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jīng)以為我會愛上一只貓,因為它十分可愛聰明,尤其撒嬌起來更是溫暖我的心。——記憶】
凌晨時分的布萊頓又下起雨來,細細碎碎地飄灑。
陸遇森端著姜茶站在陽臺,安靜地注視著霧氣繚繞的遠山和林木。
雖然只離開短短五天時間,但英國依舊是這陰雨綿綿的天氣,英格蘭的風也仍然那么霸道。
管家薄叔拿了一條毛毯走過來,接過他手中的茶杯,望著灰藍的天色,不由感慨,“英國的天氣總是這樣,還好小姐之前教給我治療風濕的土辦法,否則我得受罪了?!?p> “薄叔,你說這世上會有長得很像的人嗎?”他接過來毛毯,披在自己身上。
“先生是遇見了故人?”
陸遇森臉上帶著倦意,微微頷首。
“那他是怎么同您打招呼的?”
“她用她以往的方式,把我氣的半死?!标懹錾坪踉谧猿白约?,語氣透著冷厲和無奈。
風吹起陽臺上的風鈴,清脆動聽,他伸手去扯住它,可是一用力,點綴的珠子碎了一地,鈴鐺滾在了腳邊,他俯身去撿,余光瞥到的字跡,就像忽然陷入某段再平常不過的記憶里,疼的他臉色泛起一抹異樣的蒼白。
……
“阿森,你把我舉高點,我得掛上這個風鈴!”慕顏毫無預(yù)兆地攀到他的背上,手緊緊纏住他的脖子,他差點被勒死。
無奈地用力甩掉身上的重量,可是她手腳并用,像一塊牛軋?zhí)丘ぴ谒慕墙锹渎?,他只能乖乖照做,僵硬著身子把她舉起來。
慕顏心滿意足地掛上去,風一吹,陣陣鈴聲十分聒噪,而她歡呼的聲音更是讓他心煩。
她終于肯下來了,拋給他一個奇怪的眼神就跑去浴室洗澡。
一天的婚禮儀式繁瑣又無趣,公司的事情堆成山,他打開電腦,屏蔽掉各種祝福信息,忙碌于資料的敲打中。
大概三十分鐘,她才從浴室走出來,穿著暖黃色的睡衣,頭發(fā)隨意的卷在腦后,穿了一雙棉質(zhì)的拖鞋,襯得個子小巧玲瓏,因為微醉或是熱氣蒸騰的緣故,她白嫩的面容帶著一抹酡紅。
月色極淡,唯有幾顆星子明明亮亮,就像某人不乖巧的眼睛。微風從半開的窗吹進來,玉蘭的花香沉靜地在風中彌散。臥室的窗臺前,有一個長長的書桌,桌上書本散亂,白色烤漆的長臂小臺燈散發(fā)著光線,細小的蚊蠅和幾只蛾子在燈罩下?lián)潋v著,飛來飛去。
陸遇森被這些小家伙鬧得無法認真打字,剛抬起手準備趕跑它們,就看見對面的某人,在柔和的燈光下低睨著的神態(tài),微微卷曲的發(fā)尾鋪在衣間??傊谒允钦f不出的歡喜。
四周靜悄悄的,好像只剩下他和她的心跳。
她終于忍受不了他灼熱的視線,蹦蹦跳跳地到他面前,“阿森,你快去洗澡,總感覺喬依她們會鬧洞房?!?p> 他第一次乖乖聽話,走進浴室里。熱水浸泡之后,舒緩了身體的疲倦和心底涌上來的羞澀,他穿上睡衣輕輕推開了門,慕顏養(yǎng)的肥貓正睡在她的化妝臺上。
他躡手躡腳地把小家伙從臥室轉(zhuǎn)移到沙發(fā)上,還未探尋某人的蹤影,就聽見陽臺叮叮當當?shù)囊宦?,他微微偏頭,慕顏正站在陽臺踩在凳子上十分危險地在弄什么,眸色倏地一沉,她總是不讓人省心,大步走過去,她險些跌倒,直接攔腰抱起,手里的筆劃過她的臉頰,像一個小花貓。
他忍俊不禁,仍舊冷冰冰地出聲道:“你是想新婚第一天就讓我守寡?”
細想想有什么不對勁,還沒想明白,就聽見慕顏大笑的聲音,和著風鈴聲無比捉弄,“為夫會好好待你的,哈哈哈……不讓你守活寡,哈哈哈…….”
他中文一向不好,待在國外的幾年,簡直快忘掉了漢字。
他向來是她的手下敗將,逼迫著轉(zhuǎn)移話題,“你在鈴鐺上寫了什么?”
她支支吾吾地在他懷里翻騰著,嘴里嚷嚷著:“一會要下雨了,快點進去,古人云,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輕嘆一口氣,將這只鬧騰的猴子抱進臥室。
轉(zhuǎn)身欲往外走,慕顏卻站在床上撒嬌地吊著他的手臂搖晃。
“什么事?”
“睡覺啦。”
“今晚我要熬夜工作,你先睡?!?p> “陸遇森!小心我真的讓你守寡?!?p> “那我謝謝你啊慕小姐?!?p> 待他快要走出房間,肥貓又懶洋洋地從客廳跑了過來,用琥珀色的眼珠瞄了他一眼,繼續(xù)往她主人腳邊跑去。
他真的很討厭貓,也很厭煩幼稚鬼,只是有時候,又覺得一切是習慣,習慣了去窺探她的一舉一動。
他按住搖動的風鈴,別扭的字跡,寫著:早生baby。
……
肥貓喵了一聲,將他游離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薄叔拿來了手帕,將散落的珠子撿了起來,呢喃道:“小姐自小喜歡這樣的物件,先生放心,我會串好的?!?p> “她是不是很希望有一個孩子?”他很是跳脫地問道。
薄叔一怔,不自然地將肥貓抱起來,走了幾步,轉(zhuǎn)回身,看著陸遇森復雜的神色坦言道:“她不喜歡孩子,她只是單純地以為有了孩子你就會多喜歡她一點。小姐任性慣了,想要什么都會拼命地去得到,唯獨是您,傾盡一切,終是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