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了兩句,估摸著秀兒那邊應該準備得差不多了,李卦璧才掏出了虎倀珠。
“你這珠子是干嘛用的?”
李清歌好奇的盯著虎倀珠。
不過李卦璧卻沒有搭理,只是心念控制著將四只鬼羅剎給叫了出來。
嗖!
四道虛影從虎倀珠內遁出,瞬息化作等人大小,分四方懸浮在了李卦璧的周圍。
由于之前魂體受到了重創(chuàng),這四只鬼羅剎的神識似乎也連帶著衰弱到了極致,因此沒有顯形,只是躁動不安的在李卦璧身旁漂浮著,身上還隱隱透露出兇性與殺意。
虎倀珠的奴役印記能控制他們的魂體與生死,可卻控制不了他們的心性,而且這幾只鬼羅剎本來就是怨念滔天沒有多少理智的怨鬼,若不是有李卦璧壓制著,恐怕早就暴起傷人了。
咚咚咚!
等待了片刻,房門被敲響。
“少爺,西瓜已經用井水冰鎮(zhèn)好了?!?p> 秀兒托著一個果盤走了進來,將放滿西瓜塊的果盤放置在李卦璧身前的桌面上后柔柔的道。
不得不說找秀兒幫忙絕對是最明智的選擇,這完全就是本色出演,若是換做李清歌肯定演不出這種柔弱溫馴的感覺。
“啊?!?p> 李卦璧只是看了眼果盤,隨后抬頭瞟向秀兒,懶洋洋的張開了嘴。
秀兒見此立刻捏起已經切成小塊的瓜瓤遞進了李卦璧的嘴里,隨后又乖巧的來到他所坐的椅子后面,纖細白嫩的手掌輕輕在肩背上按壓了起來。
“少爺?力道還行嗎?”
“再重一點,你沒吃飯還是怎的?”
“哦!”
“怎么光顧著按?喂水果啊,你怎么辦事的?”
兩人一唱一和,一個態(tài)度惡劣,一個逆來順受盡顯柔弱,看得一旁的李清歌都快氣炸了,只是礙于之前的叮囑才沒插言。
“小清,在那傻站著干嘛?沒見秀兒忙不過來嗎?你來按肩,她力太小?!?p> 李卦璧雙腳抬起搭到了桌子邊沿,瞟向李清歌,眉毛一豎,不怒自威。
“你……”
李清歌柳眉一挑,不過還是咬牙切齒的走了過去,替換下了秀兒,俯身時才附耳從牙齦里擠出一句:“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別得寸進尺!”
“還能搞什么鬼,就是在搞鬼而已,馬上就好?!?p> 李卦璧直接神識傳音了一聲,隨即不再搭理,時刻注意著四個鬼羅剎的動向。
事實上此時可不止李清歌氣的不輕,這四只鬼羅剎早已經怨念蒸騰的猙獰嘶嚎起來了,若不是受制于奴役烙印怕是非得將他生吞活剝了不可。
己享樂、善妒著受萬針穿身之苦。
眼前這一幕,無疑是勾起他們臨死前最多的怨憤記憶了,一股股凝若狼煙的怨念蒸騰而出,盡數(shù)被李卦璧牽引著吸入體內,分門別類的儲存起來。
“嫉妒、仇恨、恐懼為主……不對,恐懼里怎么還夾雜著其他東西?”
李卦璧閉上了雙眼,一邊享受按摩與水果,一邊吸收和體悟起從鬼羅剎身上吸收到的情緒。
這些鬼羅剎的怨念成分復雜程度比起舍利子里面的要差遠了,因此大多數(shù)都能分辨出來,唯獨這恐懼里夾雜了一些說不清道明的東西,很模糊,似是記憶,又似是本能或者一縷念頭。
“難道是目標物?”
李卦璧有些不確定的思索著。
很多時候情緒不僅僅是單純的情緒那么簡單,偶爾在過于強烈的時候他也能感受到其目標物,也就是情緒原主人恐懼、喜愛的具體對象。
可鬼羅剎怨念里夾雜的恐懼與目標物又有些差異,偏偏還模模糊糊的感應不清楚,導致他也無從去分辨。
“行了?!?p> 李卦璧叫停了李清歌與秀兒,說道:“感謝幫忙,已經可以了,你們先出去一下吧,等會兒請你們吃頓好的。”
“戚,我們可不缺吃飯的那幾兩銀子?!?p> 李清歌嫌棄的戚了一聲,正欲再說什么,卻被秀兒拉了拉衣角,最終還是將后半句話語吞了回去,依言先離開了李卦璧的房間。
兩人走后,李卦璧又收起四只鬼羅剎,將房門也徹底栓死。
鬼羅剎的其他情緒其實都很稀疏平常,他不認為僅僅是簡單的混合就能產生轉換能量性質的效果,因此那層恐懼里所夾雜的那種類似目標物的感覺可能重要。
既然感知分析不出來,那就只能親身去體會了。
他吸收情緒都是原封不動的將其打包吸收,只要催動情緒,自然就能弄明白恐懼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就如他化鬼時吸收的那些執(zhí)念怨念,產生執(zhí)怨之人求生懼死,他釋放的時候也會求生懼死。
“來吧?!?p> 將自己的心緒盡數(shù)平復,李卦璧直接將剛剛吸收的鬼羅剎怨念盡數(shù)釋放。
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先在釋放的同時將這股情緒的干擾給屏蔽掉,感知起了自己體內陰力的狀態(tài)。
噗嗤!
手掌覆蓋起一層薄薄的陰力按壓在八仙桌的桌面上,心念一動間,這些陰力也起了變化,仿佛成了一枚枚實質般的鋒銳鋼針,在桌面上洞穿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小洞。
“果然如此,而且屏蔽掉情緒對理智的干擾后依舊有效果……”
心間浮現(xiàn)出一縷晉級真正掛壁的喜悅,卻又沒有掀起一絲波瀾的轉瞬消逝無蹤,稍做準備過后,李卦璧直接放開了對情緒干擾的屏蔽。
盡管屏蔽狀態(tài)依舊能起效,可他想弄明白恐懼成分里的那些模糊信息到底是什么,而在屏蔽狀態(tài)下這些卻是感受不到的。
咔擦!
放開情緒屏蔽的一瞬間,李卦璧的身體就猛地一震,緊繃起來,面色猙獰的手指緊縮,深深的扣進了桌面里。
仇恨、嫉妒、恐懼、憤怒……
種種情緒席卷心頭,他也終于感知到了恐懼中蘊含的東西。
是針!
但并不是單純以針作為恐懼對象,而是蘊含著具體的信息、記憶、概念、本能。
對針的恐懼,連帶著對針的鋒銳印象、那種接觸皮膚時本能性的錨固悚然、一點點刺穿皮肉的疼痛與恐懼,乃至是長短、粗細……
很深刻、也很清晰。
就如大多數(shù)人都經歷過的一件事情,手指甲刮擦黑板,那股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的聲音聽過一次就永遠也忘不了,只要一回想,那股聲音,還有身體的反應就會清晰的涌入心頭。
而鬼羅剎怨念里對于針刺的印象,遠比劃過黑板的聲音還要深刻無數(shù)倍,仿佛烙印進了骨子里,烙印進了本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