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筆筆控
女生笑容燦爛地挽著身邊的人,那個人正是和白星穿一樣紅色陪襯校服的同班同學雍怡然,那個帶著蒂芙尼蝴蝶手鏈,永遠一副高高在上模樣的女生。
兩個女生個頭差的不多,格子裙女生個頭更高些更瘦點,而雍怡然身材比例剛剛好,正好是女生都羨慕的樣子。兩個人走在校園里,女生都好生羨艷,難免不會引起男生的偷偷一瞥。不敢光明正大的仔細打量,就只能對著同伴小聲議論,哪班的姑娘叫什么名字,他們甚至都不知道。
“看見沒,那個好像就是今天會上說的趙露莎”三個女生經(jīng)過白星和徐一涵身邊,帶過一陣風。中間的女生指了指雍怡然旁邊的人,把她介紹給了另外兩個同伴。這一幕正好讓白星看見,這句話也正好也讓她聽見。
“他就是趙露莎啊”白星心里這樣想著,卻充滿了深深的鄙視,她不是圣人,當然做不到面對別人的瞪眼還好心美好她的形象。一個在心里不能對他人寬容的人,注定不會有很好的修養(yǎng)。女生的第六直覺告訴白星,她討厭她,沒有理由的討厭,不僅僅是上午的那一聲道歉換來的不是諒解而是怨恨,而是眼緣這種東西,真的很神奇。
白星和徐一涵走出校門,白星去了學校小道旁一家裝修簡約的文具店,徐一涵等在外面。
白星挑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了她那款筆。那是一種最近很流行的樣式,細長的筆桿,白色的筆身,配上按頭那一點藍,素凈,耐看。白星喜歡的是用它寫字的感覺,清晰的字跡在圓珠筆頭上劃出,帶著點力道,留下文字的芳香。文字是美好的,用筆也應該講究,什么樣的字配什么樣的筆,什么樣的書配什么樣的包,就像酒與肉,香水與鞋子的搭配,哪一行都有它獨特的門道。
徐一涵站在門店外窄窄的道上,她又不喜歡讀書寫字,買筆也沒那么講究。還不如在外頭呆著,本來放學人就多,省得進去了擠來擠去的。
她兩只手插在兜里,閑來無事瞧著路上形形色色的人流。中午時間并不趕,城市的匆忙感也沒有那樣緊張,她想著小飯桌阿姨做的吃的,胃口卻不怎么好。
不知道為什么,最近的胃口總是不太好,明明想吃紅燜茄子,夾到嘴邊,卻沒了胃口。
母親好久沒回家了,父母的臥房里,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空的,家里做飯的也只有阿姨了。母親在忙,父親也在忙,一個在忙著賺錢,一個在忙著保衛(wèi)國家。
她已經(jīng)麻木了,已經(jīng)習慣了。錢賺的很多了,面子也挺挺的,但失去的卻永遠也回不來了。
徐一涵鼻子一酸,莫名有些傷感。她覺得可能是來事兒的原因。女生總會這樣,小朋友一來,心情就會不好。
“走了,等久了吧,對不起哦,太多花樣了,不知道選哪個了。”白星嘟著個嘴,裝可憐,一臉無害的樣子。看的一涵忍不住搓搓手,上去掐住她臉上多出的肉肉,給她來頓教訓。罷了,誰讓她是她家的閨女呢?誰讓她小時候沒嚇唬她收集筆筆會被警察叔叔抓起來的哦。罷了,以前犯下的錯,現(xiàn)在都得忍著。唉,有特殊癖好的人真可怕。
“乖,中午睡覺把我的被子給你蓋”。白星摟住她的腰,秒變成大哥大。
“滾,老子不需要你這奇怪女人的被子”徐一涵剜了她一眼,沒有推開白星在自己摸上摸索的手。
這人,喜好太特殊了。
記得小時候白星左翻右翻,在家里找出了塊花布,興高采烈的告訴她要干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徐一涵怎么問都沒問出來,坐在小椅子上靜靜看她“做手工”。
剪刀,膠帶,膠布,膠水,雙面膠,棒棒膠,三秒膠……各種膠被她擺在了桌子上。
最后才知道白星要干什么,沒把她笑死。白媽因為這件事,罵了她足足一個鐘頭,以后再也不讓她摸有關膠的一切東西。
太可怕了,這女孩傻起來,嚇人一跳。她把花布邊緣拿膠粘在了被子里面,用各種膠嘗試了一遍,最后才發(fā)現(xiàn)“唉,還是三秒膠好使,結(jié)實”。她在被子里粘了個小口袋,把她收集的各種各樣的筆放在了口袋里面。
神奇的腦袋,她竟然覺得這是一個完美的注意。晚上可以和筆筆們一起睡覺覺。
我的老天。
上輩子這些筆們是造了什么孽,來世要遭受這樣非人類的待遇,正常退休都不行,還要被自己的主人活活悶死在被子里,辛虧善良的涵涵同學向媽媽告了密,這群苦難的群眾才脫離了**頭子的集中營。
一涵想起來,唇角和眉毛都笑彎了,這么多年,她的愛好還是沒有變,只是人變聰明了,沒有那么傻了。
有的人沒變,有的人卻變了。
她抬起頭,視線里隱約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身影模糊,但不妨礙她認出她。兩個有血緣關系的人,血液流動的電波總能穿過層層人群,從這頭傳到那頭。
白星還在說什么,她已經(jīng)聽不清了,滿腦子全是那個女人的身影,周圍的人被她的視網(wǎng)膜自動排除,那是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