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場初賽
初賽第一日。
時間:深夜。
地點:城東破爛巷。
白石低聲道:“怎么這么多人?”
大千面沉如水“該死,我怎么知道。”
一條三尺寬五丈長的巷道密密麻麻擠著百號人,白石大千被擠在里面動彈不得,不得不高舉手中的火把,以免蹭到別人。兩旁的屋頂還蹲伏著許多人,都是些輕功好手。
巷道的盡頭是個高瘦個,全身漆黑,只余下一對眼睛。他是第一日的主考官,他說:“本第一場,考隱匿手段。一炷香的時間,之后被找出來的人淘汰!只剩一百人五十過關!”說完果真取出一炷香點燃。
嗖嗖嗖,隨著絡繹不絕衣袂聲,兩旁屋頂上的人紛紛離去。
白石說:“我們也去藏起來吧?!?p> 大千點點頭,卻見旁邊陳小二成竹在胸,忍不住問道:“陳二,你有什么辦法?”
陳小二從容不迫道:“這題看似是在考隱藏能力,其實是在考大家的輕功。你想,那主考官肯定是從離他近的人開始抓,假如我們跑得遠遠的,就算沒有藏好,考官也找不到咱們!”
大千點頭道:“所言極是,那咱們現(xiàn)在趕緊跑…………我靠!”他扭頭一看,巷道里的人因為太多,大家都想出去,結(jié)果人擠人,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踩踏事件。
“怎么辦怎么辦”百號人在小巷掙扎著,眼看一炷香事件就要到了。大千都絕望了,哀嚎道:“我辜負了陳大哥,我辜負了馬財神,我辜負了你,大千,我還辜負了……”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飛了起來,卻是圓圓一手拎著白石,一手拎著他躍上了屋頂。
“好輕功!”大千贊嘆一聲,轉(zhuǎn)眼見阿電也爬了上來,只有陳小二在下面。大千提議:“大家把褲腰帶解下來,接陳二上來?!?p> 大家依言而行,把褲帶系在一起,成為一條長繩伸下去,陳小二便順著長繩往上爬。
爬到一半,下面也有人跟著抓住長繩爬上來。
“哎喲”大千驚呼“太多人了,我拉不動”
阿電揮劍,長繩斷裂,繩上的人紛紛落下,圓圓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最上面的陳小二,將他拉了上來。
“時間到!”
一炷香燃完,小巷里的人還在掙扎著扭成一團。主考官點了點人數(shù)。
“一百零一人。本次參賽一共二百五十人,本輪只淘汰一百人。你!”他指了指面前的人“你晉級了!”
那人正在地上和別人扭打在一起,聞言蹦將起來,高聲叫道:“我晉級了,我晉級了!”主考官一掌將他拍倒,提起丟到后面。然后將前面一百五十人的鐵牌紛紛沒收。
“呼”大千松了口氣,拍拍圓圓“這次多虧你了?!?p> 初賽第二日。
時間地點依舊,由于淘汰了一百人,小巷寬敞多了。
這次考官換了個胖胖的黑衣人。
他說道:“我是第二輪考官,本輪,考逃避功夫。半柱香之后,被抓住者淘汰,余下七十五人過關。”
話音未落,已嗖嗖嗖跑出去幾人。
考官接著說:“本次考試的范圍,是以這條巷道為邊界往東平行延伸三里。出范圍一步者算出局。開始!”
大千、白石五人紛紛朝著東面跑去。
“三里路,半柱香夠跑了,咱們應該能跑到?!标愋《孕艥M滿地說。
大千皺眉道:“可是,這題會不會太簡單了?”
陳小二笑道:“預賽嘛,本來就……”
“停!”白石突然大叫,嚇得幾人都止了步。
“怎么了?”陳小二問。
“就這里了”白石指了指腳下“破爛巷以東三里,就在這里?!?p> “真的假的!”陳小二難以置信。
大千點頭說:“白石說是真的就是真的,他對距離把握得很好?!?p> “那好吧。”于是五人就傻站在這里,看著許多人從身邊跑過。
過了一會兒,穿黑衣的主考官也跑過來,看了五人一眼,低頭在本子上畫了一道,說:“還要淘汰三個?!?p> 五人一聽,嚇得跳起來,白石說:“往北面跑!”
于是五人往北面跑,后面趕來的人見了,也跟著往北面跑,主考官在后面不疾不徐地跟著。
跑出幾十步,白石算著臨近邊界了,喝道:“停!”五人立即剎車。后面跟來的人就沒有來得及,一下子沖了出去。主考官走上來,點了三人出去,說:“已經(jīng)淘汰了七十五人,余下的晉級?!?p> 僥幸闖過兩關,五人討論起心得。
陳小二說:“根據(jù)往年的情報,初賽考的都很基礎,但這次似乎暗藏殺機?!?p> 大千點頭附和:“不錯,第一關看似是考驗隱匿能力,其實輕功很關鍵,但如果一個有指揮才能的人能夠指揮巷道所有人依次撤退,那又說不定了,所以指揮才能也很重要。”
陳小二說:“還有第二關。明面上是考輕功,但很關鍵的是界限問題,也就是指揮中的‘讀圖能力’,能認清自己所處位置也是一個刺客的必要素養(yǎng)?!?p> 大千:“而且,你們注意到了嗎,最后里加上我們才十多個人,但晉級的一共是七十五人,說明還有六十人是通過隱匿的手段逃過了考官的追捕。”
“也就是說,考題并不是單一的方式解決,而是運用到綜合的手段?!?p> “只剩下最后一關的,這關也必定最難過,我們一定要總結(jié)前兩次的經(jīng)驗教訓,將這關闖過!”
“什么!筆試!”
巷道、兩側(cè)屋頂上擺滿了桌子,在四角房檐各點了一只燭臺。
“這種微弱的燈光,難道是考驗參賽選手夜間視物的能力。”大千微瞇雙眼,盯著竹簡分辨題目:“暴雨之夜在五丈外在屋檐上用金錢鏢透過窗影射殺書桌前的目標應該以怎樣的角度出手?這是什么題目!”
“怎樣的角度出手?”陳小二微微一笑“金錢鏢射程十丈,暴雨減兩丈,過窗威力又減一丈,猶有余力。但窗影往往會高一寸,屋檐約莫一丈四尺,唔……那就水平三十度角吧?!?p> “水平三十度角”大千填下了一個答案,嘿嘿笑道:“陳小二這人還挺懂的”
這邊陳小二運筆如飛,那邊大千運用他心通復刻答案,也算順利。但另外三人卻是望著竹簡大眼瞪小眼。
忽聞嗖嗖嗖嗖四聲,四面燭臺全滅,光線頓時一黯。四面一陣騷動,大千心中一動,豎起耳朵傾聽四處動向,辨明圓圓和陳小二的位置,將二人竹簡調(diào)換。不一會兒燈便被點燃了,圓圓和陳小二低頭看著自己的竹簡都是一愣。
大千在回到座位憋住不笑出聲,心中卻是了然:原來不僅僅是靠夜視眼,還要依靠暗器功夫?qū)T火打滅,以及燈滅前記下的位置去調(diào)換竹簡。
不過剛才出手的幾個考生以及被監(jiān)考官盯住了,再難動手。過得一陣,忽見左側(cè)一人深吸口氣,朝著就近的燭臺吹去,一股沛然真氣吐出熄滅燭臺,與此同時,還有三位如法炮制,四面火光驟滅,考場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大千早有準備,抓起陳小二的竹簡與阿電交換。
如此兩輪一過便只剩下白石了。然而那位四位內(nèi)家高手也被盯住,整個考場便再沒出現(xiàn)能一次性熄滅四只燭臺的人了。
又過了兩炷香時間,眼看考試時間將屆,大千側(cè)頭朝著東南面的阿電輕咳兩聲,阿電會意,抬手疾揮四劍,監(jiān)考官尚不及反應,四只燭臺已滅。
火光一熄,所有考生都知道這是最后一次機會,紛紛跳起來想要抓取別人卷紙,場面極為混亂。大千拎著陳小二的試卷,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找到白石,剛準備調(diào)換,四面燈光一亮。
“不許動!再動取消考試資格!”主考官大喝一聲。大家頓時僵在當場,地面散落許多竹簡也沒人去撿?!澳隳隳隳隳隳?,給我出去”主考官在東側(cè)屋頂點出去六人。他目光又流轉(zhuǎn),看向巷道幾個離開座位的考生“你,你,你取消考試資格?!苯又挚聪蛴覀?cè)屋頂,“你,你……”目光落在白石身上,剛準備開口,白石將一只竹簡拾起來奮筆急揮,然后迅速將其拋給主考官。主考官一把接過,冷笑道:“竟敢用暗器謀害本考官,我要……”他目光落在竹簡上,只見上面畫的是一個舞劍的男子,看模樣赫然便是自己,但眉眼、唇鼻、身形卻又有細微的變化,看起來端的英姿颯爽,玉樹臨風。
“好小子,竟只憑我露在外面的眼睛和面部的輪廓畫出了我的面貌,而且畫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傳神,呵呵呵呵”主考官看著畫像,竟一時癡迷進去,余下幾個考生見狀,如蒙大赦,慌忙回到了座位。大千白石也趁機調(diào)換了竹簡。
時間到!
所有試卷交上去,剔除幾個交白卷的,又剔除幾個鬼畫桃胡的,加上剛才淘汰的一批人,余下的正好五十人。
主考官說:“本次預賽淘汰了二百人,這二百人的鐵牌就由你們剩下的五十人分了?!?p> 于是一人得了四塊鐵牌,加上自身一塊,一共五塊。
白石奇道:“我們已經(jīng)有一塊了,干嘛還要那四塊?”
陳小二道:“你想一想,這玩意兒值錢著呢。正賽除了那幾個保送的隊伍,別的人要參賽都需要這個鐵牌。如果有人想要參賽,又沒有鐵牌,那怎么辦呢?”
大千眼睛一亮“就從我們這里來買!”
陳小二笑道:“不錯,這次參賽唐聯(lián)社分舵只承包食宿費用,可咱們購置裝備的銀兩就得自己出了。”
大千問:“兵器寶甲嗎?那些怕一套辦下來得有四五錢銀子,我們五個人可就要二三兩了,這些鐵牌賣了夠嗎?”
陳小二嗤笑道:“二三兩?咱們買一把寶劍就得二三十兩?!?p> 大千倒抽口涼氣:“這么貴?!?p> 陳小二說:“裝備不同尋常東西,買到劣質(zhì)品直接就要人命啊。放心吧,賣牌子這事兒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