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完了?”伯子牙看著滿地殘骸和彌漫空中的血霧,目瞪口呆。
“師叔,你沒事吧?!甭逖匝耘艿浇埃瑢⑵淹ǚ鲎?,關(guān)切問道。
“無礙,借這次機(jī)會總算創(chuàng)出了第二式,也不枉我辛苦一場。”蒲通顫巍巍地站著,直到洛言言扶住,這才說道。
“你——沒事吧?”伯雅瑜走近,問道。
“沒事,小傷而已,不礙事?!逼淹ㄎ⑽⒁恍?,將長劍遞還,“多謝。”
“你——我們可曾見過?”伯雅瑜看著蒲通,補(bǔ)充道,“我們在城外截殺之前,是否見過?”
“額——”蒲通尷尬一笑,看向遠(yuǎn)處,“有人來了?!?p> “呵呵呵——子牙老弟,為兄是不是錯(cuò)過了什么?”一雄渾有力,但難掩滄桑的聲音響起。緊隨其后,一個(gè)鶴發(fā)童顏,身穿道袍的老者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純元道兄,總算等到你來了?!辈友牢⑿?,熱切地走過去,“走,咱們進(jìn)去敘話。”
說著,伯子牙旁若無人領(lǐng)著那純元道人走了進(jìn)去,路過三人這里也是目不斜視。
“師叔,咱們?”洛言言問道。
“走吧,咱們?nèi)ヒ娨娗拜??!逼淹ㄎ⑿?,示意洛言言松開自己,然后邁步走了進(jìn)去。
“白菜姐姐,你進(jìn)去嗎?”洛言言微微一笑,看向伯雅瑜。
“你——”伯雅瑜現(xiàn)在是聽到白菜就怒不可遏,瞪了一眼洛言言,卻沒說話,徑直走了進(jìn)去。
“晚輩蒲通,見過純元前輩。多日不見,晚輩可是時(shí)刻都惦念著您。不想今日前輩居然來看小子,小子感激涕零?!逼淹ㄗ哌M(jìn)去,對著純元道人就是一拜。
“你小子,想我?”純元道人一臉不虞,“為何我看不出來?莫非你成心騙我?”
“額——”蒲通苦笑,“前輩別消遣小子了,小子知錯(cuò)。”
“消遣?你還知道消遣?”純元道人瞪了一眼蒲通,“當(dāng)初說拜入我山門的是誰?閱覽我陰陽道宗無數(shù)典籍后偷偷溜走的又是誰?”
“前輩息怒,晚輩知錯(cuò)。此間事了,晚輩一定誠心拜您為師,好好跟您修行。”蒲通保證道,“若是晚輩這次再食言,就讓我——”
“行了,你就是個(gè)食言而肥的混小子,老道懶得與你計(jì)較。”純元道人擺手,緊接著說道,“不過你記住了,只此一次。再食言老道就把你抓回去,扎成紙人?!?p> “呵呵呵——”蒲通笑著問道,“扎紙人不好看,不若讓我給您捶捶背如何,小子近來手藝見長。”
“真的?那——”純元道人一喜,不過看到另外三人目光,連忙咳嗽一聲,“咳——好了,還是先說正經(jīng)事?!?p> “道兄與蒲通認(rèn)識?”伯子牙好奇地問道。
“自然認(rèn)識,這小子是我徒弟,不過卻不怎么愿意當(dāng)我徒弟,但是我就想讓他當(dāng)我徒弟,所以他會是徒弟?!奔冊廊巳缡钦f道。
“有必要這么麻煩?”蒲通心下苦笑,“如此沒有師者風(fēng)范,不拜,打死也不能拜!”
“道兄此次出關(guān)是為了他?”伯子牙詫異看了一眼蒲通,眼底羨慕顯而易見,“道兄眼光很好,的確是良才美玉,值得你出手雕琢一番?!?p> “嗯,我也這么覺得?!奔冊廊它c(diǎn)點(diǎn)頭,掃了一眼伯雅瑜和洛言言,又是微微點(diǎn)頭,“嗯,這兩個(gè)也不錯(cuò),此間事了便隨我一同離去吧?!?p> “此話當(dāng)真?”伯子牙聞言一喜。
“當(dāng)然?!?p> “多謝純元道兄?!辈友肋B忙起身,對著純元道人抱拳,感激道,“子牙替孫女謝過道兄?!?p> “沒事,坐下說話。本就是舉手之勞,再說為了這個(gè)徒弟出點(diǎn)力氣也是應(yīng)該的?!奔冊獢[手微笑,轉(zhuǎn)而看向蒲通,沒好氣道,“小子,自己還未踏上修行之路,就學(xué)我引渡他人,你不怕因果斬不斷,壞了根基?”
“額——”蒲通尷尬一笑,“小子知錯(cuò)了?!?p> “哼——”純元搖頭,哼哼一聲,不滿道,“你干的好事!”
說罷,純元揮手間一道青光將伯雅瑜籠罩其中,片刻后青光消散,伯雅瑜眼神恢復(fù)清明。她看向蒲通,有些疑惑。
“忘塵術(shù)能解?”伯雅瑜問道。
“額——”蒲通訕訕一笑,“伯小姐,其實(shí)你只要到了第三境界,此術(shù)自然會解開?!?p> “道兄,這是——”伯子牙一頭霧水,看向純元道人。
“無事,我這徒弟與你孫女開個(gè)玩笑罷了?!奔冊廊祟欁笥叶运皩α?,你修書送至,說有大事要我相助,不知是何事?”
“道兄,如今有血影教作祟,我已老邁,沒能力平復(fù)這場風(fēng)波。還請你出手,止息干戈,不要讓百姓蒙難?!辈友榔鹕恚嵵卣f道。
“額——此等大事還是交給年輕人吧,我早已不問世事,不好參與其中?!奔冊廊丝戳艘谎燮淹?,“這都是他的因果,交給他合適不過?!?p> 純元道人與伯子牙接下來的談話中,蒲通等人漸漸退去,盡是緬懷往昔的老年情懷,他們均沒什么興趣。
“蒲通——”
“伯小姐——”
兩人視線交匯,又不約而同躲閃。
“伯小姐,可否帶在下去伯府的藥庫尋些藥,讓在下治療傷勢?”蒲通說道。
“這——”伯雅瑜看向?qū)m殿之內(nèi),猶豫道,“藥庫除了爺爺無人踏足,此事還需問過他?!?p> “無妨,你們?nèi)グ?,你爺爺同意了?!奔冊廊说穆曇魪膶m殿之中傳來。
“瑜兒,帶蒲通去吧?!辈友赖穆曇舾懫?。
伯雅瑜點(diǎn)點(diǎn)頭,一聲不吭帶著蒲通二人來到伯府藥庫。進(jìn)入藥庫,許多藥草夾雜一處散發(fā)出的香味鉆入鼻翼,讓人神清氣爽。
“需要什么你自己動手即可?!辈盆つ抗馕⑵常p聲說道。
蒲通也不客氣,謝過之后在其中左挑右撿,將一大包藥草納入懷中。最后因?yàn)樘?,只好脫去外衫包住?p> “你——”伯雅瑜臉色古怪,看向蒲通,“你治療傷勢需要這么多藥物?”
“呵呵呵——”蒲通笑了笑,理所當(dāng)然道,“在下天生是個(gè)藥罐子,很多藥物需要重復(fù)使用才能起效,讓小姐見笑了?!?p> “你——”伯雅瑜有些不悅,看了一眼蒲通,頭也不回地離去。
出了藥庫,伯府引路之人早早等在了外面,將蒲通二人引到一處賓客住處。蒲通將一切打點(diǎn)好,已然深夜。
第二日,天色漸亮,蒲通便開始著手準(zhǔn)備熬藥。不過,他并不是為了療傷,而是為了沖擊第三境界之后的神秘境界。
武者有三大境界眾所周知,那便是煉筋,煅皮,鑄骨。天下人人皆知只要三大境界圓滿,那便是一代大宗師,再難逢出其左右者。一時(shí)間風(fēng)光無限,光宗耀祖。
但是,他們卻不知,這僅僅是踏入修仙之路的第一個(gè)坎兒。踏過去,便能開始修仙,追尋長生之道。踏不過,百年之后黃土一坯,帶著無限風(fēng)光埋入塵土。
而蒲通,他正是想踏過這道坎,邁入修仙的行列。
將一大堆藥材熬水,然后將那些藥液以適當(dāng)?shù)谋壤旌?,藥物?dú)有的清香交匯,然后——蒲通皺眉,那味道居然有點(diǎn)難聞。
“呃——”蒲通喝了一口,臉色都變成了自然的顏色,綠油油,乍一看生機(jī)無限。再看,居然是中毒了。
“哈哈哈……”純元道人現(xiàn)身,看著癱軟在地上的蒲通,哈哈大笑,“你小子想自盡也不能糟蹋這么多名貴藥材啊,直接熬一兩斤砒霜不就行了?哈哈哈……”
“嗚——”蒲通求助地看向純元道人,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聰明反被聰明誤,你就算懂些藥理又如何,有些人天生不適合某些藥物你知不知道?有些藥混合在一起會發(fā)生難以解釋的變化,你知不知道?”純元道人蹲下,看著蒲通的臉色,忍不住又笑了起來,“老道是真沒想到,這臉綠得像烏龜殼,看上去居然順眼了許多?!?p> “嗚——”蒲通感覺自己體內(nèi)毒素蔓延,再不控制就會死于非命,只能再次向純元道人求助。
純元道人眼見蒲通快要支撐不住,這才出手,一掌輕拍其胸口。蒲通只覺渾身一輕,自己能動了。
“徒兒多謝師父出手,徒兒對您的敬佩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逼淹ǜ屑さ?,“現(xiàn)在您趕我走我也不走,我就是您徒弟了。”
“怎么,想通了?”純元道人微笑。
“想通了?!逼淹c(diǎn)頭。
“嗯,那就好?!奔冊廊它c(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去,到了門口頓了一下說道,“藥理是人辨別出來的,歸根結(jié)底還是以人為本。不要失去本真,舍本逐末,你自然會成。”
“多謝師父指點(diǎn)?!逼淹勓匝劬σ涣?,對著純元道人的背影深深一拜。
“有個(gè)師父也不錯(cuò),雖然這個(gè)師父時(shí)常不靠譜,但是終歸不會害我?!逼淹ㄎ⑽⒁恍?,再次轉(zhuǎn)身開始倒弄自己的藥液。
這一次他仔細(xì)思索,將某些藥液的比例適當(dāng)加大,有些則減小,甚至去掉,終于是弄出了散發(fā)清香的藥液。
“嗯,這次口感尚可,就是——呃——”蒲通沒說完,臉色再次變得難看,黃黃的就像……
不過,這次中毒不深,蒲通自己便將毒素排了出去。思量很久,他再次動手,用剩下的藥液開始新一輪配置。
另一處宮殿中,趙永安看著伯子牙,再看看被捆綁的冷不羈,眼中滿是失望,悲傷。
“你是哪位皇兄派來的,他們真的——要我的命?”趙永安咬牙,雙手緊緊握拳。
“殿下,莫要動氣,你傷勢未愈,如此會牽動傷勢?!辈友罁?dān)憂地看向趙永安。
“國師放心,我沒事?!壁w永安搖頭,眼神變得堅(jiān)定,“請國師安排,我要即刻回京。哥哥想要弟弟的命,只要能說出緣由,我給他又有何妨!”
“殿下,您——”伯子牙嘆息一聲,看著趙永安。
“無需多言,安排下去,我即刻啟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