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離門后。
房間內部通體純白,燈光明亮,除了中心處半人高的圓形立柱外,并無他物。
“陳言同學,請走到正中心的覺醒臺前?!?p> 廣播聲從四周的墻壁上傳出,四周燈光都聚焦到了中心立柱處,照出刻在它外側的“覺醒臺”三個大字。
有趣的設計…陳言嘴角忍不住咧起,依照指示,來到立柱前。
咔擦!
平整的立柱表面出現(xiàn)凹陷,從內部升起一個小型的方形平臺,上邊鑲著一顆帶著金屬光澤的球形物體。
一道紅色光線自球形物體表面被激活,從上而下,掃過陳言全身。
紅光速度極快,還未等陳言身體做出反應,便消散在空氣中。
“身份驗證成功,陳言同學,請將雙手輕放在覺醒器表面。”
這么嚴格,還要再次驗證身份嗎?
他眼皮連跳數(shù)下,看著方形平臺上發(fā)出紅光,生怕你不知道它是覺醒器的球形物體,將雙手輕放在其上。
“陳言同學,覺醒即將開始,請務必多多堅持?!?p> 這個全自動化的“新手教程”設計者,絕對是個苦口婆心的家伙。
咚!咚!
一股震蕩感從覺醒器中傳出,經(jīng)過陳言雙手,直達全身上下。
這并不是通常狀態(tài)下所謂的物理意義上的震蕩,它似乎更偏向于對精神,又或是更為深層次的某些“東西”進行的沖擊。
而這一莫名震蕩產(chǎn)生的最為直觀的結果就是,陳言開眼了。
原本棕褐色的眼瞳顏色開始迅速變化,鮮紅的色調如同幕布般遮蓋住原先的一切,在這其中,一顆純黑的勾玉在瞬息間凝聚,靜靜的懸停在瞳孔外側。
左右眼皆是如此,而所用的時間不到一分鐘。
寫輪眼開眼順利無比,而隨著開眼成功,陳言有些游離的意識轉眼間恢復正常,不僅擺脫了最開始的恍惚,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更是好的可怕。
眼前的世界煥然一新,四散的塵埃盡入眼簾,墻壁上本該微不可查的細微裂紋似乎都近在眼前。
可還沒等他看遍四周,腹中傳來一股劇烈的饑餓感,連帶著身體都出現(xiàn)被掏空似的的空虛感。
左腳一軟,陳言一個踉蹌,險些倒地。
寫輪眼自動褪去,露出原先棕褐色的雙眼。
與此同時,清醒的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強烈的恍惚感再一次涌上腦海。
好想放手啊…
陳言這時突然想起廣播中提到的話,好像是“請務必多多堅持”來著,不過,他現(xiàn)在也算是覺醒成功了,畢竟都開眼了,怎么可能還沒成功,所以貌似已經(jīng)沒必要再按著覺醒器不放了。
意識模糊中的陳言遵從本心想要松開了雙手,但沒有成功,他的雙手被緊緊地吸附在覺醒器上。
在沒有強烈意識的主觀操控下,僅僅依靠處于震蕩狀態(tài)下身體自發(fā)的本能反應,他根本無法松手離開。
完了,這覺醒器有毒…
隨著時間流逝下,陳言的眩暈感越加強烈,直到某一刻,他覺得雙手突然一輕,身體自然后仰,因為重力的作用,整個人成大字狀摔倒在地上。
隱約間,似乎有一股清涼的娟娟細流源源不斷地劃過喉嚨,直達胃袋。
沒過多久,耳邊好似有重重疊疊的踩踏聲回蕩,四周飄散著遠近不明的呼喊聲。
陳言努力睜開眼睛,看到六七個模糊不清的人臉在上空無規(guī)則移動。
他喉嚨咕嚕了兩下,嘴唇起伏,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身體中猛地竄出一股熱流,在四肢百骸中流轉一圈后,直沖腦海,強硬的打斷了這一行為。
最終,陳言還是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
四樓,教師休息室內。
黃學茂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不斷浮現(xiàn)的汗珠,輕輕捶打了幾下自己的老腰,足足喘了一分鐘的氣,才算換過勁來。
人到中年不得已?。?p> 他看了眼跟死豬一樣躺在沙發(fā)上的陳言,拿起一邊桌子上的保溫杯,看著里邊被泡的鼓脹起來,粒粒分明的枸杞,微微一嘆,但還是從心的嘬了兩小口。
做到椅子上小憩一會兒,感覺到身體里再次充滿力量感后,黃學茂掏出手機,打開照相功能,熟稔的切換到自拍模式。
看著頭頂上日漸稀疏,又因為汗水彼此粘連在一起,而顯得更加單薄的毛發(fā),他心疼的拿起衣兜里的小木梳,開始了不知從何時開始,但每日不變的打理時光。
五分鐘后,黃學茂對著手機打量了一番,滿意的點點頭。
他站起身,把之前脫下的外套蓋在陳言身上,準備離開房間,趕往鼓勵室。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現(xiàn)在應該還在旁邊的鼓勵室內,給那些未能成功覺醒的學生們做思想開導工作,事實上其他學校的老師早就已經(jīng)在那了。
因為陳言的突然暈倒,他只能從滿是抽泣聲的鼓勵室內離開,把躺在地上的陳言背到之前容納各個學校教師的休息室內。
畢竟,保證整個覺醒流程的順利進行才是他們這些隨行教師的主要任務。
至于鼓勵室的問題,說實在的,做的八年二中隨行教師的黃學茂,已經(jīng)沒有向最開始那樣“脆弱”了。
這么多年都過來了,在這件事上,他足以稱得上鐵石心腸。
其實按照他多年的經(jīng)驗,最簡單快速的解決方式,就是冷處理。
早些年這樣做是不可能的,那時候的理念和這時天差地別,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在大規(guī)模的宣傳下,十多年下來,在普通人眼中,覺醒者的形象方面已經(jīng)更偏向于明星和偶像了。
當然,從那個時代過來的黃學茂對這種看法嗤之以鼻。
簡單來說,對現(xiàn)在的學生而言,成為覺醒者其實就跟買彩票一樣,而且概率要高的多,中了,那當然是好事,不中,那也沒辦法。
所以除了零星幾個偏激的學生需要著重思想開導外,大多數(shù)學生心里都有數(shù),只是真到這個時候,不去發(fā)泄一下,心理上說不過去,而有個傾訴的對象那自然就更好了。
畢竟在半覺醒上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顯性特征了,這個時候沒覺醒,就和手里拿著張五百萬的支票走到銀行兌換,卻發(fā)現(xiàn)剛剛過期了是一個道理。
吱啦!
還沒等黃學茂的手按到門把上,一個穿著二中教師服的年輕女性推門而入。
她看到面前的黃學茂,微微一愣,隨即伸出右手,笑著問候道:
“初次見面,二中教育班的新老師,聶煙,你應該就是黃老師吧?!?
青花鹵豆腐
祝大家勞動節(ji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