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提著食盒慢慢靠近,沒有任何事物能比現(xiàn)在這一身紅衣還好看,帝睿師叔提著食盒的動作,簡直是只能用萬般美好的形容詞來形容,我跪了一晚,加上沒吃晚飯,整個人都兩眼發(fā)昏,看到這個大救星,簡直喜上眉梢。
“餓壞了吧?小石榴?!钡垲熓逍χ叩轿颐媲啊?p> 我眼巴巴地望著那食盒直點頭。走到跟前,帝睿師叔蹲了下來,輕輕把食盒打開,燒雞的香氣撲鼻而來,世界上,大概沒有比這更好聞的味道了。
帝睿師叔看著我這垂涎三尺的樣子,不禁輕笑出聲道:“小石榴,趕緊吃吧。阿寅那邊我去說,吃飽了就趕緊回去歇息吧。下次可要記住,不能貪玩亂跑,你人找不見,我和阿寅也都會擔心你?!?p> 我感動到差點流淚,趕緊點點頭撕下一只雞腿,剛要咬下去,轉(zhuǎn)念一想,又趕忙道:“師叔,你對我這么好,這雞腿給你。”我將雞腿遞到帝睿師叔面前。
帝睿師叔笑著接過道:“小石榴,還挺有良心?!?p> 一番大快朵頤,我舔著手指,咂了咂嘴,帝睿師叔掏出一塊手帕,輕輕地擦拭著我沾滿油的嘴,彎著眼睛笑瞇瞇地看著我。師叔讓我吃飽了就回去歇息,剩下的交給他,雖有些擔心,但還是忍不住困意回去了。
不遠處,帝寅一身白袍站在陰影里,手里提著食盒,目睹了這一切,捏著食盒的手也微微收緊。兩人都沒有看到角落里的身影。待兩人都離開,帝寅才轉(zhuǎn)身離去。
自從那日以后,我變老實很多,生怕做錯什么被罰跪,罰跪是小,不給飯吃是大,每日的灑掃任務肩負到了我的身上,但做飯這件事,就無人再提及了。帝睿師叔偶爾會帶我去園子或者花海里一頓瘋跑,會偷偷給我好吃的小食,也經(jīng)常會給我做我最愛的桂花酒釀圓子。九千歲也時常會教我仙法本事,經(jīng)常會嫌我蠢笨,但好在對我算是耐心,偶爾雖會調(diào)笑我?guī)紫拢挂矡o傷大雅。我們?nèi)私?jīng)常一起坐在花海的樹下,飲酒歡唱,日子過得好不快活。時間久了,我便也不覺得自己是個外人了。
這天,我慢慢挪到九千歲的書房,九千歲看起來心情還不錯,在案桌前賞著字畫,我敲了敲門,便走了進去?!皫煾?。我進來啦?!本徘q抬眸看了我一眼,又繼續(xù)低下頭看著字畫,我挪著小碎步走到九千歲身后,抬手輕輕為他捏起了肩膀,九千歲微微一頓,接著道:“說吧,你這般大獻殷勤,是有什么居心?!?p> “嘻嘻,師傅,最近師傅你真是越來越俊俏,越來越高潔,越來越...”我奉承著,還沒等說完,九千歲放下了手中的字畫。
“你實在無需給本仙耍這冠冕堂皇的花腔,先把重點說來本仙聽聽聽聽?!本徘q一眼看穿了我的把戲。
我笑瞇瞇的,捏著他肩膀的手一直沒有停下,一邊捏著我一邊說:“師傅,你看,我在這兒也這么久了,這里就像我的家一樣。師傅和師叔也把我照顧的這么好,我也日漸長進?!甭牭竭@里,九千歲還是不為所動,我繼續(xù)道:“在這兒的日子久了,師傅和師叔都像我的家人一樣,我過得特別特別開心,可是每每這種時候,我就會想起林子里的爺爺,桃姬,還有錦程。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見到他們了?!闭f完,我瞄了一眼九千歲,九千歲還是很平靜,我繼續(xù)道:“幾百年我都是和他們待在一起,突然這么長時間沒見,我想他們想的渾身都沒有力氣?!闭f完,我噘著嘴,一臉沮喪的樣子。
九千歲終于側(cè)目看了看我說:“那依你之見?”
我一聽,手上趕緊加了加力道繼續(xù)說:“我想讓他們來小住幾日,這里有這么多房間,我保證不會打擾你,如果你不愿意,我回去看看他們當然也可以。”
九千歲聽后,嘴角擋起了不懷好意的笑容,突然站起轉(zhuǎn)過身來,這使我和九千歲之間的距離瞬間近到不能再近。面前就是他緊實的胸膛,就突然間這么貼著他的身子,不禁面紅心跳起來,我趕緊往后挪了挪腳。
九千歲玩味地看著我開口道:“這東陵仙所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隨意進出的,我若是答應你,豈不壞了規(guī)矩?但規(guī)矩畢竟也是本仙定的,倒也不是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只是,本仙若是同意,你又如何報答本仙呢?”
九千歲這話是什么意思?他想要什么報答?我還能怎么報答?我支支吾吾地問道:“我...我...我身無一物,又沒什么過人之處,我能怎么報答你啊...”
九千歲聽罷,抬起右手,竟輕輕勾起了我的下巴,一臉邪笑道:“你還可以以身相許啊!”
聽罷,我趕緊掙脫開,羞的頭也不回地向外跑去。這九千歲,我把他當師傅,他竟想輕薄我,話語如此露骨,這么放蕩形骸,成何體統(tǒng)。一邊想著,一邊逃也似的跑掉了。
一直到晚飯,我都羞得無顏見九千歲,還是帝睿師叔見我沒去用晚飯,便跑來給我送來了點心,問我不吃晚飯的原因,我都難以啟齒,只道身體抱恙。這可惡的九千歲,明明做了這種過分事情的是他,躲在房里不敢吃飯的確實我。
心中難掩對九千歲的憤恨,抓起點心狠狠地咬了一口,差一點兒噎死自己,幸好帝睿師叔看到,趕緊給我遞過來一碗茶水道:“小石榴,你慢點兒吃,別被噎著。你吃這點心的兇狠樣子,可真不像是哪里有不舒服的痕跡。”
我接過茶水一口干掉,趕緊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噎在那的點心也總算慢慢下去了。也不知該怎么向帝睿師叔解釋,一面又開始惆悵什么時候才能重見爺爺、桃姬和錦程,心里實在是著急。
第二日,睡醒以后沒有見到九千歲,正好樂得清閑,見到他想起昨日的一幕也會尷尬,我獨自坐在花海里發(fā)著呆,卻未想,身后突然想起了熟悉的聲音在喊著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