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你……不怕你……來啊——”
老人手持一把莫名材質(zhì)的青色古劍,不斷揮舞,他的眼睛直直看著村外,惶恐不安早已將他出賣,顯露他的強(qiáng)中干。
蒲通看著狀若癲狂的老人,他隱隱覺得這個山村鬧邪和他有直接的關(guān)系。這樣也就可以解釋,為什么一個瘋了的孤苦老人卻沒有被村名帶走。
可是,究竟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鬧的邪究竟是什么?這一切都不得而知,除非蒲通有和一個瘋老人談心,弄清楚來龍去脈的本事。
“哎——”蒲通拍了拍腦袋,“我怎么這么笨呢,問心的本事也不用元氣啊。”
蒲通精通兩大奇術(shù),一為忘塵,二為問心。
不過,之前面對的大多是第三境界的高手,那些高手都心智堅定,他的奇術(shù)沒有用武之地。再后來經(jīng)歷種種預(yù)料之外的事情,他差點就忘了自己還會這兩種奇術(shù)了。
眼下,問心術(shù)正是建功的時候。蒲通想著,就要上前。突然一陣怪風(fēng)席卷黃沙而來,讓蒲通止步。
“不好,那東西來了!”
蒲通感覺到一道可怕的目光掃過,心下一陣驚駭,光是目光便如此駭人,要是招惹了,那還了得?他想到此處不再猶豫,轉(zhuǎn)身就向著村外跑去。
一路狂奔,蒲通臨近官道這才停下。不過,他并非覺得到了官道就安全了,而是跑不動了。剛才那可是生死一線,亡命奔逃之下蒲通已然用盡全力。
“呼呼呼——”蒲通癱坐在官道上,大口喘氣,看向來路心有余悸,“嚇?biāo)牢伊?,什么都沒看清,還差點把命搭上,呼呼——”
“太好了,你沒死就好?!本驮诖藭r肖祿煦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看著蒲通一臉驚喜。
“你——你來這里干嘛,不是遷徙嗎?難道你有東西落村里了?”蒲通深吸一口氣,這才疑惑地看向肖祿煦。
“喏,這是你的銀票,還給你?!毙さ撿阍趹阎忻嗣?,將白日得來的銀票遞還蒲通,“我不能要你的銀票?!?p> “為什么?”蒲通一愣,看向青年。
“因為這是不義之財,我不能收?!毙さ撿銚蠐项^,鄭重說道,“你就是問了我?guī)拙湓挘也辉撌斟X的?!?p> “呵呵呵——”蒲通聞言深深看了一眼青年,笑道,“給你你就拿著,這不是不義之財。你知道什么是不義之財嗎?”
“不行,這就是不義之財,我不能要?!毙さ撿銏远〒u頭,硬塞給了蒲通,“我想了一天,拿了你的錢心里總是不踏實,還是還給你吧。”
“那你告訴我,你腦子里的不義之財?shù)降资鞘裁??”蒲通搖頭一笑,問道。
“這——嗯——就是——就是不義之財,就是——就是說不厚道,對!”肖祿煦吞吞吐吐半天,腦中靈光一閃,鄭重說道,“是了,我這么做不厚道,本不該得到這么多錢,所以這就是不義之財,你還是收回去吧。你問我答,本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怎么能收錢?”
“額——”蒲通聞言一怔,旋即笑了起來,“你沒怎么讀過書吧?!?p> “你怎么知道?”肖祿煦一臉吃驚。
“我還知道你沒娶媳婦兒呢?!逼淹ㄉ衩匾恍Γ霸趺?,準(zhǔn)是不準(zhǔn)?”
“這——”肖祿煦臉色變得恭敬,看向蒲通問道,“難道您是活神仙?”
“額——”蒲通眼看憨厚的肖祿煦有些崇拜的目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如實回答,“不是?!?p> “那你怎么知道這么多我的事情?”肖祿煦疑惑道,“難道你真的是大壯?”
“也不是,今天下午那是看你們行色匆匆,這才出此下策,想要讓你為我解惑?!逼淹〒u頭,“這錢你就拿著吧,這不算不義之財。不義之財是說以不當(dāng)?shù)氖侄潍@取本不屬于自己的錢財,你這算不上的。”
“是嗎?”肖祿煦看著手中的銀票,猶豫一下,鄭重地看向蒲通,“你也知道我讀書少,可不能騙我。要是這是不義之財,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哈哈哈——”蒲通聞言大笑,看著肖祿煦再次開口,“你放心,這真的不是不義之財。你今日幫我答疑,是正當(dāng)?shù)氖侄?,我給你也是心甘情愿的,根本和不義之財不搭邊的。”
“真的?”
“真的?!逼淹ㄔ俅吸c頭,接著道,“來,扶我起來,我剛才跑得太猛,脫力了?!?p> “你跑什么?”肖祿煦將蒲通扶起,問道。
“見鬼了,能不跑嗎?”蒲通苦笑,“正好你來了,你倒是說說你們村兒那怪物究竟是個什么東西,為何那么嚇人?”
“啊?你——”肖祿煦一驚,手不自覺收了回來,“你——你見過那怪物?”
“哎喲——”沒了肖祿煦扶著,蒲通一個趔趄,摔在地上,“你問話就問話,松手干嘛?”
“對不住了,我——我——”肖祿煦支支吾吾,蹲下就要再次把他扶起來。
“別,我還是坐著吧,若是再摔一下,還不如坐著呢?!逼淹〝[手,繼而道,“我這十兩銀子可不是白給的,你好歹要告訴我那怪物是什么?!?p> “這——我也不知那是什么怪物,村長也不準(zhǔn)我們問,只說老獵頭害了全村,我們要盡快搬走,不然會被懲戒?!毙さ撿阏f道。
“懲戒?”蒲通皺眉,“你不說是鬧邪嗎?怎么又成了懲戒?”
“村長說這是災(zāi)星下凡,但是我們怎么看都像是鬧邪。你不知道,老獵頭一家因為鬧邪慘死,那模樣簡直——”肖祿煦搖了搖頭,似想到了那畫面,臉色蒼白。
“災(zāi)星?懲戒——”蒲通沉吟片刻,突然問道,“你們村子是不是之前一直拜什么神,最近卻因為一些原因,所以惹怒了神?”
“你怎么知道?”肖祿煦一驚,看向蒲通的目光變得崇敬,“您就算不是活神仙,恐怕也是得道高人,請受肖祿煦一拜?!?p> “哎——夠了夠了?!逼淹ㄑ垡娦さ撿愎虬?,沒能攔住,只得受了下來,苦笑道,“你拜我作甚?哎——冤孽。”
“???”肖祿煦一臉拘謹(jǐn),眼見蒲通如此,心下有些不安,“高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罷了,我就收下你這個徒弟了,以后叫我?guī)煾妇秃??!逼淹ㄎ嬷槪逕o淚。
“啊?師父?這——”肖祿煦一臉懵懂。
“你別啊了,你這三拜九叩除了祭奠先祖就只有拜師才用,以后我就是你師父了。”蒲通解釋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一輩子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王,也不過是行跪拜之禮。唯有祭奠先祖,拜師需要三跪九叩,如此大禮,我又不是你先人,只能收你了?!?p> “???這——”肖祿煦看著一臉不情愿的蒲通想了想,“那您把我逐出師門吧,這樣你就不用收徒了?!?p> “滾蛋!你以為收徒能兒戲?三拜九叩的大禮我受了你自然是我徒弟,以后我就是你師父!”
……
“師父,咱們真的要回去?”肖祿煦看著已經(jīng)能夠看見的村莊,一臉不安。
“你都問了幾遍了?”蒲通瞪了一眼肖祿煦,沒好氣道,“你要是不敢去,就退走,我一個人也能找到那里?!?p> 從肖祿煦的口中,蒲通大概了解了內(nèi)情。大山村背后的大山中有一“神靈”,正是因為那神靈保佑,大山村雖然處于山林之中,但是從未被猛獸侵?jǐn)_。
可是老獵頭貪圖神靈之地的那把青色寶劍,趁著夜色將其取走。如此一來神靈震怒,于是降下災(zāi)星邪祟,懲戒村民。
原本一片祥和的大山村因為老獵頭一時貪婪,從此不得安寧,村中好幾人在接連的懲戒中喪生,村長無奈提出搬遷。
神靈懲戒,老獵頭首當(dāng)其沖,一夜間全家死絕,只余其一人獨活于世。雖然活了下來,但一夜之間失去所有親人的痛苦讓他不堪重負(fù),終于是瘋了。
根據(jù)肖祿煦所言,蒲通推測那“神靈之地”可能有些門道?;蛟S那里正是如笑邪嶺一般,鎮(zhèn)壓著一老而不死的怪物。
“師父,你難道有辦法制服那怪物?”肖祿煦了解了蒲通心中猜測,頓時露出崇拜,“要是那樣,我們就可以搬回來了,村民一定會很感謝你的。”
“感謝什么?”蒲通回頭瞪了一眼肖祿煦,說道,“我要是能制服那怪物,我昨夜還會跑?行了,趕緊將那神靈之地指出來,然后麻溜的離開?!?p> “啊?既然不能制服那怪物,那你來這里做什么?”肖祿煦一臉不解。
“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怪物?!逼淹ㄕf道。
“???”肖祿煦瞪大了眼睛,看向蒲通的目光變得怪異。
“啊什么???”蒲通沒好氣道,“修仙問道,困難重重,一定要多看多學(xué)多了解?!?p> “你說得很有道理,可是萬一那怪物追上來怎么辦?你又打不過,到時候——”肖祿煦看向蒲通滿臉擔(dān)憂。
“報應(yīng)……都是報應(yīng)……”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傳來,讓蒲通一怔。
“他……他……老獵頭……他沒死!”肖祿煦指著從屋子走出來,呆呆坐在昨日的位置上的老人,驚駭莫名。
蒲通看著老獵頭,也是一臉不敢置信,他深信自己的直覺,昨夜若非自己跑得快肯定現(xiàn)在尸體都涼了。而老獵頭直面那怪物,卻毫發(fā)無損,這……
“報應(yīng)啊……都是報應(yīng)……”老獵頭比起昨天更加恍惚,淚水順著臉上的褶皺滾落,“報應(yīng)……”
“師父,他——他就是老獵頭?!毙さ撿阒钢先?,結(jié)結(jié)巴巴。
“我知道,別吵?!逼淹ǔ了计饋?,耳邊回蕩著老獵頭的話,腦中浮現(xiàn)昨夜怪物出現(xiàn)的情景,“他夜里拿著一把寶劍,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