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流程,每件拍品拿出來的時候,主人都會出來露面
此時樓內(nèi)也漸漸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這件木雕的主人出來
忽的一陣銀鈴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那是二樓隔間前門簾上鈴鐺的聲音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一個白衣清貴的公子緩緩走了出來
他衣袂飄飄,緩緩自旋梯上走下,一襲白衣曳地,清俊容顏傾瀉無邊風(fēng)華
這是一個很冷漠的人,他的眉眼間處處都透著一股凌厲,任誰若是被他盯著,只怕都會腳下生寒
但是一個白玉云紋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大半面容,讓人只能猜想那面具之下,會是何等的絕色
隨著他的腳步,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此時屋外,正飄著鵝毛大雪,他們卻覺得,這屋內(nèi),要比屋外更加涼上幾分
明明點(diǎn)著爐子,樓里的眾人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直到木雕拍完,那人回到二樓,進(jìn)入廂房了之后,他們才重新感受到了火爐的溫度
“剛才這位就是辰公子了吧?”
“是啊,帶著白玉云紋的面具,還是拍賣這可以說是代表著允殿下的“金木流花”,天下除了他就沒誰了吧”
“我聽說允殿下身邊這位辰公子天生體寒,一身內(nèi)力也是凍得嚇人,正常人要想靠近,都非得抱著暖爐不可”
“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也就只有允殿下那樣的女子,才能夠和這樣的人朝夕相處了吧”
“……”
……
二樓,白允依舊是那副姿態(tài),只不過一雙好看的眸子卻是看向了對面的那間包廂
她有些出神
腦海里回想著的,是白湘辰剛才上樓轉(zhuǎn)向那間包廂時的場景
在他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他側(cè)眸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的時間很短,短到她根本沒回過神白湘辰便已經(jīng)進(jìn)了屋
若非白允洞察力過人,恐怕也不會發(fā)覺
想看她就光明正大的看啊
又不會不給看
真是個木頭
白允勾唇笑了笑
大白剛才的逼裝的很給力,回去得好好犒勞他
……
整個拍賣,大概持續(xù)了一個時辰
待所有人都離開之后,空曠的大樓中才出現(xiàn)了兩個人影
一個,是之前那個胖胖的紫光樓老板,另一個,則是一個瘦瘦高高的老人
那老人一直盯著二樓白湘辰之前所在的包間,眉眼間盡是憂慮
“應(yīng)該就只是想賣掉那件木雕吧,畢竟是前朝物件,也只有我們紫光樓適合處理”
老板看出了老者心中所想,出聲道:“況且那珠子送過來的時候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他們未必就知道東西在我們這”
對于胖老板的寬慰,老者也不知聽進(jìn)去了沒有,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后,突然收回視線道,
“確定了身份,就是白允了嗎?”
“八九不離十了,今日下來的那個白湘辰,那一身內(nèi)力和那面具,都做不來假,白允和他向來都是形影不離,今日他們來時,我也遠(yuǎn)遠(yuǎn)的瞧到了,身邊站的女子手里還拿著那柄象牙白的金絲祥云繡紋折扇”
“且說那前來查案的征管府府令蘇哲,此人素來居高甚傲,從不喜與達(dá)官權(quán)貴虛與委蛇,但今日我卻見他對那兩人都十分尊敬,絲毫不敢逾矩”
“再者便是,方才拍出去的那件,是先帝白澈在白允十三歲生辰時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賞給她的,這么多年了也沒聽說是轉(zhuǎn)手給了誰,可以說是刻著名字就是她白允的物件,所以來的,定就是白允本人了”
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那老者不說話,胖老板也不敢多說,只能候著
直到胖老板腿都站麻了時,那老者才終于又開口了,
“既然如此,就找人盯著吧,一旦發(fā)現(xiàn)白允離開了,就立刻找人通知那邊,蘇哲還在顯州,那珠子不能在我們這邊存放太久”
“是!”
……
今日的風(fēng)雪很大,且還有著要越下越大的勢頭,幾人離開了紫光樓后,就乘馬車回了顯州城內(nèi)的客棧
只不過這次回來的,只有三人
“就這樣讓辰公子回去了嗎?”
“不趕緊走,怎么引那地鼠爬出洞啊,現(xiàn)在最急的,應(yīng)該就是他們了”
“蘇哲人就在顯州,這幾日毫不掩飾的調(diào)查,八成已經(jīng)讓他們嚇破了膽了,況且今日蘇哲還去了紫光樓,擺明了是已經(jīng)查到了紫光樓身上,可偏偏我還大張旗鼓的出現(xiàn)在了這,讓他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自然也就不敢把那存放在紫光樓的玉珠轉(zhuǎn)移出來”
“所以啊,一旦讓他們以為我已經(jīng)離開了,他們就會馬不停蹄的把那玉珠從紫光樓里撈出來”
道理蕭溪自然都是懂的,“只是紫光會后幾天還有幾場呢,不讓辰公子多玩幾日再走嗎?”他們出來一趟也挺不容易的
這次白允沒應(yīng)聲,倒是蕭河先答話了,
“你是不是忘記了,白湘辰最大的樂趣,就是品茶,看書”
他這一句話,倒是點(diǎn)醒了因?yàn)槭捪奶嶙h而稍稍思考了一下可行性的白允,
也對,白湘辰一看就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拍賣這種會跟人扯著脖子干價的事情,他八成是半點(diǎn)興趣也無
不過讓他就這樣繃著來回跑,也是委屈了他的
只能回去之后再好好犒勞他啦
“不過阿允,這次回去之后不久,就是你的十七歲生辰了,這次,要在宮里擺宴嗎?”
“我不想……”撐著下巴,白允空出來的那只手撥弄了一下桌上精巧的茶杯,“可是怎么可能不擺呢?”
“我要是私底下包下琉璃閣與你們幾個瘋玩一夜,改天那群諫官彈劾我的劄子就能出現(xiàn)在蘇潤青那個奸相的桌案上”
“宮宴也挺好的,至少在宮里,是陛下的地盤,雖然無聊了些,但也不會有人管著你”
蕭河難得的沒有跟白允嗆,而是出聲寬慰
白允自然也明白這理,她只是突然就有些感慨
靠著椅背,因?yàn)槭窃陧敇俏萃獾睦壬?,抬頭便是外頭的雪景,白允看著看著,就出了神
一下子,就快十七年了啊
她一開始,其實(shí)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前世,她是一個非常非常非常有錢的家族的惟一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沒爹沒媽,倒是有一堆第二第三階梯的親戚,頭上,還有一個暫時代管家族的臭老頭
她沒辦法,只能
白天扮演可愛軟萌乖小孩在臭老頭面前怒刷好感
夜里月黑風(fēng)高放飛自我躲被窩里追星追劇看動漫
蓬蓬裙,蘿莉音,rue~,她都快吐了
還得被逼著學(xué)這學(xué)那,說起來她也算是個神童,才五歲,小學(xué)的課本她就都給上完了,還附帶一堆興趣愛好培優(yōu)班課程……
好不容易,熬到了五歲,老頭嗝屁
她都仿佛看到自由與金錢在向她招手
葬禮當(dāng)天,集體低頭默哀的時候,她都恨不得立馬脫了鞋跑到那個老頭的墳前去蹦個迪?。?!
但她是繼承人,得端莊,自我得慢慢放飛
這一慢,就把她給慢回了娘胎里
沒錯,好不容易活到了五歲的她,在即將繼承財產(chǎn)的那天,一覺回到了解放前
她,胎穿了
但事實(shí)上,除了有點(diǎn)心疼那萬貫家財之外,白允沒有太大的落差
再次體驗(yàn)嬰兒生活,她決定把自己那五年錯過的kue樂全部都給補(bǔ)回來!
她,要做全天下最酷最靚的崽
只是沒想到這一浪,就浪到十七歲了
十七年啊,仿佛之前的那五年才是一場夢一樣……
泉一凜
為了劇情連貫,雙更合一,肥肥的一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