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都的成華街,成華咖啡店的一個包間里坐著一個女人,隨著她舉起咖啡的動作,手上的飾品之間碰撞發(fā)出清脆的“叮當”響聲。
女人對面坐著的男人身穿薄款黑色西服,胸前別了一枚銀枝黑水晶貓頭鷹胸針,線條簡單卻栩栩如生。
貓頭鷹男人寬肩窄腰,體型勻稱,鼻梁很高,一雙瞇縫眼又格外狹長,明明是認真注視著你卻看起來好像沒睜開眼一樣。
他將懷里一份協(xié)議遞給女人,聲音沉穩(wěn)地開口說道:“于小姐可以多考慮一下,不過這權利往往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更有分量,今天的事不用我多說了吧?那個姜家大小姐不過是頂著這么個身份便能讓所有人尊敬……”
于蓉蓉的臉上早就沒了嬌媚的笑意,眼尾的小勾子也露出幾分冰冷,她看了一眼遞到面前的協(xié)議,上面幾個血字刺目:終山營保密協(xié)議。
之前從龍城出來的她看天色像是要有雨落,便沿著林徑路走到旅路叫車,剛在元都的一處商業(yè)街下車,一輛黑色的車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事實證明,繁華的街區(qū)并不能成為保護傘,對方打開車門之后,身邊的路人就好像是虛擬投影一樣,她聽不見世界的聲音,還被好幾個人從身上穿過去……
再之后她就被拉到這家咖啡店。
對方說看中她有成為出色政客的天賦,只要簽了他的協(xié)議,經(jīng)過培訓后便可以被選進政要機構當一個呼風喚雨的上位者。
至于付出的代價很簡單,就是加入他們的陣營并提供情報,所以說與其依靠見不到陽光的大樹,為何不在巨木的幫助下自我生長呢?
對她來說這筆交易劃算至極,但如果巨木是個食人血肉的妖怪,她可玩不起。
于蓉蓉聲音低了幾度,隱隱帶著怒氣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協(xié)議?”
說完,不再看協(xié)議一眼。
貓頭鷹男人沒在意于蓉蓉話里的憤怒,語氣莫名染了些曖昧說道:“我們之前不是很愉快嗎?難道你不想再繼續(xù)下去?”
于蓉蓉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激烈,不過那又如何?
她順著男人的話接道:“我也想繼續(xù)啊,可惜我對戴著鐐銬的快樂沒有興趣,怎么辦呢?”說話間,她的眼睛又重新帶上了嫵媚的色彩。
貓頭鷹男人低低地笑了一聲,說出口的話也的確不討人喜,“哦?難道于小姐認為大腦不受控制的人有資格談自由?”
這話聽起來像罵人的,可于蓉蓉卻很鎮(zhèn)定,只是要起身的動作停了下來。
貓頭鷹男人接著說道:“于小姐不會真想這樣過一輩子,一直和親姐姐這樣下去?”重重的咬了“親姐姐”這三個字的發(fā)音。
于蓉蓉十指交疊,反駁道:“不過是同父異……”
“可你喜歡她不是嗎?”
貓頭鷹男人見到對方突然瞇起眼睛,“啊”了一聲,不太走心地打哈哈道:“哦,是不討厭,哈哈……我只是覺得這么不明不白的活著可不是于小姐的作風,畢竟據(jù)我所知,于小姐可一直在找有關“靈珠”的消息,嗯,還有這個?!?p> 說著將一條純灰色的手帕舉在于蓉蓉面前晃了晃,格窗漏進的光恰好聚焦在手帕上,而在這光影變幻中,手帕仿佛生出花紋來。
于蓉蓉自然是看見了,剛想要抓住手帕仔細瞧瞧,就看到眼前一空,手帕被男人收了回去。
于蓉蓉捻了捻指尖,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問道:“為什么?”
就見對方笑得很有感染力,徹底是一條線的眼睛還有彎唇,像是用筆畫上去的。
貓頭鷹男人的聲音也很愉悅,輕快地說道:“自然是看上了你的先力,于小姐?!?p> 他知道對方一定會動搖,再接再厲道:“世界上沒有永固的囚牢,先力者發(fā)展這么多年,難道真的會被普通人束縛?這是個需要創(chuàng)新的時代,而于小姐你的天賦足夠你得到想要的自由?!?p> 于蓉蓉瞳孔不可抑制地隨著對方的話語收縮了一下,對方話里的隱含意義讓她驚駭。
而肯讓她窺見這秘密,也就是對方有十足的把握拿下她。
貓頭鷹男人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輕快的聲音響起,像是要安慰她。
他一字一句道:“先力者才是被神眷顧的,而那群普通人不過是被神淘汰掉的垃圾,可這些垃圾卻要給我們制定規(guī)矩,這本身就不合理,不合理的東西自然要被抹除?!?p> 于蓉蓉的身上不可抑制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感受到了這個強大男人話語里更深層次的殺意,以及對人命的漠視。
她笑了,這也正合她意!
出了咖啡包間,男人的手撥弄了一下手表,一條信息發(fā)送出去:可隱
于蓉蓉看著手心里精巧的橙紅色鳳蘭戒指,喝光了杯中的咖啡,左手倏地握住戒指,隨后步履生風地離開了這里。
龍城的“禁地”是被湖圈起來的,一間掛著“良風專屬”牌子的研究室的門被“砰”地推開,正用滴管往試管里加液體的男人依舊手穩(wěn),顯然對著暴力開門已經(jīng)有所免疫。
龍淮將經(jīng)過加密后的藥方遞給冷霧,也不廢話直接命令道:“兩天,要所有的特性!”
冷霧接過藥方瞅了一眼,卻被徹底黏住視線,眼露癡迷。
“還有,鑒定一下這二人的關系!”龍淮又拿出一個密封透明袋,里面裝了兩根頭發(fā),明顯一長一短。
“現(xiàn)在?”冷霧顯然心神被藥給吸引了,抬頭看到男人已經(jīng)坐到角落的椅子上,聳了聳肩,不再多言。
“這門牌怎么歪了?霧子你就不能學點兒城主的好,暴力開門倒是學個十成十……”
良風抱怨著進屋,就發(fā)現(xiàn)氣氛不太對,看到角落里的龍淮,立馬噤聲,瞪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冷霧,怪他不提醒一下自己。
“額,城主您怎么來了?那個,要不要吃點兒?”良風尷尬地問道,將懷里的炸雞朝龍淮眼前送去。
龍淮看著下屬犯蠢也沒多說什么,指了指旁邊桌子上的藥方,說道:“看看,有沒有記憶?!?p> 這邊冷霧已經(jīng)將鑒定報告遞給龍淮,龍淮掃了一眼,握在手里的紙便如冰雪遇暖陽一般消融不見了。
良風看了一遍方子,感嘆道:“神藥啊這是!不過還真沒有聽說過這兩味藥,而且生肌散的藥理作用已經(jīng)不亞于醫(yī)用小型修復床,確實逆天,城主您是從哪兒整的?”
良風是個醫(yī)生,記憶力出色,并且對藥方過目不忘,而且辯藥能力一流,可惜,卻配不出藥來,無論他如何地按部就班操作,結果都會失敗。
龍淮問他藥方來歷,也就相當于在現(xiàn)世已知的藥品中篩選了一遍。
“神藥……白沙古國……”
龍淮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