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攤牌（二）
慕娥拿著改好的衣服回來的時候，方無愧已經(jīng)把所有的符篆都疊成了三角形，穿上了細(xì)細(xì)的麻線。
慕娥一看著情形，連忙問道：“無愧！你怎么把所有的符篆全都拿出來了！今天晚上有行動嗎？”
“沒錯！”方無愧說道：“趁著現(xiàn)在還知道那個男狐在哪里，快點解決掉他從才是正經(jīng)，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受害呢！”
慕娥連忙說道：“他可是在侯府里面！你忘了，白天的時候你和我爹才被罵了一頓來著！”
方無愧把衣服接過來穿到身上，一邊往上邊套符篆，一邊說道：“所以我們待會兒就偷偷溜進(jìn)去，誰也不告訴！”
“我們？”慕娥驚喜的說道：“這次你要跟我一起去啦！”
方無愧說道：“是??！那個男狐還是有些實力的，有你在旁邊壓陣，我也好有點底氣！”
方無愧一夸她，頓時便忘了自己是誰，驕傲的揚起下巴說道：“哼！現(xiàn)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等會兒啊！看我去換一身衣服！”
“別著急！”方無愧拉了她一下，說道：“起碼要等到亥時才能出發(fā)，而且在出發(fā)前，我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什么事？”
方無愧笑道：“當(dāng)然是和二娘攤牌了！這種事！宜早不宜遲！”
……
亥時！公孫二娘已經(jīng)合衣躺在了床上。對她來說，睡眠同樣不是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以往這個時候，她都會用打坐來代替，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覺得心煩意亂，根本無法入定。
公孫二娘睜開了眼睛，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和最近城中的采花賊有關(guān)？”修行中人對自己的任何異樣都很敏感，這種心煩意亂的情況，絕對不是什么好的預(yù)兆。城中最近在鬧采花賊的事情她當(dāng)然知道，不過她的任務(wù)和采花賊沒關(guān)系，按理說只需要保護(hù)好斬妖劍即可，但是為什么會這樣呢？難道那采花賊和她還有關(guān)系嗎？
正想著，窗外忽然傳來兩聲敲擊之聲，隨即，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
“什么人？”公孫二娘警覺的一叫，略做思考，便推窗沖了出去。
如墨般漆黑的夜色下，一個渾身上下裹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夜行衣的身影在屋頂輕輕一挑，落在了家里徐大虎練劍的竹園之中。
公孫二娘緊隨其后，跳在了黑衣人的對面，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話，黑衣人便一劍刺了過來。
公孫二娘不知對方底細(xì)，五指成爪，見招拆招，上下翻騰著互相打斗了起來。一動起手來，不過幾個回合的功夫，公孫二娘便松了口氣，向后跳出了戰(zhàn)圈，說道：“慕娥！我知道是你！你的輕功雖然大有長進(jìn)，但是劍法卻沒變多少?！?p> 慕娥的輕功當(dāng)然是沒什么長進(jìn)的，只是用了神行符，所以跑的更快，更輕一些，夜行衣里面也是套上了方無愧給她準(zhǔn)備的輕甲，不然的話以公孫二娘對她的熟悉，只怕看背影都要把她認(rèn)出來了。
慕娥見公孫二娘認(rèn)了出來，也大方的將面罩摘了下來，說道：“二娘！你的功夫也不錯嘛！在我家也有一年了，竟然一點也沒露出來?！?p> 公孫二娘笑道：“沒顯露不是也才幾天就被你們發(fā)現(xiàn)了。”
方無愧從后面走出來，說道：“哦？你知道我們發(fā)現(xiàn)你了？我們表現(xiàn)的很明顯嗎？”
公孫二娘說道：“無愧你的表現(xiàn)比我想象中的要成熟的多，不過慕娥就不同了，那種防備雖然沒有很刻意，但是我畢竟也是修煉了幾百年的狐妖，想要看出來還是很容易的。只是我對你們并無惡意，所以你們防備便防備吧！只要讓我待在這里便可，畢竟，我也問心無愧?！?p> 慕娥冷哼一聲，一癟嘴，不說話了。
方無愧笑了一下，說道：“沒想到我們最后竟然是形成了這樣一種默契，也算是難得?！?p> 慕娥一看，又是冷哼一聲，說道：“大晚上出來可不是看月亮的！快點說正事！”
“咳！”方無愧咳嗽一聲，說道：“二娘！今天讓你出來是有事要問你一下！最近兩天在城中出沒的采花賊你應(yīng)該也有所耳聞，經(jīng)過我和慕娥的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他是一只男性狐妖，修為應(yīng)該和你在伯仲之間，甚至……可能你們還是熟人?！?p> 公孫二娘一皺眉，問道：“熟人？此話怎講？”
方無愧說道：“我并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只是看你們兩人的身法、修為有很大的相似之處，所以推測而已，不知道你師承何處，有沒有什么心術(shù)不正的同門?！?p> “呵！”公孫二娘苦笑一聲，說道：“如果這么說的話，我的同門可全都是心術(shù)不正之輩呢！”
方無愧說道：“可以說一下嗎？我想了解多一點他們的信息，而且我也很好奇你呆在我們家中是做什么的?！?p> 思索了一番之后，公孫二娘說道：“我本是一只在深山中獨自修行的銀狐，只會些粗陋的修煉法門，后來遇到了我的師父，鬼母。她找到了我，教我修行，傳我法術(shù)，本應(yīng)該是再造之恩，但是她卻沒安好心，只是把我們當(dāng)成了一種工具而已，在我化為人形后，便一直讓我去殺一些漢國位高權(quán)重之人。而且在十多年前，竟然讓我到山下去勾引凡間男子，用男子的元陽來修煉法術(shù)，只是我一入凡間，便愛上了一個男子……”
說到這里，公孫二娘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難堪的神色，連忙說道：“我愛上一個男子的事情被鬼母他們發(fā)現(xiàn)了，便要殺了我，我在被他們一路追殺的時候，無意間遇到了白眉道人，他救我上山，保護(hù)了我五年的時光，三年前，他對我說我和他的師徒緣分已盡，賜我寶物之后，便放我下山，臨行前對我說，如果有緣遇到了斬妖劍的傳人，可以照看一二。我本來也沒有什么事，下山后便一直打探，終于在這里得知了斬妖劍的消息，便在你們家里住下，隨時保護(hù)它。”
“哦！原來如此！”慕娥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但是估計只是當(dāng)成一個故事來聽了。
方無愧卻想到了小時候鬼母被徐大虎用斬妖劍砍傷的事，可能正是因為她被斬妖劍砍傷了，所以才會讓公孫二娘去勾引凡間男子，用來恢復(fù)法力，不過他更在乎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方無愧問道：“二娘！你說鬼母教你們法術(shù)之后，一直讓你們刺殺漢國的朝廷要員？”
“沒錯！”公孫二娘說道：“朝廷要員都有官氣護(hù)體，妖怪想要殺死他們，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所以她才不會自己動手，而且不止是殺朝廷要員，她也經(jīng)常會將一些稍微有些天賦的野獸點化成妖，讓他們再一些偏僻的山村里面隨意殺人，沒有什么目的，似乎只是為了取樂。”
方無愧目光一凝，一股凝重的殺氣破體而出，讓公孫二娘不由的退后了半步。
方無愧想到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晚上。那個他只見了一面的母親，那個把他當(dāng)做飯后甜點的紅眼綠鼻子！
那個妖怪！難道也是鬼母隨手為之的產(chǎn)物嗎？
慕娥連忙說道：“無愧！你怎么了？”
方無愧回過神來，說道：“沒事！我只是在想，那個男狐如果真的是那個鬼母調(diào)教出來的話，他應(yīng)該也是要殺朝廷要員才是，怎么會做了采花賊呢？”
公孫二娘說道：“這點，我倒是真的知道一些，鬼母當(dāng)初追殺我之時不是遇到了師父白眉道人嘛！得力手下都被殺了個干凈，自己也被打傷了，就只剩下兩個屬下可以用，和我一樣，都是狐貍精，那個男狐格外好色，八成就是這個采花賊了?！?p> 方無愧問道：“有沒有辦法可以除掉他！”
“當(dāng)然！”公孫二娘說道：“我和他之間的實力不過是在伯仲之間，以無愧你的實力，其實已經(jīng)不必怕我們了，但是妖軀堅硬，如果沒有道術(shù)的話，只怕難以擊殺?！?p> 慕娥說道：“我們會掌心雷！昨天晚上都已經(jīng)打傷他了，要不是他跑得快，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只死狐貍了?！?p> 公孫二娘說道：“掌心雷？給我看看?！笨催^之后，公孫二娘又說道：“掌心雷是道家基本的除妖法術(shù)之一，制作簡單，威力不俗，很適合初出茅廬之人使用，無愧，你畫的這個掌心雷已經(jīng)有些道行了，不過想要除掉他，至少要用十個符篆打在他身上才行！有這功夫，那家伙肯定都已經(jīng)逃了，這樣的人跑起來，就算是我也追不上的。”
“嗯！也是！”慕娥說道：“昨天晚上他中了三個掌心雷，可還是被他跑掉了，而且還跑到了侯府里面?！?p> 方無愧皺起了眉頭，“難道說，只有用斬妖劍才能除掉他嗎？”
慕娥說道：“我們想辦法讓他不能逃跑不也可以嗎？”
方無愧一聽，頓時笑了，說道：“沒錯！只要讓他沒辦法逃跑不就行了嗎？”
公孫二娘問道：“可是！該怎么樣才能讓他沒法逃跑呢？”
“這個簡單！”方無愧笑道：“只要趁機砍斷他的腿不就行了？”
慕娥一拍手，說道：“沒錯！我也是這么想的！”
公孫二娘：“……”
方無愧道：“我先到侯府中去打探一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回來我們就計劃一番，該怎么降妖除魔?！?p> 慕娥說道：“我也要一起去！”
方無愧說道：“好！你在外面接應(yīng)，一旦我出現(xiàn)什么意外，趕緊來救我！”
慕娥：“切……又想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