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獄大廳劍拔弩張。
六頭鳥終于有足夠的空間和巫長命肆意一戰(zhàn)了,他在喉中醞釀了熊熊火焰,尖如棱刺的頭翎開成了扇形,雙翅有力地撐在大廳的地面上,四只脖子長長地伸著,一張嘴便是地獄火海。
火龍洶涌地沖了出來,霎時把周圍的人燒成了灰燼,衣服著火的人在地上滾來滾去哀嚎,連大廳的天花板都被烤得焦黑。
巫長命一身火焰纏繞,本就破破爛爛的衣服更是被燒得干干凈凈。
她施咒換上法衣,神息一出,凡火瞬間熄滅。
重重烈焰之中,她高昂著頭露出了精致的下頷骨,驕傲地立在空中。
一頭白發(fā)飛揚,衣袂飄飄凈如新生,宛如鳳凰涅槃。
六頭鳥吞吐著焰火,四道火龍齊齊沖向巫長命。
紅紅的火焰遮蓋了一切,入眼的除了紅色的火海,再沒有其他。
高熱的溫度觸響了警報系統(tǒng),警報聲層層傳遞響徹了特調(diào)局整棟大樓。
在高樓上穩(wěn)坐如山的人終于坐不住了,特調(diào)局副局長慌張地讓人調(diào)出監(jiān)控,卻發(fā)現(xiàn)地底監(jiān)獄的所有線路都被截斷了。
高危警報一直在響,可他連地底監(jiān)獄發(fā)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冷汗滑過眉邊,他隱隱察覺到,地底監(jiān)獄要完了。
地底監(jiān)獄如果完了,他也不會有好下場。
門外還有下屬在等待他做決定,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最終,他將特調(diào)局一半的警力都調(diào)了下去,希望還有解決問題的余地。
命令被下達到每個部門,分散的警力以最快的速度集結(jié)在一起,分批從地下一層的電梯下到地底。
通往地底監(jiān)獄的所有升降梯都打開了,漆黑的豎直通道里,電梯下墜的亮光如同黑夜流星,短暫地劃過卻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等到所有人都被送到地底,電梯的鐵門才同時打開。
一門兩邊,冰火相隔。
電梯門一開,熱浪便撲了進來,隔著扭曲的空氣,他們看到的是變了形的恐怖世界。
刀山火海,不過如此。
在緊急通知下被調(diào)來的特警都驚呆了,任他們經(jīng)過大風(fēng)大浪,卻也沒見過這種場景。
此時火焰剛平靜下來,地底監(jiān)獄滿目瘡痍令人心痛。
那躲在邊角里也被燒得焦黑的尸體,四肢都還保持著驚懼的姿勢。
地上那些燒得只剩下骨架的尸體,身上濃煙未散。
巨大的四頭怪鳥站在大廳中間,嘴角的火焰猶未熄滅。
他只輕輕一吐,令人暈眩的火花便從嘴里迸濺出來。
而他對面凌空而立的白發(fā)女人,就這樣被火焰吞噬了??梢韵胍?,等火焰褪去之后,地上又會多一具骸骨。
面對這龐然大物,他們該怎么下手呢?連改造人都被燒成了飛灰,他們一群普通人又怎么對付得了這么強大的怪物。
靠手里的槍?小小的子彈只怕連他的羽毛都打不穿。
可是,人都已經(jīng)下來了,他們的責(zé)任已經(jīng)背上了肩,就不能輕易卸下。
特警隊長李慶意識到不能硬杠,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應(yīng)該先救那些被困住的犯人。
E級和F級的犯人不是大奸大惡之徒,他們中有很多是被特調(diào)局故意丟進來磨煉心性的,政府甚至有意把他們培養(yǎng)成一只特殊的軍隊。
更何況,他們中許多人還有些強大的家世背景,如果他們都在這兒死了,那特調(diào)局怕是也保不住了。
灼熱干燥的空氣入喉,他嘶啞著聲音喊道:“組織撤退!快!”
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迅速且小心地進入大廳救援那些還活著的人。
六頭鳥喘著熱氣,腹中的能量消耗太快讓他有些后繼無力。
他一邊等待體內(nèi)力量恢復(fù),一邊警惕著巫長命的一舉一動。
而巫長命也如他愿的沒有任何舉動。
實際上,她已經(jīng)在心里默念了好多遍咒術(shù)。
然而,對方的生命力似乎不受她的靈力控制,她的詛咒對他也沒有絲毫作用,這種情況她從未遇到過。
她靜靜地注視著六頭鳥龐大的軀體,或許該說,他已經(jīng)不屬于生命體了。
前方生靈涂炭,后方卻還有人蠢蠢欲動。
混亂的局勢往往最適合有心之人渾水摸魚。
B區(qū)的人早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也許,自由就要到了。
他們按捺住沸騰的內(nèi)心靜待時機。
門口的獄警已經(jīng)換了一個,新來的獄警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孩子。在他們眼中,他眼神澄澈,單純得就像一只小羊羔——一只以為自己只是個守門人但在狼的眼里已經(jīng)變成了一道大餐的小羊羔。
林龍收起獸化的形態(tài),無害的笑容無懈可擊。
他走到門邊,隔著鐵欄桿,跟年輕的獄警打起了招呼。
“嘿,小兄弟,外面出了什么事兒,怎么這么吵?”
年輕人明顯還不會掩藏表情,他的臉上滿是焦慮,卻對林龍說:“沒事,一會兒就好了?!?p> 林龍看了一眼他警惕的樣子,憂愁道:“真的嗎?可是我感覺死了好多人?”
年輕獄警臉上浮現(xiàn)出恐懼的神色:“不、不會吧……”
“唉,看來你也不知道。我聽到了哭喊的聲音,尖叫的聲音,還有死神的聲音。他們在烈火中恐懼,在恐懼中死不瞑目,死的人越來越多,就快輪到我們了……”
他說著,注意著獄警的臉色,看到他的臉色一點一點變得蒼白,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我們一群爛人死了無所謂,可惜,你本來可以逃出去的,卻要在這里守著我們,跟我們一起死……你還這么年輕,真可惜!”
“我不知道……他們派我過來,原來、原來——”
林龍一笑,招手道:“你過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p> 年輕人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我知道外面有一個通風(fēng)口,通往樓上,也許你可以從那里逃出去?!绷铸堓p聲說。
“在哪里?”年輕人靠近他。
“在地獄里!”林龍突然出手?jǐn)Q斷他的脖子,獰笑道:“有沒有人告訴你不要離我們太近?”
年輕人翻著眼白,頃刻間沒了氣息,五官丑陋而驚恐。
林龍拎著他的脖子,眼都不眨地摳出了他的眼珠子。
B區(qū)的大門上通了高壓電流,要用守門人的虹膜識別才能開鎖。林龍在手里掂了掂眼珠子,找好角度往上一拋。
“滴滴——”
電流已被切斷,林龍兩手抓住鐵門用力一拔,大門轟然倒塌。
B區(qū)最難破的門就這樣被毀了!
“哇哦!”
在一片歡呼聲中,囚犯沖了B區(qū)。
路過C區(qū),林龍眼珠子一轉(zhuǎn):“把他們放出來,應(yīng)該很好玩兒吧?”
他才說一句話,他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主意!就算是我們送他們的臨別禮物吧!”一個半獸人說。
他走到一扇門前,化出熊掌幾掌拍下去,生生把門砸了個洞出來。
里面蓬頭垢面看不出人形的生物咻的一下竄了出來,對著他們威脅地吼了幾聲,朝通道盡頭飛快地逃了。
看到這一幕,眾人興奮地擼起袖子,免費為難兄難弟們開起了門。
C區(qū)、D區(qū),足足有三百多個人,這些怪物一旦逃出地底監(jiān)獄,死的人怕不止是三百多個了。
怪物們渾身臟污,一個個餓得瘦骨嶙峋,目光渴望地望著他們,嘴角流出了長長的涎水,可又忌憚他們身上的危險氣息不敢靠近。
“哦,真臭!”
敞開的門內(nèi)飄出了一股濃郁的糞便惡臭,林龍捏著鼻子嫌棄。
“哈哈!走嘍!”一群干了壞事的人開心到飛起。
“咚——”身后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響動。
林龍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他猛的回頭,看向身后D區(qū)的一間囚牢。
D區(qū)的囚牢間間似墳?zāi)?,除了門上的小窗口外連窗戶都沒有,自然也不會通風(fēng)。
所以,現(xiàn)在的聲音是誰弄出來的?
他放輕腳步,朝那間囚牢走去。
漆黑惡臭的小小石室里,那滿是穢物的地板被掀開了一個縫隙,一只細細的軟管探了出來,將白色的煙霧灌滿了整個房間。
林龍只聞到了一縷,便很快捂住了口鼻。
這種專門對付改造人的迷藥,吸一口就可以昏迷半個小時!
下面的人沒聽到上面的動靜,還以為怪物被放倒了,急切地推開石板跳了出來。
一個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灰頭土臉地冒了出來,最后還出來了幾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
林龍想到門外那一走廊的怪物,嘴角漸漸勾起了笑容。
他倒是很有興趣想看看這群人被他們自己制造出來的野獸撕碎的樣子,但是,還是保命比較重要。
地底監(jiān)獄大廳里,一批特警本想帶著傷員緊急撤離,來到通道前卻發(fā)現(xiàn)電梯已被啟停,他們砸開電梯門,卻發(fā)現(xiàn)鋼索已被砍斷,他們的出路被截斷了!
上方的出口漆黑不見光亮,通道已被萬斤鋼鐵堵??;地下監(jiān)獄又燃燒著熊熊大火,他們連多呼吸一口新鮮空氣都是奢侈。
“完了……”李慶頹然地看著天花板,他身后的一群人面色茫然。
樓上,尤娜斬斷了電梯的繩索后露出了一個稱得上嬌艷的笑容。
那張被面具覆蓋的面孔擁有可以穿透皮囊的艷麗和動人,若不是憑這驚人的美貌,她又怎么能誘惑特調(diào)局的副局長呢?
一想到那個比她還美的女人從此就要長眠于地底監(jiān)獄,尤娜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為什么么要堵死通道,下面還有人!那都是一條條人命啊!”董磊匆匆趕來,卻看到她下令斬斷鋼索的一幕。這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權(quán)力已經(jīng)被他最信任的女下屬架空了。
“我要是不關(guān),下面的怪物跑出來把外面的人也害死怎么辦?反正都是些怪物,死掉也無所謂。”尤娜說。
“下面還有一批特警,他們又做錯了什么!他們聽我的命令下去救人,卻再也回不來了,是我親手葬送了他們!是我的錯!”董磊跪地痛哭。
“總會有犧牲的,他們?yōu)橥饷娴娜粟A得了生機,死得其所,不是嗎?”
董磊面容悲戚,他痛苦道:“是我的錯,我錯信了你,都怪我,我就不該聽你的話去做什么實驗,不該與虎謀皮!”
“怎么會錯呢?我們也是為了和平啊。我們用實驗讓普通人變得更強悍錯了嗎?如果沒有藥劑,他們怎么和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打斗,過去死了多少人?我們的實驗才犧牲多少人?實驗要是成功,區(qū)區(qū)神會根本不是問題?!?p> “若不是上面不同意,我們何至于建在地底下,做實驗不方便還容易出問題……”尤娜抱怨道。
董磊痛苦地抱著頭。
“董局,外面有人來——”下屬匆匆跑來報告,卻看到他們抱在一起,說了一半的話都強行收了回去。
“你說什么?是——”董磊還沒開口問是誰,已經(jīng)看到了他身后走來的一大群氣勢洶洶的人。
“老局……局長……”他瞪大了眼睛。
尤娜身體一僵,緩緩抬頭看著對面走在最前方男人。
該死,特調(diào)局局長不是要死了嗎,怎么會突然回來?
“把通道打開!”特調(diào)局局長孟塵緣命令道。
他身后的一隊官兵立刻上前,想要打開通道門。
“不行!”尤娜看著被推開的鐵門聲音尖利,“不能打開,下面已經(jīng)成了火海,要是打開我們就都死定了!”
她收到了實驗室傳遞出來的信息,知道下面發(fā)生了什么,地底監(jiān)獄的大火要是燒上來,她們?nèi)酶鎯和辍?p> 正因如此,她連實驗室發(fā)出來的求救信號都沒理,擅作主張堵住了下去的通道,只是不想引火燒身?,F(xiàn)在他們居然要打開通道,那她不就前功盡棄了!
“打開!”孟塵緣冷厲道。
尤娜顫抖著身體從地上爬起來,趁人不注意便想逃跑。
孟塵緣眼睛一掃,下令道:“把這個女人抓起來。”
尤娜才跑了幾步,就被攔住了。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衣袖一抖,手中多了一個黑色的小球。
還沒等她把東西捏碎扔出去,嘭的一聲響,從她手腕上傳來一陣劇痛,鮮血汩汩涌出,滴落到地上,那顆黑色小球也落了下去。
她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到了孟塵緣手上還未收回的槍,那縷白煙一點點散去,只留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都抓起來?!彼鏌o表情地說。
董磊趴在地上,絕望地閉上了眼——他做的一切,局長都知道了。
地底監(jiān)獄的人還不知道特調(diào)局的上層機構(gòu)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新一輪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開始了。
巫長命的祝融之火雖然可以焚盡萬物,可她如今靈力低微,使出的一點小火根本燒不到六頭鳥身上。
她現(xiàn)在非常后悔自己沒有把彤弓素矰帶在身上,早知道會有今天這一戰(zhàn),哪怕帶著彤弓素矰會吸走她身上的神力她也認(rèn)了。
現(xiàn)在沒有外力可借,她只能廢廢腦子了。
六頭鳥渾身堅硬如鐵,不知道眼睛是不是也有他的羽毛那么硬呢?
四道火龍朝她噴出,巫長命迎面上前,穿過火海落到一顆鳥頭上,半跪著兩手持劍一劍刺入他的眼中。
靈劍消散成氣,那顆頭顱高高地揚起,瞎掉的眼中流出了一大股黑紅色的液體,半邊鳥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
巫長命迅速跳開,神色復(fù)雜。
原來這副軀體是血氣堆出來的!
她瞬間就有了主意,仗著自己身體嬌小行動靈活,在六頭鳥的幾顆頭顱間跳來跳去,一只一只地戳瞎他的眼睛。
六頭鳥憤怒地仰天噴火,紅色的火焰中夾雜著些許藍光。
離得近了,巫長命才看到,他的嘴角斷斷續(xù)續(xù)地閃過電流。
電!
這不是天生的火,六頭鳥體內(nèi)肯定有火源!
巫長命飛到空中,雙手揚起極速地畫著符咒,心里默念著咒語,地上漸漸升起了霧氣。
一顆顆小水滴從地下升了出來,迅速地飄到空氣里,晶晶亮亮就像無數(shù)顆鉆石。
烈火之中,水珠消散又聚攏,而灼熱的溫度卻降了下去。
無數(shù)顆水珠匯聚成一條水龍,在空中蜿蜒盤旋。
巫長命操縱著水龍,纏繞上六頭鳥的頭顱。
頃刻間,在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里,電流亂竄,六頭鳥脖子不停地抽搐著。
哽在他喉嚨里的火球越積越大,將他的脖子漲大了一圈,又很快干癟下去,還冒起了濃濃的焦煙。
“除了噴火,你還會什么呢?”巫長命兩手合攏,掌心匯聚了一顆閃著綠光的圓球。
她的手掌不斷地摩擦著,綠色的光球越來越大,上面逐漸顯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難以辨認(rèn)的文字。
“吾借天地以雷電之力,滅爾幽冥應(yīng)死之徒!”
巨大的雷電能量團被扔到六頭鳥身上,炸開了一朵極致絢麗的金色花朵。
那具龐大的軀體層層瓦解,從頭至尾,羽毛根根脫落,皮肉崩裂開來,黑紅的血液如瀑布般飛濺而下,暴露了軀體內(nèi)部大大小小的金屬零件。
“神的光輝終將重臨大地!神會不是好惹的!”六頭鳥用光最后一點力氣,拼死也想拉上巫長命墊背。
他縱身一躍撲到巫長命上方,想要和她同歸于盡。
“小心——”
下方數(shù)道聲音響起,提醒她避開六頭鳥的陰謀。
他們渾渾噩噩地看了這么久,連戰(zhàn)斗的勇氣都沒有,現(xiàn)在才從絕望中走出來,而那個憑一己之力挽救全場的女人卻仿佛耗盡了力氣,躲不過怪物的攻擊,就要這樣隕落嗎!
“不!”他們呼吸一滯,目眥欲裂。
千鈞一發(fā)之際,巫長命突然動了,她以人眼看不清的速度,先一步飛高,一拳擊中六頭鳥的胸口,隔著層層鐵皮,給予他心口最柔弱的東西猛然一擊,那顆心臟瞬間破碎。
“嘩——”
龐大的軀體在半空中垮塌成了一堆廢鐵,嘩啦啦地往下掉落。
紛亂的場景中,女人悄然垂眸,神情淡漠,廣袖長裙,衣袂飄飄。
恍惚間,眾人看到了瓊樓玉宇之中,神女遺世獨立的幻影。
剛下到地底監(jiān)獄的升降電梯里,孟塵緣以及他身后的一幫人,都神色怔愣地看著這一幕。
真的有人可以強大到這種地步嗎?
他們不敢相信,卻不得不信,同時心中還升起了一股隱秘的歡喜。
因為什么,各自的心中都有了答案。
……
梁京郊外的一間研究所的地下室里,沈長明看著手術(shù)臺上被好友解剖的一具人體問:“你看出來了沒,這是什么東西?”
西彥丟開手里的人皮,扒開女人的肚子,對他說:“別急嘛!你看,她身體的各個部位都被工具替換了,只剩下心臟和大腦,卻還能像正常人一樣活動,是不是很有意思?”
“機器人?”
“不不不,機器人可沒有大腦,我們有個專門名字稱呼這一類人——機械改造人。”西彥面帶笑意地說,“感謝你為我們帶來了一具非常有價值的研究活體。”
“等等,你剛剛說‘這一類人’,什么意思?”沈長明皺眉道。
“啊,這是我們給改造人分的類。很多年前就有人提出了人類進化構(gòu)想,不過被禁了。但是嘛,老是有一些怕死的人想變得更強壯,甚至想要長生不老,就悄悄的做了很多人體實驗,實驗結(jié)果就是改造人嘍。改造人分兩種,像這種就是機械改造人,把人的器官用機械代替,機械器官不會老化,他們以為這樣人就不會死,還可以變得身強體壯,啊,真是一群天真的人?!?p> “還有另一種人?”
“另一種叫生物改造人,哇,這種就惡心多了!那些研究員老喜歡把各種各樣的動物和人類的基因融合,或者把動物器官嫁接到人的身上,造出了一批千奇百怪的怪物。生物改造人都是心理變態(tài)喪失人性的家伙,外表又容易識別,所以一出現(xiàn)就會被抓走的,一般人見不到。倒是這種機械改造人,混入人群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搞出的亂子比生物改造人大得多了!”西彥說完,卻發(fā)現(xiàn)沈長明走了神,驚訝道,“不是吧,我說這么多,你居然在走神?”
沈長明搖頭:“我都聽到了,我只是在想,人真的可以長生不老嗎?”
“你傻了吧,長生不老只是個傳說,你還真想長生不老啊。等哪一天你把自己變成個怪物,我可是要不顧兄弟情親手解剖你的哦。”
“不一定。”沈長明突然說,“也許她不能長生不老,卻可以活幾千年?!?p> 西彥無語地看著他:“兄弟,神話故事還是別看太多,最近的電視劇老喜歡播仙俠劇,你不要太沉迷??!”
沈長明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有不知道的事?!?p> “什么玩意兒?”西彥奇怪地看著他,“你怎么說話前言不搭后語的?”
沈長明不再理他,他從褲兜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卻看到了好幾個未接電話。
“我先走了?!彼蛄艘宦曊泻?,便轉(zhuǎn)身出門。
西彥抽搐著嘴角看著他的背影,這人今天吃錯藥了?
沈長明走出了研究所,這才拿起手機回撥了電話。
“你把那女人弄哪兒去了?”電話一接通,對方先質(zhì)問起來。
“你知道?”沈長明疑惑道。
“比你清楚?!壁w紫宜冷冷地說,“人別搞死了,把下落問出來?!?p> “她不知道,我問過了。”沈長明說,“她不過是拖延時間的擋箭牌。”
“那也輪不到你做決斷。約個時間,我們談一談?!?p> “好?!鄙蜷L明答應(yīng)下來。
山海央墅,趙紫宜掛斷電話,揉了揉眉心。
“大小姐,”吳媽看著她疲憊的面容,擔(dān)心道,“是巫小姐出事兒了嗎?”
“沒事,你不用管?!壁w紫宜搖搖頭,披上衣服出了門。
吳媽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不久后也提著菜籃出了門。
一處街角,吳媽停了下來,往乞討的獨臂老太婆碗里丟了一疊錢。
老太婆拉著她的褲腿不停地說感謝的話語,吳媽伸手扶她,順手接過一卷軟軟的東西。
老太婆低聲道:“這是淵護法要的東西,羅家的老太婆已經(jīng)被換下來了?!?p> “做得不錯,人在哪兒?”
“被我關(guān)起來了,留嗎?”
“留著,她還有用?!?p> “是。”老太婆點頭,又道,“有個人想入會,已經(jīng)拿出了誠意。”
“誰?”
“羅老太婆的兒子?!?p> 吳媽點頭滿意道:“可以。”
老太婆繼續(xù)說:“他的女兒很有天賦,自己悟出了神火?!?p> “這種事情就不用問我了。最近趙紫宜對我的態(tài)度冷淡了不少,我懷疑她知道了什么,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暫停,以后這些事情由你決定?!彼贸鋈w藥丸,遞給老太婆,“兩顆獎勵你,一顆給他,告訴他,如果他愿意舍棄女兒,我們可以給他更多?!?p> “是!”老太婆收下藥丸,伏地磕了個頭。
高樓上,風(fēng)與雷看著吳媽和老太婆的一系列舉動,心里疑惑不解。
“給個錢要這么久?”風(fēng)放下望遠鏡,奇怪道。
“這老女人很有問題,怎么查都查不出來?!崩滓贿呎f著,一邊卸下了三腳架上的打鳥鏡頭。
“你拍這個干嘛?”風(fēng)問。
雷白了他一眼:“回去讓山讀唇語?!?p> “聰明?。 憋L(fēng)感嘆,“對了,水火那邊有進展嗎?”
雷搖頭:“上午問了,他們說那道士三天沒出門,不知道在搞什么。”
“媽的,這回咱的招牌怕是立不住了?!憋L(fēng)氣鼓鼓地說,“巫小姐真狠,給的任務(wù)還真是對得起她出的價錢。”
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默默地收拾好東西下樓了。
“喂喂,你怎么走了,等等我??!”風(fēng)跟在他身后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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