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江童感到滿足的是,在宴會上,吃到了許多美味可口的甜點,無聊郁悶的則是,宴會雖然奢華無比,但桌上所擺放的飯菜口味,讓江童感覺實在難以下口,最后只有滿腹的點心,勉強填飽了自己的肚子。
“就這還是上流社會的宴會,我看連前世普通飯店的自助餐都不如,我可憐的肚子啊,難怪人們常說,古人壽命都活不長,五十而知天命,五十以后就準備等死吧,原來都是有原因的.....”江童輕撫著肚子,看著碗中的茶湯,一臉的感慨。
吃食就不說了,古代食物匱乏,除了普通的農(nóng)作物,糧食高粱和小麥外,便是肉食,肉食就不是普通之家能吃上的,古人常說的,何不食肉糜,說的就是這種富貴之家不知百姓饑苦。
百姓通常賴以生存的便是從土里刨食,老天爺如果給面子,一年到頭風(fēng)調(diào)雨順,百姓得個豐收,再除去賦稅,倒也能勉強湊合一家老小吃個半飽,可如果老天爺不給面子,隨便來個災(zāi)害,千里餓殍,易子而食,并不只是記載在史書上的簡單八個字,而是真真實實的發(fā)生在每一個朝代中。
在糧食豐富以及增產(chǎn)上,江童沒辦法,也沒那能力來滿足,哪怕他知道世界上擁有能夠大量量產(chǎn)的土豆、玉米以及紅薯,但他沒有種子,他也沒有能力穿越茫茫的太平洋到美洲大陸去尋找。
糧食上的事情先不管,這也不是自己該管的事,不過,茶,應(yīng)該還是能稍微改變一下的。
江童饒有興趣的把玩著手中的茶碗,時不時的輕輕啜一小口,在嘴里慢慢醞釀口中的滋味。
難喝,非常難喝,這是江童給這碗茶下的唯一定義。
即便如此,江童還是強忍住從口腔中傳來的異味,將整碗茶慢慢的喝光。
上至達官貴族,下至販夫走卒,都要喝這種煮出來的難喝的茶。
以前人們常把茶和柴米油鹽相提并論,那時候江童不懂,只是單純的認為,茶是人們生活中離不開的一種必需品,不像前世人,喝水那樣,隨便往大茶缸里丟一把茶末子就能喝一天,或者小杯小杯的功夫茶,慢慢細品。
所以乍一接觸到這種煮出來的茶,并在茶中調(diào)上像什么鹽巴、姜、大蒜等一些雜七雜八的配料,簡直令人感到銷魂無比。
“創(chuàng)新,其他的先不管,在茶之一途上必須要創(chuàng)新....”江童看了看窗外皎潔的月光,站起身背著手在房間內(nèi)走來走去,嘴里在不停的嘟囔著。
他剛剛從宴會上溜回來,知府大人所舉辦的那場宴請要一直持續(xù)到天亮才會收場,江童感覺在那里無所事事,反正也沒人搭理自己,囑咐了留在那里的錢管家一聲后,便一路溜達著回到家中。
晴兒見少爺回府,便殷勤的給他端上一碗親自煮的茶,也就是江童手中這碗難喝無比的茶。
然后便被江童趕回房間,責(zé)令其馬上睡覺。
其實晴兒丫頭煮出來的茶,味道極其美味,即便是在云城中,也鮮有能手在煮茶方面上勝過晴兒,當(dāng)然,這種美味,只是針對這個時代來說,江童對此卻不敢茍同。
夜已深,江童躺在床上,在心中盤算著大計,既然回不去了,那么,自己在這個世界中,不說建功立業(yè),封侯拜將那些虛幻的事情,最起碼的生活保障還是要盤算的,今天賈婁對他的威脅,讓江童有了深深的緊迫感,如果不能借力,僅憑賈府,便能讓他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瞬間化為煙云,富家翁都沒得做。
可是,如今賈府在云城的威望,一般人敢與其對抗嗎?
江童腦海中閃過宴會上賈婁和云城知府大人的密切交往的畫面,以及云城中那些大商賈對賈婁的奉承巴結(jié),以及老人對江童說的小不忍則亂大謀等等....
最終江童腦海中的畫面定格在李守仁和他身邊的那位李姓朋友身上,想到這里,江童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口中低喃道:“魚餌已經(jīng)灑出,剩下的只是坐等這條大魚何時才會上鉤....”
......
“少爺,少爺,快點起床了.....”
江童聽到了晴兒的喊叫聲,不為所動,從他穿越到這里后,便認命的認為,自己以后便是享受,然后混吃等死,做一位名副其實的紈绔子弟,起的比狗早,干的比驢多,這種情況再也不會讓他再次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晴兒見喊不醒少爺,噘著嘴便跑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小院中重新恢復(fù)了寧靜。
............
片刻后
“少爺,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老爺催你趕緊去請安,今天你還要去茶山上巡視呢....”
江童耳邊再次傳來丫鬟晴兒的清脆叫聲,仿佛像一只喜鵲一樣,喳喳喳的叫個不停。
.........
不知過了多久
“少爺,老爺讓我來叫你陪客,我剛才看見前廳來了好多長的帥帥的人,他們是不是那些來自京城的客人啊!”晴兒這次直接闖進屋里,柔軟的小手,扒著江童那張睡意朦朧的臉,眨著一雙明晃晃的大眼睛,一臉好奇盯著江童猛瞅。
江童猛然間睡意全無,魚上鉤了,只是不知道自己釣上來的是鯊魚還是鯨魚或者只是一條娃娃魚....
在晴兒服侍下,江童很快便梳洗干凈,準備去會會自己釣起的魚。
.........
江家,前廳
“來啊,快給李賢侄看茶,賢侄昨晚宴請吃的可好?昨晚老夫原本準備前往宴會,給賢侄接風(fēng)洗塵的,可在出門前,腹痛難忍,這才令犬子前往,那小子沒有怠慢賢侄吧?”
江大全端正的坐在主位上,一臉笑容的接受著禮部侍郎兒子的問候。
江大全當(dāng)然都高興的理由,這位可是禮部侍郎的嫡子啊,在云城有幾人能接受這種身份貴人的拜訪?
據(jù)昨天知府大人言語中所透露的話來猜測,李明軒現(xiàn)在侍郎的位置很有可能會再動一動。
侍郎啊,如果再動動的話,天吶...再往上可就是尚書一職才能滿足,要知道,六部尚書即便是在京城,都是了不起的大官,如果不算公事,想必連知府大人都不能獲得這種殊榮吧,江大全在心中得意的笑著。并固執(zhí)的認為江家有此靠山,崛起只在彈指之間。
“江伯伯,這幾位是陪同小侄一起前來云城的朋友,昨日伯父已經(jīng)見過了,今日小侄前來,除了奉爺爺?shù)拿睿皝硖酵竿?,還身懷家父囑托的重任,所以沒有一到云城便來拜見伯父,還望伯父見諒!”
說完,李鵬舉從袖口掏出一張單子,恭敬的交給候在一旁的錢管家,道:“這是爺爺和家父給伯父和世兄的一些禮物,還望伯父切勿拒絕!”
江大全站起身,沖錢管家揮揮手,拉著李鵬舉的手,關(guān)懷的說道:“好好好,人來了便是好的,帶什么禮物....”
江大全雖然嘴上拒絕著,但臉上的笑容卻出賣了他,心思全跑到那張禮單上。
接下來,大廳的數(shù)人,有一句無一句的說著一些毫無營養(yǎng)的奉承話,坐在下位的程志勇一直不斷的給李鵬舉使眼色,似在催促他快點結(jié)束這無聊的拜訪。
李守仁和他身邊的那位李兄弟,則不斷的打著哈欠,疲困難忍。畢竟熬了一宿,尚未回房休息,便被急脾氣的程志勇拉著來到江府拜訪。
按照他們的身份,如果不是被程志勇拖拽下,即便是有李鵬舉的這層關(guān)系在,也不可能親自上江府拜訪。
只有秦君昊饒有興趣四處打量著江府的陳設(shè),雖然江家現(xiàn)已敗落,但畢竟是屹立在云城的百年興旺之家,家里還是有些能拿出手的底蘊。
而江大全則毫不意外的早就將心思飛到那張被錢管家拿走的那張禮單上,想必一位禮部侍郎拿出手的禮物肯定不會差吧。
“昨夜江世兄對小侄的招待幾位熱切,侄兒還有些事情想問問世兄,只是,怎么不見世兄在此呢?”說完李鵬舉還故意左右看看。
話音剛落,江童便精神抖擻在晴兒和江山的陪伴下步入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