太多事情不合理了,再次強調(diào)孫千鳴是個正人君子。
中央處理器完全癱瘓,像個牽線木偶一樣幫著給尸體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