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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郭先生不說話

第三章:天邊風光身邊的我(一)

南郭先生不說話 西里狐 2319 2019-05-15 20:00:00

  事實證明周叔李嫂和Lucky的消失果然離不開瞿女士的好意。

  “哦,我給他們放了個假?!彪娫捓秭呐坎灰詾橐獾亟忉尩?,“哎呦,旺財別鬧,我在和你姐姐講話?!?p>  我下意識地瞟了一眼沙發(fā)上的方家兩兄妹,電話那頭旺財?shù)慕新曀坪鹾仙狭怂麄z談笑的節(jié)奏。我的背脊涼颼颼一陣陣風呼啦啦地吹起來。

  “琰琰啊,你和斯達就多呆幾天,公司那邊我交代過了,有什么事他們會先處理著?!?p>  “可是,媽,方沈和怡然也在?!?p>  “哦他倆,還沒走啊。誒誒誒,那邊!旺財!”瞿女士開始心不在焉,“在就在吧,你能處理好,媽媽看好你哦。好樣的!旺財!來來來!叼回媽媽這兒來!”

  我看了看自己的拖鞋,對我和瞿女士間的母女情報以涼颼颼的微笑。

  在Lucky歡快的叫聲中,瞿女士掛掉了電話。

  在張斯達生無可戀的詢問眼神中,我給出了結論:“我們,得自給自足了?!?p>  方沈一個歡呼拍上了張斯達的肩,姐夫來姐夫去地喊了起來,那樣子像極了討著甜頭的Lucky。

  我覺得心臟的位置有些麻麻的,于是起身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呆著。

  回國兩天,我甚至忘記了去查看郵箱,也不知道廖飛那邊是否真的和瞿女士交代的一樣好。

  廖飛,廖飛。這個溫吞的男人常常游走在知情不報和先斬后奏的邊緣試探我辭退他的底線,也許是我的擔心過于多余,廖飛處事的效率一直很高,這么多年從沒有對不起他的薪水,我也就對他每一次事后的自圓其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有廖飛在,我的工作和生活確實都輕松了不少。

  可廖飛畢竟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他不會知道他的老板現(xiàn)在有多么想讓他給自己找點復雜的工作做。

  閑著令我渾身上下都感到不快。

  回到房間我打開電腦,確認新增欄空蕩蕩后,我翻起了從前的郵件。

  2019年5月1日余琰:已收到您的郵件,我會在查看后第一時間回給您。

  2019年4月1日余琰:已收到您的郵件,我會在查看后第一時間回給您。

  2019年3月1日余琰:已收到您的郵件,我會在查看后第一時間回給您。

  ……

  2017年1月2日余琰:琰琰,新的一年又開始了,我到了洛杉磯,參加了你說的花車游行。我看見你和斯達在電視里的樣子了,真好,你們一點也沒變。我很好,勿念。

  ……

  2015年2月1日余琰:新年已經(jīng)過去了一月,冰島的極光令我想起了你,琰琰,我許了從前我們一起許過的愿。我很好,勿念。

  ……

  2013年10月13日余琰:阿根廷的春天到了,琰琰,我會過得很好,不要再來找我。

  2013年5月的紐約,張斯達那張精致到頭發(fā)絲的臉隨著電影節(jié)的開幕在時代廣場的LED屏幕上反復出現(xiàn)不厭其煩。我拉著余琰在第五大道來回地逛著,累了就找露天咖啡館坐下來嘲笑屏幕上張斯達努力表現(xiàn)得自然的做作表情。

  那是我離開荇城后少有的自由日子,沒有學業(yè)沒有社交沒有瞿女士隔三差五的視頻邀請,那段日子太過快樂以致于我忽略了一些細節(jié),例如余琰常常在回到酒店后望著窗外出神,例如瞿女士突如其來地叮囑我不要總往人多的地方擠,例如在聽說我把余琰拉來紐約并狠狠地嘲笑了他之后,平常一定會大為惱火的張斯達竟然表示想一起看看自己屏幕上的臉。

  兩個月后洛杉磯的夜晚,我扯著褚洵的袖子,近乎哀求地向他詢問著余琰的下落。

  “琰琰,”他拿下了我的手,淡淡道,“余琰離開了,她做出了選擇?!?p>  我開著車在洛杉磯街頭找了一夜無果,失魂落魄地回到住處,見到的只有一個端著酒瓶坐在窗臺上的張斯達。

  余琰就這樣,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

  ~~~~~~~~~~~~~~~~~~~~~來自余琰的問候~~~~~~~~~~~~~~~~~~~~~~

  認識余琰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

  轉(zhuǎn)到新的小學之后瞿女士帶著我見了她在荇城的一眾閨蜜好友,其中就有余琰的媽媽。

  和瞿女士的雷厲風行比起來,余琰的母親是個溫和太多的人。余琰的脾氣隨了她的母親,溫和,是我見余琰第一面時就感受到的特質(zhì)。

  那么一個和我年齡相仿卻高我一頭的女孩,從她母親身后走出來,微微俯下身和我問好。

  余琰從小就長得比同齡人更加高挑且白皙,留著乖巧的齊劉海和從不染色的長發(fā),長睫毛大眼睛,初見人們和我一樣只會覺得余琰真是個漂亮又文靜的小女孩。

  但事實是,和余琰認識不出一個禮拜,我就發(fā)現(xiàn)了這樣一個瓷娃娃一樣的女孩其實和我沒什么不同,大人們不在也愛說話,每一天放學也不愿回家。

  幼年的余琰因為性子里的溫和被學校里的小混混們?nèi)舆^石頭,藏過書包。這些在我央求著瞿女士讓我轉(zhuǎn)到和余琰一個班級的當天,就親眼見識了一遍。我看著余琰從那群小男生手中拉扯住自己的書包,手臂上一道明顯的紅痕印在她白皙的皮膚上。

  “放手?!庇噻难劬锸潜鶝龅呐?,可她就連發(fā)火的時候都帶著那么一絲不徹底的溫和,故而這么一句禮貌的警告并沒有起什么作用。

  我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走過去從背后狠狠踹了扯著余琰書包的男生一腳,趁著其余人沒反應過來,我拉起因為失去反作用力而摔在地上的余琰轉(zhuǎn)身就跑。

  跑著跑著余琰開始笑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沒敢停下來和余琰一起笑,我很怕有人會追上來。

  “可以了,可以了琰琰?!庇噻履_步,“我,跑不動了。沒人追。”

  我像是得了赦令一般終于停下了步子,回身我看見余琰叉著腰喘氣的狼狽樣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那現(xiàn)在,怎么辦?”

  在余琰的示意下,我陪著她去校醫(yī)務室開了消腫的藥膏,校醫(yī)似乎不是第一次見這個樣子的余琰了,熟絡地和她打了招呼:“小姑娘,這回又是撞哪兒了?”

  “樓梯口,走得急了,手撐了一下?!庇噻行┎缓靡馑嫉乜粗约旱膫?。

  “真的?”校醫(yī)看了看我。

  我正要開口,余琰拉住我,說:“真的?!?p>  我只好附和著點了點頭。

  走之前校醫(yī)語重心長地交代了一句:“小姑娘,以后下樓梯什么的別跑,扶著點欄桿。有什么事多和你們家長說說?!?p>  “嗯,好,謝謝您?!庇噻懒酥x,拉著我走出了醫(yī)務室。

  走回周叔接我的車的路上,我問余琰為什么說謊,余琰拉下了自己的袖子遮住傷口,笑笑說:“爸爸媽媽,挺忙的,我不想讓他們擔心。琰琰,你也別說好嗎?”

  我表示不解,畢竟瞿女士總是對我的情況了如指掌,她知不知道,和我說不說完全是兩碼事。但看著余琰蒼白的臉色,我還是答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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