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復征的氣管被金屬薄片割裂,傷口不平整,這把刀前端的金屬片的厚度是吻合的,而且打磨的也是凹凸不平,初步判斷應該就是這個工具,但是要是想確定的話還是要帶回去化驗一下,吳復征的傷口里有兇器留下的金屬顆粒,兩者對比一下就清楚了。”
路曾華點了點頭說道:“好,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記得要快。”
馮傲搖著頭,一只手捏著下巴問道:“但我還是不相信沈言又作案能力,他看著身體虛弱得很,怎么能獨自殺掉一個中年男人?他又是怎么躲過監(jiān)控的呢?”
“他要是想殺人倒是不難,”李依玥搶先回答道:“他第一刀的位置找得特別準,直接劃斷了吳復征的氣管,氣管斷裂雖然不至死但血液會倒流進氣管里造成劇烈咳嗽,普通人經歷這樣的情況一定會極其緊張難受從而完全喪失行動,至于吳復征胸口的那個窟窿,的確不是普通的貫穿傷,倒像是反復戳刺造成的,現(xiàn)在練習沈言的情況,倒是可以解釋得通了?!?p> “小李說得很好,”路曾華十分欣慰的對李依玥笑了笑,然后又十分心安理得的對馮傲說道:“至于他是怎么躲過監(jiān)控的,我暫時還沒有想到?!?p> 馮傲在聽到他提到躲監(jiān)控的時候還一臉認真,卻沒想到聽到最后卻只是得到這么一個答案,馮傲不自覺得翻了個白眼,又問道:“那林思和朱雪泯的案子你又是怎么算到沈言頭上的?”
路曾華擺擺手說道:“暫時這兩個案子還都不能算在他頭上,林思的案子現(xiàn)場被人清理過了,所有的證據(jù)都被銷毀掉了,就算是想翻案重查也不可能有什么線索,而朱雪泯的案子我還在等呈兒的消息。”
馮傲有些糊涂,皺著眉問道:“等什么?”
也就在此刻程呈從門外進來,把手里一沓的文件扔給了路曾華說道:“你說得沒錯,老季剛剛給出的結果,你給的黑色貓毛和朱雪泯藥瓶里的黑色毛發(fā)數(shù)據(jù)一致?!?p> 路曾華聽到這話一拍手掌說道:“行了,證據(jù)都有了,馮傲!去抓人吧!”可他說完馮傲還是坐在那里皺著眉頭看著他,一點要出警的意思都沒有,路曾華見馮傲就這么死死的盯著自己,他都已經不要臉這多年了,現(xiàn)在居然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輕咳一聲小聲說道:“老馮,這么多人都在呢,別這么看著我,怪不好意思的?!?p> 他不說還好,這么一說后馮傲反倒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徑直走到路曾華旁邊,這才說道:“老路啊老路,以前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小子居然這么精啊?表面上是辭職不干了,背地里玩無間道收集證據(jù),這一手玩得挺花呀?!瘪T傲是越說越生氣,路曾華辭職的時候可是果斷得很,直接把這個爛攤子砸在了自己頭上?,F(xiàn)在倒好,他接手這么半天屁也沒查出來,好不容易查到了吳俞軒身上算是剛有點頭緒,好巧不巧,就在這時候路曾華這小子又突然跳回來了,一回來就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公布他自己已經找到兇手了,他這是玩誰呢?
路曾華也是明顯能看出馮傲的憤怒,連忙好聲勸道:“呦,馮哥,你咋急了呢?我這都是碰巧了,咱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先把沈言給抓到,這小子要是跑了,咱這個案子可就結不了案了?!?p> 但是他這話卻是一點也沒有打動馮傲,馮傲哼了一聲說道:“路隊長,您這也算是歸隊了,就等今兒一早趙局上班把槍和警官證還你,咱倆就橋歸橋路歸路,那這一隊的案子也就跟我半毛錢關系沒有,散會!”他這話說得是干脆利落,只可惜現(xiàn)場的人沒一個真敢散會離席。
其實馮傲也并不真是一個自私的人,他就是覺得自己丟了面子咽不下這口氣,說白了就是想給自己刷一刷地位,拉點面子回來,但他忘了路曾華是個沒皮沒臉的可程呈卻不是。
“馮隊,郭吉的皮找到了。”程呈在一旁舉著手機說道,他的聲音不大,但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瞬間看向他這里。馮傲也像是被突然電了一下似的,他顫顫巍巍的問了一遍:“什么,什么皮?”
程呈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把手機懟到了馮傲的臉上,他的手機像是壞了,整個屏幕都是一閃一閃的像是隨時要黑屏,但還是能清晰的看到屏幕上和季法醫(yī)的聊天界面,季法醫(yī)只說了一句話:‘已驗,是郭吉的皮?!?p> “臥槽!你在哪兒找到的?”不得不說這個消息對于馮傲來說確實是太過于震驚,當然不僅馮傲,在場包括張銘劉楓在內的所有人都是處于不可置信當中,這誰能想到,他們剛剛還在說兇手一定會盡快處理掉人皮,但是他們沒想到居然這么快就能被找到。
“在沈言家?!背坛蔬@句話又是如同炸彈一般在馮傲的腦子里炸開,他此刻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嘴皮子都在哆嗦,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你,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沒有?!背坛适掷涞睦^續(xù)說:“我勸你盡快帶人去抓他,你別忘了他是個瘋子,要是在大年三十這天發(fā)生什么街頭血案,咱們就都別想好好過年。”
他這句話算是徹底點醒了馮傲,馮傲也不敢再遲疑立刻給樓下打了個電話就帶著人要下樓,路曾華還想說什么卻被程呈攔住了,程呈壓低聲音陰森森的說道:“我告訴你,這事到這兒就算結束了,今天晚上零點鐘聲一響今年所有的事情就都跟你沒關系了,明年你就像以前一樣老老實實做你的路隊,別再管這些閑事,從我們十年前進警校的那天起你就該知道法不容情?!彼f完也不再停留,轉身跟著馮傲一起下了樓。
張銘從路曾華身邊經過笑著說道:“路隊您真是厲害,我一開始真以為您辭職了,原來您是為了辦案,”他又想了想道:“還真是,如果不是跟沈言近距離接觸根本就掌握不到這些證據(jù),我一開始還懷疑您是故意要包庇誰,現(xiàn)在看來真是我幼稚了?!?p> 還沒等路曾華開口說話張銘就又搶著道:“路隊這次捉拿沈言您也去嗎?您坐我車吧?!?p> 他實在是太過熱情讓路曾華完全不好意思拒絕,最后只能答應下來。等到了樓下眼看著別人的大吉普一輛輛的駛離停車場,而張銘的小白車依舊在開車門階段。
張銘邊開車門邊嘟囔:“絕對是劉楓把我車門撬壞了,他每次上我車都不提前跟我說,這次絕對讓他賠。”
路曾華看著張銘無論怎么試都打不開車門的可憐樣子實在忍不住問道:“要不你開我車吧,我車就在旁邊?!?p> 張銘一聽這話立刻就抬起了頭,眸子里都在閃著光問道:“路隊你的車在這兒?”
路曾華以為這孩子終于想通了,自己終于可以不用再在呆在這里挨凍了,立刻就把鑰匙從腰間解下來遞給他說道:“對,我車就在后門門口,走吧?!?p> 但是張銘卻一動不動只是繼續(xù)看著他,半晌才說道:“路隊,你是怎么把車開過來的,難道你酒駕了?”
路曾華聽到這兒才發(fā)現(xiàn)張銘的重點,他實在是小看了張銘的執(zhí)著,他嘆了口氣沒有辦法,只能耐著性子解釋道:“我是跟程呈一起來的,他開得車,我只是坐車的?!?p> 張銘聽到他這話才放下心來接過鑰匙,但他沒走幾步又回過頭問道:“程科居然開車了,他不是發(fā)誓永遠不開車的嗎?”
路曾華實在是忍不住了,他怒道:“他就想破戒,形勢所迫行不行,你再不快點去開車你就追不上馮傲他們了?!?p> 張銘也看出他是真著急了,也不敢再拖沓,好在停車場離后門也不遠,他們加快腳步也就是三兩分鐘的距離,剛接近后門張銘就看到不遠處有個人影等在那里。
“劉楓?”張銘試探著喊了一聲,那人也真的就應聲回過頭來,還真是他。
張銘剛剛積壓的悶火也就在此刻噌的一下竄了上來,緊走幾步到了劉楓眼前,說道:“賠我車門,我鎖被你撬壞了?!?p> “不就是個鎖嗎?姐姐陪你輛車行不?”李依玥在劉楓背后鉆了出來,她的臉被凍得通紅,兩只手上都帶了只毛茸茸的手套正緊緊的捂著自己耳朵,她又沖著后面的路曾華急切得說道:“路隊,你快把車門打開讓我們進去,我都快凍死了?!?p> 聽她這么說,路曾華就對著張銘點了下頭示意他趕緊開車門,張銘雖然現(xiàn)在對劉楓滿肚子脾氣但礙著路曾華也只能忍著了。
車門一開,李依玥第一時間竄進了車里,剛坐穩(wěn)就拍著駕駛座上的張銘說道:“快把空調打開,你姐姐都快被凍死了。”
劉楓在這時也來到后座上坐好,張銘透過后視鏡看到他,一邊打開空調一邊還不忘對著他說:“你可別忘了賠我車門?!?p> 路曾華就坐在副駕駛上,張銘的這幅樣子他可是看了個清清楚楚,他嘆了口氣無奈的笑著說:“我就離開這么兩天,你可真是學到了程呈的精髓?!?p> 張銘自然是不明白他的意思,路曾華也根本就不想解釋,他直接跳過張銘對劉楓和李依玥問道:“你們怎么會在這兒?”
李依玥好容易暖和過來些說道:“是劉楓說讓我們到后門等您的?!?p> 路曾華更加疑惑又問道:“那他怎么知道我回來后門?”
這次是劉楓回答道:“因為您鞋上沾著不少的雪,警局其他門口包括停車場的雪都已經清干凈了,而您的鞋上卻全是雪,整個警局只有大家都不怎么走的后門的雪還沒有清理,而且從后門進里法醫(yī)室最近,程科又是從法醫(yī)室回來,所以我就在這里等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