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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輕,杏花欲吐,云容容。
三日之休轉(zhuǎn)瞬即逝。
今日便是這景行書院學(xué)子入學(xué)的第一試,竹行試。
許是因,只有這竹行堂的最終考核結(jié)果是難以在一時或一日內(nèi)給出結(jié)果的,遂而將其試放在了第一日。
而景行書院在這方面的規(guī)矩倒也寬松,以一試一,或以一試三,皆看學(xué)子自個兒的選擇。
若是一試一,那無非就是測上一測自己的實力罷了??傊?,人已入書院來,還是過試而來,總不能再將其遣回家去。
而若是一試三,那簡單,便擇優(yōu)而錄即可。
蘇清宴一行人中,韓韞書與裴易章皆只選試了一樣。
韓韞書選的竹行堂,裴易章選的則是列序為第三的雅正試。
而蘇清宴與顧霽光則分別選的是一、三試與一、二試。
蘇清宴雖只奔著竹行堂而去???,多見識見識總不會錯的。
但顧霽光的選擇,的確有些讓人詫異就是了。
畢竟,大家皆知,這少年可是一心奔著為甲堂去的。且,對竹行堂所試所教可是頗難提起什興趣的。
對此,顧霽光只撓了撓頭道:“我總得讓我爹死心才是。”
總之,在這四人居的聆木軒中,今日便只有蘇清宴、韓韞書與顧霽光去了這第一試。
“你們仨好好考,莫丟這聆木軒的臉?!迸嵋渍轮灰u雪青色的袍子,微倚在門框上,一雙桃花眼微瞇著,唇畔含笑。
只是這表情……怎么看怎么一副送兒遠(yuǎn)行的模樣。
蘇清宴見狀嘴一抽,隨即也學(xué)著這裴易章的模樣笑瞇瞇地應(yīng)了聲,剛好踏在門檻上,拍了拍裴易章的肩。
后又順勢邁下門檻,抱著筆具走了出去。
“尤其是顧表弟,你可要好好考,這樣待我下次再去拜見姨父時,也能找到話,替你夸上一夸?!?p> 依舊是那般如沐春風(fēng)的語調(diào),也依舊是那副眉眼微彎的模樣。
怎得,看起來那么欠打呢?
顧霽光聞言身形先是一滯,隨后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又睨了裴易章一眼,才徑直邁了出去。
但,不過半息,又折了回來。
因為……筆具忘帶了。
裴易章見狀,終于忍不住失態(tài)笑出了聲,才對著剛拿著筆具轉(zhuǎn)身出門的顧霽光道:“記得試前再好好背背秦辭與青安賦。若是有忘,記得趕緊找蘇清宴那小子給你背背?!?p> 顧霽光聞言一頓,有些莫名,轉(zhuǎn)身看著裴易章,眼神有些疑惑。
裴易章見狀一嘆,才繼續(xù)開口道:“我入學(xué)時去拜見我二叔看到的。”
是了,旁人許是不知,但顧霽光卻是知道的,裴易章正是百年前景行書院創(chuàng)立者裴晚賢老先生的嫡支后代。
可是,嫡支又生旁支。
因此若認(rèn)真算來,裴易章也只僅僅是裴晚賢老先生的后代罷了。
而裴晚賢的正經(jīng)嫡支后代早就退隱俗世了。
此時裴易章口中的二叔也不過是出自當(dāng)年嫡支下來的旁支罷了。
“多……多謝了,但……但是我也不會去背的,這樣,這樣不好?!鳖欖V光最終還是面色有些漲紅訕訕道。
到底是顧家養(yǎng)出來的人吶。
裴易章聞言桃花眼一瞇,才道:“我也不過就是那么一說。行不行卻全在你自己了?!?p> 隨即又揶揄道:“再者,我只是不想你答卷太過難看而已?!?p> 說罷,又忍不住一笑。
“你……裴易章,哼!”
顧霽光就知道,從這狐貍嘴里定冒不出什么好話。
在院門口已等了有半刻鐘的蘇清宴這才有些疑惑地往院中望去,“顧兄?”
“哎,就來?!闭f罷,顧霽光才有些沒好氣地?fù)еP具出了門。
……
試堂前。
“顧兄,你……不若再把青安賦背背,說不定還會考不少內(nèi)容。”蘇清宴想了想,還是側(cè)身對著顧霽光小聲道。
顧霽光聞言一驚,一雙杏眼瞪得老大,正欲言間,忙看了看周圍還伴著書冊欲再熟悉熟悉的其他學(xué)子,立馬將聲憋了回去。
隨后才將聲變小,湊在蘇清宴耳邊,“你是怎么知道要考青安賦的?”
蘇清宴聽及此一怔,有些惑意,道:“還真要考青安賦?”
顧霽光聞言一滯,原來是不確定的?
“我……我也是聽人說的,也不知是真是假,正要與你說呢。不過你是如何知道的?”
到底是大家族出來的,不過一息間,便將話岔了過去。
但蘇清宴卻是不知,只不可置否道:“我猜的?!?p> 顧霽光聽及此眼又是一瞪,猜的?如何猜的?這也能猜中?
似是看明白了眼前這少年眼中的惑意,蘇清宴又繼續(xù)開口道:“年前啟賢樓不是才論了王潤之與司正欽嗎?于是小弟我便猜了猜。
“如今世族清高,勛貴恃寵,還有些豪強趁著天高皇帝遠(yuǎn)便做起了土皇帝。與昔年靖武帝時期何其相似。而前朝司正欽的青安賦,當(dāng)年不正是以其犀利針砭之風(fēng),替靖武帝開了這第一刀嗎?”
蘇清宴倒也不怕顧霽光聽不懂,畢竟怎么著,也是與懷仁君頗為親厚的子侄,更是顧家人。若說聽不明白,也太過……
“我……我明白是明白了,可……如今大盛昌平富足,即便有些毛病,但也應(yīng)沒那么嚴(yán)重才是?!鳖欖V光默了默,理了理思緒,才有些怔怔地開了口。
“好了,這些先莫管了。今日這青安賦許是當(dāng)真考定了。”蘇清宴聞言一笑。
她也不愿讓顧霽光再糾結(jié)下去了,這樣一個如朗日般純澈之人,怕是想明白了,也不會愿意去相信的。
好在,其生在顧家。
而且,看這小子,雖性情有些飛揚,但其卻也自有一番分寸,更不像是個不知死活,會惹大事的人。
真正在光明中長成的人啊。
霎時,蘇清宴有些澀然,但隨即又淡笑開來。
無妨,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各人有各人該走的路。
軒窗明,送雁還,身向云山,尋歸處。
居平遙
安利歌:《春歸了》啊………為什么沒有插入選項,我就添了個開頭。就要全部重新復(fù)制粘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