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fēng)道士帶著眾人來到了這后院的東北角,竟然有一座古塔屹立于此。此塔為八角形仿庭閣式,用灰色大理石雕琢而成。八角形的塔身下有一個八角形須彌座作為承托,而須彌座的欄桿則是由漢白玉制成。塔身有六米高,正面有一對開門。兩扇門上雕刻合在一起正好是一個八卦圖案。塔身上方則有三層塔檐。塔檐由木頭做底,輔以大理石,在屋檐上雕刻出屋脊,椽子和飛頭。塔頂有一只石雕神獸,托舉著一枚石珠,寓意鎮(zhèn)塔寶珠。
看來這招魂幡就是被保存在了這里。
“招魂幡就在里面?!笨墒乔屣L(fēng)和尚并沒有立刻打開門的打算。他轉(zhuǎn)過身,甩了一下浮塵,竟然像眾人鞠了一個躬。
安若急忙將他扶起,這鞠躬白澤、白玖受得起,但她可接受不起。
他此時卻是一臉沉重:“這招魂幡雖然傳承幾代都沒人知道使用方法,但是我們?nèi)匀粚⒅粼谶@里是有原因的?!鼻屣L(fēng)道長看向了這寶塔,繼續(xù)說道:“這其實是一個鎮(zhèn)妖塔。”
鎮(zhèn)妖塔?難道這塔里有妖?
“這塔在這道觀還未建成之時就已經(jīng)存在了。在塔里鎮(zhèn)的是一只兇獸。根據(jù)道觀古籍記載,這兇獸曾危害一方,一云游的仙人經(jīng)過,建此八角寶塔,把這兇獸封印于此。但是這封印的力量卻日漸減弱,寶塔中不斷有黑色瘴氣溢出。當(dāng)時在此修煉的真言真人發(fā)現(xiàn)了異樣,借來了招魂幡重新封印了此怪物。然后就在此地建了真言觀,日夜看守這怪物。以防哪一天這怪物破封印而出?!?p> “老道士,你怎么從來沒和我說過這事?”林云豐十分驚訝,他沒想到從小生活的地方竟然封印者一個妖怪。
“等你到了繼承了這道觀之時,我必會和你說。只是沒想到出了這變數(shù)。”
是啊,哪想到白澤會上門要搶這招魂幡。安若現(xiàn)在一想也就明白了,剛剛清風(fēng)道士不愿意借他們招魂幡的樣子,原來是因為還有這一層隱情。
原來當(dāng)年道士把巫女的招魂幡借來,竟然是用來鎮(zhèn)壓這怪物的。難怪后來就不了了之了,這是根本就還不回去了啊。這樣一想,安若可算是將一切都串起來了。
“所以你們即便如此也要借這招魂幡嗎?”清風(fēng)道士反而反問起安若他們。
但是安若聽完這招魂幡之所以留在此觀里是因為要鎮(zhèn)壓怪物,她反而猶豫了。
“我們?nèi)砸??!笨墒前诐蓞s依然胸有成竹,一個小妖怪能造成什么威脅。
清風(fēng)道士看著白澤,嘆了一口氣,“好,我相信你們現(xiàn)在想借這招魂幡定是有必借不可的理由。所以我可以將它借與你們,但是我將這招魂幡取出之后,封印必會松動。以我現(xiàn)在的功力,我可以將封印穩(wěn)定七天,但是也只能堅持七天,七天之內(nèi),你們必須將招魂幡還回來。不然這兇獸出來后會造成什么樣的災(zāi)禍,我也不得知道?!?p> “好,七天內(nèi)我們一定還回來。如果到時有什么異象,我親手幫你將那兇獸給解決了?!卑诐傻膽B(tài)度不再像之前那樣態(tài)度強硬。
清風(fēng)道士知道白澤的身份,自然也是十分信任他的。有了白澤的保證,他凝重的神情才稍微放松了點,開始著手準(zhǔn)備取這招魂幡。
少頃,整個道觀的道士似乎都聚到了這鎮(zhèn)妖塔的前面。他們盤腿坐在這寶塔前的空地,一字排開,每個人手持浮沉,一臉大義凜然,場面一時有些壯觀。林云豐也想留下加入他們,但是清風(fēng)道長拒絕了,覺得他跟著白澤似乎更好。
只見清風(fēng)道士走上那鎮(zhèn)妖塔,立于大門前,朝著一眾道士一揮浮塵,眾人開始唱念道:
“操天道、化兩儀,生陰陽、轉(zhuǎn)乾坤,應(yīng)赦令。
天地?zé)o極,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乾坤無極,風(fēng)雷受命;龍戰(zhàn)于野,十方俱滅。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天地玄黃,陰陽妙法。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天羅維網(wǎng),地閻摩羅;慧劍出鞘,斬妖誅精;一切災(zāi)難化為塵。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眾人念出的咒語行成一道金網(wǎng)向鎮(zhèn)妖塔罩去。頃刻間,清風(fēng)道士已經(jīng)手捧著一個物件走出了塔。只見他前腳剛踏出這塔,下一秒就狂風(fēng)大作,天竟然瞬間暗了下來,一副風(fēng)雨欲來的樣子。
可是那些道士們依然在地上打坐,嘴里念著咒,絲毫不被外界影響。清風(fēng)道士把招魂幡鄭重地遞給了安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話都來不及說,便跑回了鎮(zhèn)妖塔門前,也盤腿坐了起來,加入了鎮(zhèn)塔的行列。
拿到招魂幡,安若他們一刻都不敢耽擱。白澤立馬化出原形,他們?nèi)齻€坐了上去。沒有任何猶豫,白澤起身往觀妙堂的方向飛去。
“林云豐,你聽好了。萬一我出了什么事,你就是這道觀唯一繼承人,你得幫我把這道觀給看好了!”清風(fēng)道士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原來他不愿讓林云豐留下來,竟是怕萬一出什么意外,林云豐可以作為道觀最后的希望留下來。
“老道士,你也給我聽好了!你閉上你的烏鴉嘴。我們一定會趕回來的!”林云豐努力朝身后喊著,可是那道觀已經(jīng)越來越遠(yuǎn),變成了一個小點。安若第一次見到林云豐如此嚴(yán)肅認(rèn)真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告訴他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他們和他一起面對。
畢竟這件事,也是安若把他卷進(jìn)來的。如果不是觀妙堂要治周曼瑩,也不會有這些事發(fā)生,那清風(fēng)道士也不需要面對那兇手封印會被破的風(fēng)險。安若暗暗在心里祈禱,期望自己作的這些決定都不是錯的。
白澤飛的還是比高鐵快的多,不出半刻鐘,他們便回到了觀妙堂。
安若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王曦合就帶著那附著周曼瑩魂魄的人皮琵琶急匆匆地趕來了。周曼瑩在客廳顯出身形,又比前幾日看到的時候透明了幾分??磥硭钦娴臅r日不多了。
安若簡短地介紹了情況,她不知道王曦合的心里怎么想的,但是他看上去是接受了周曼瑩可能馬上就要見到她心愛之人的事實。
眾人都來到了院子中間。安若拿起招魂幡,念了白澤剛剛教她的決。只見那招魂幡自動飛起,飛到了半空中。招魂幡通體是紅色的,鑲著金色的邊,幡面上畫著安若看不懂的奇怪符號,卻隱隱覺得十分熟悉。心中猜測這符號既是舞女之物,可能和巫女之術(shù)緊密相關(guān)。
“招魂幡可招所有你想招之物,也可回答你所想之事。快,安若,將那琵琶放在招魂幡之下,再用你的血催動招魂幡,心中默念你想招之人?!?p> 安若按照白澤所說的一一完成,只見那招魂幡冒出金光,把她和那琵琶籠罩其中。忽而這金光一閃,飛了出去。安若的腦子里隨即出現(xiàn)一個念頭,仿佛是那招魂幡在和她說話。
“那男人已經(jīng)轉(zhuǎn)世為人了?!卑踩魧⒛X中出現(xiàn)的念頭說了出來。
周曼瑩聽到這個消息,低下頭去,也不知道她是開心還是傷心。過了一會兒,她抬起了頭,顫抖地說道:“這樣。。。也好。我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他不記得了。。。也好。”然后眼淚就流了下來。
“招魂幡已經(jīng)對他進(jìn)行了招魂,這幾天他就會往這里趕。我們能做的只有等待了?!闭f完,安若看了一眼林云豐。他的眼里全是擔(dān)心,不知道真言觀那邊情況怎么樣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真言觀真幫那老道士守著。這樣你們也能放心點。一旦那邊情況穩(wěn)定,我立刻趕回來?!卑踩舭l(fā)現(xiàn)一道這種關(guān)鍵的時刻,白澤總是讓人十分有安全感。有他去幫真言觀的道士的話,那他們一時也不用擔(dān)心那邊了。
“真是兄弟,白澤,我林云豐永遠(yuǎn)記得你的恩情?!绷衷曝S大受感動,那樣子就差沒跪下來了。
“好,白澤,你去吧。我們在這守著?!卑踩粝嘈潘?,她知道白澤會讓事情圓滿的。
他朝安若點了點頭,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的這個動作能讓她充滿力量。
白澤動身了,看著他消失在遠(yuǎn)方。安若專注回觀妙堂的事。
招魂幡讓安若等著,卻沒說那人什么時候才能來。于是這一等就是三天。第三天晚上的時候,周曼瑩把大家都叫到了一起。而此時安若見她已經(jīng)非常虛弱了,身影已經(jīng)是接近消失的半透明。
王曦合在自己的家里等安若的消息,周曼瑩觀妙堂他很放心。白澤也回來看看我們這邊的情況,看來真言觀那邊暫時沒有什么危險。
“安若,其實那天在那招魂幡下,我什么都想起來了。”周曼瑩緩緩開口。
“你想起來了?”眾人一齊驚訝地說道。
“是的,但是我卻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行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也不知道還等不等的到他。但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卻不希望被遺忘,從此無人知曉?!?p> “我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嗎?”安若不忍心看著周曼瑩如此絕望。
“那,我給你們說一個故事吧?!?p> “好,你說,我們聽?!卑踩艨粗路痣S時就會消散的形態(tài),心中即傷心又著急。
“那年她是十里洋場最紅的歌星。而他無意中闖入她生命的一個人。他們之間本不應(yīng)該有任何的交集。。。。?!彼难凵窨聪蛄诉h(yuǎn)方,陷入了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