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夢了?”石溪笑道,他看著歐陽諾那雙失神的雙眼卻是一臉的笑意。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歐陽諾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不得不確信如今的自己正處于平安鎮(zhèn)的中心的醫(yī)院之中。
歐陽諾用力眨了眨眼,稍許活動了一下手腳,此時他渾身是一種莫名的酸軟,沒了一絲的力氣。
“你在雪山上待太久了,體溫過低,因此被凍得昏了過去,好在我發(fā)現(xiàn)的及時,不然恐怕你要有性命危險了...”石溪道,搬來張椅子,坐于了歐陽諾的身邊。
“你當(dāng)真不是受冥王之命來調(diào)查我的?”石溪微微皺眉,眉宇之中仍是一種懷疑。
歐陽諾聽此卻是心中暗暗苦笑。
“當(dāng)然不是,我本就凡身肉體,又不曾出世修道,怎會有資格和那冥王扯上關(guān)系,你多慮了...”歐陽諾道,話雖不多,他卻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一陣陣虛弱感逐漸蔓延著他的全身。
歐陽諾暗暗嘆息,他思索著,這些反應(yīng)想必是在他追溯時間之河時用力過猛,所以產(chǎn)生了不小的副作用。
“你找到雪山的秘密了?”歐陽諾笑道。
石溪無奈搖頭,眼中盡是一種似有非有的茫然。
“我不打算找了,既然高人曾救我于此,我理應(yīng)為他守護這片雪山,至于這雪山的秘密,也許我本就無緣繼承,不過能讓其不落入惡人之手我便也是問心無愧了...”石溪道,此番話語似發(fā)自肺腑,于失望的情感中歐陽諾還體會到了一種釋然。
隱隱的歐陽諾對這個神秘的修行之人已是心生敬意。
在醫(yī)院調(diào)養(yǎng)了些許日子后,歐陽諾便準(zhǔn)備著離開這個雪山下的北方小鎮(zhèn)了。
臨走前,歐陽諾有些不舍,便特地去蘇陌的家轉(zhuǎn)了轉(zhuǎn),歐陽諾看著那空無一人,甚至有些蒼涼的屋子,心中感慨萬千,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到那對看起來平淡無奇的母女竟然也是這世間的修行之人。
“救父之恩,莫不敢忘...”歐陽諾對屋舍微微鞠躬以示禮敬。
北方之行,倉促的結(jié)束,歐陽雖大有收獲,但心中心事重重也是逐漸積累著,不曾散去。
三日后,歐陽諾和通玄乘火車回到了南江城,此次出行約花費了半個月左右的時間,當(dāng)他們返回茶館時已經(jīng)有陸陸續(xù)續(xù)的人從家鄉(xiāng)回返,那條古老的巷子也從之前的冷清回歸了些許的熱鬧。
半個月來無人打掃,無名茶館已是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歐陽諾推門緩緩而入,而后,一片淡薄的灰塵混著久不開窗而滋生的潮濕味道,迎面撲到了他的臉上。
“母親說得對,逝者已矣,人終究還是要活在當(dāng)下啊...”歐陽諾暗暗苦笑。
初冬之時,南江城下著小雪,雪花如寒梅落英般翩躚,亦如酷寒障目般震人心神,歐陽諾注視著這漫天雪景,于朦朧中似乎還能看到那銀龍雪山的輪廓。
待茶館被完整的打理一遍后,已是將近午夜了,帶著一身的疲乏,歐陽諾沉沉的躺在床上看著夜窗外的夜空發(fā)呆。
繁星閃爍,那片夜空曾承載了歐陽諾太多的回憶,而如今他所得到的事實卻并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
“你為何如此傷心?”一道熟悉的男聲從歐陽諾身后傳來,打破了他深沉的回憶。
歐陽諾猛地回頭,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恰是那個神秘男子,此時男子換了一身黑色的披風(fēng),正靠在墻沿,仍是一如之前的那般優(yōu)雅。
“你是冥王?”歐陽諾微微一怔。
男子聽此并無太多驚訝,如意料之中的一般輕輕的點了點頭。
“不錯,這時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孰正孰邪,孰真孰假,這本就毫無意義,即便我是這冥界的主人,但依然有太多的事都力不從心...”冥王說道
“你都知道了?”歐陽諾心中微微吃驚。
“雪山可以藏住你的人,但藏不住你的心,你父母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不過無論怎樣我希望你不要走他們的路,于這這世間安穩(wěn)的度過一生便是讓她們最為欣慰的事了?!壁ね跣Φ馈?p> “我知道...”歐陽諾點了點頭,他自是清楚冥王話中的含義,與天地為敵,自是會走向窮途末路。
“你父母曾是我最欣賞的人,我雖然救不了他們但出于對前人的敬意,我自不會讓你重蹈覆轍,見你心已釋然...如此我便也無事所憂了?!壁ね跣Φ溃硇尉従彽?。
“你的陰眼還在身上,如是愿意,便助我引渡這陽間的亡靈吧,這于你來說,也算是一種修行了。”虛空之中,那頗具磁性的聲音便在歐陽諾的耳邊回蕩著。
“陰眼嗎?”歐陽諾眉毛微微一皺,在他心中,幾番經(jīng)歷之后,冥王的話已然讓他冷靜了很多。
第二日,茶館照常營業(yè),只是歲末年初,來此的客人卻是不多,在此番冷清的景象中通玄自是無事可做,整天都靠在吧臺上打著瞌睡。
午時左右,歐陽諾泡了杯茶,自顧自的喝著,借著茶的苦澀思索著接下來的打算。
不知覺的,一個算命先生模樣的人推門而入,進了茶館,而和他同行的還有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子。
“老板,來兩壺綠茶!”那算命先生挑了個靠著墻邊的座位坐了下來。
算命先生身材微微佝僂,背對著歐陽諾,他用手指一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像是在和那婦女說著些什么,而那婦女則一直陰沉著臉,面色顯得蒼白無比。
“有些古怪啊...”歐陽諾微微皺眉,那兩人與他有數(shù)米之遠,他們之間說的什么,他自然是無法聽清了。
“兩位,茶好了!”通玄很快便把茶送了過去,而當(dāng)他為兩人倒好了茶后卻有些僵硬的轉(zhuǎn)過頭來,他看著歐陽諾,眼神冰冷而奇怪。
通玄的臉色有些慘白,而見此,歐陽諾便清楚這兩人之間的事怕是沒那么簡單了。
幾分鐘后,通玄匆匆的來到了后廚,整整喝了一壺茶,神情這才稍稍緩和下來。
“那女子怕是遇到什么邪事了,我估計這事那家伙怕是根本解決不了...這么一來怕是要出事啊...”通玄嘆息道。
“邪事?”歐陽諾微微一怔,通玄口中的邪事所謂幾何他并不清楚。
“應(yīng)該是厲鬼,但又不像,看那算命先生的描述我感覺那東西怕是已經(jīng)有些修為了...”通玄道。
“怎么樣,你去看看,試試能不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通玄有幾分期待的看著歐陽諾。
“我...我不行..”歐陽諾推辭道,自經(jīng)歷了雪山的種種,半陽眼這種追溯過去的法門他已經(jīng)不敢肆意亂用了。
“你什么情況?”通玄有些不解。
“我們跟上去看看吧...”歐陽諾深吸了一口氣,而此時那方才的那兩人已經(jīng)放好了錢,準(zhǔn)備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