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佚掉下來就沒了意識,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躺了三天。這七十二個小時里,他的經(jīng)紀人周研昧在外面同各方勢力周旋,簡直是焦頭爛額,深深感受到了年紀大的力不從心,數(shù)次發(fā)誓:帶完陳佚就退居二線,甭管又出現(xiàn)什么樣的絕品新人,也不可能讓她動搖分毫。
在她的努力之下,陳佚所在的醫(yī)院信息得到了完美的保密。直到他終于脫離危險,周研昧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一半在地上,幾乎是哭著把電話打給了宋知原,說自己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又沒有其他人信得過,求她來幫忙看護陳佚幾天。
宋知原沒好意思告訴她,自己從看到新聞開始就坐立不安,時刻準備著了。她當然可以主動打電話過去詢問,但那樣不免顯得有點狗拿耗子:畢竟她和陳佚早就掰了。
以她對周研昧的了解,即使知道自己和陳佚的現(xiàn)狀,事情要是真有了定論,也不會瞞著不告訴她。高空墜落這種情況,想也知道,結(jié)果出的快不一定是好事,宋知原就這樣懷著“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的心態(tài),沒滋沒味兒地等了好幾天。
這樣硬生生堅持到周研昧來找她。
前前后后的想法挺曲折,行動卻沒有半點遲疑。周研昧的電話剛一掛斷,宋知原轉(zhuǎn)頭就出了家門。
陳佚的狀態(tài)非常合她心意:全須全尾,指標穩(wěn)定,尚未蘇醒。
這個想法有點邪惡,但宋知原確實暗戳戳地希望陳佚不要這么快就恢復五識。眼下,她可以盡職盡責地守在他床邊,配合醫(yī)院的一切工作,以此叫自己心安;又不用讓躺在床上那位都看在眼里。
你看,要是陳佚醒著,她端一杯水就被塞一句謝謝,叫一次護士就被塞一句麻煩,不論做什么都有那廝在背后目光灼灼,沒準隔三差五還要面對:你怎么來了?你還是關(guān)心我的對不對?你其實不想和我分手是不是?諸如此類狗血又無聊的質(zhì)問……宋知原光是想想就頭皮發(fā)麻。
她此時一點都不想深究自己為什么這么做,只想這樣簡簡單單的,跟著內(nèi)心的感覺走,陪著他,看著他,不去考慮背后復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