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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陳衰亡錄

第二百三十八章 毛遠遭貶謫

南陳衰亡錄 夢涼未央 2276 2021-12-13 10:00:00

  陳同把目光轉(zhuǎn)向毛遠,自從宴會開始后,還沒有聽見過這位文武兼?zhèn)涞闹爻及l(fā)音,在這樣盛大的聚會中,可不能冷落了他。

  殊不知毛遠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著陳同,見他有意讓自己獻上詩作,如果等他開口,自己可就兩難了,于是,捂手捂著肚子,臉作痛苦之狀。

  “毛大人,你因為如此?”陳同見毛遠的情狀,似乎身體抱恙,急忙欠身關(guān)切地問道。

  毛遠雙眉緊鎖,只是搖搖頭,并騰出一直手來示意,自己沒有什么,可是陳同卻從他痛苦不堪的表情斷定,毛遠一定是身體抱恙,又進一步垂詢道:“毛大人,你這到底是怎么了?”

  毛遠此時知道火候已到,再不能裝聾作啞,故作難以支撐的模樣:“稟······稟萬歲,我突然心疾發(fā)作,實難再堅持下去,望萬歲······恕罪。”

  此時已經(jīng)似醉非醉的陳同已經(jīng)有了七八分酒意,哪里辨真?zhèn)?,信以為真,急忙令左右將毛遠攙扶回他的府邸。

  毛遠早就對陳同喪服未脫,就聚眾宴飲,心里不滿,但君命難違,只好違心地前來參加,早已是如坐針氈,見陳同讓他賦詩,他內(nèi)心不愿,又擔(dān)心陳同酒后動怒,惹得一身脫不了干系,靈機一動,何不裝病,借此脫離。

  要裝當然要裝得像,毛遠在兩名侍衛(wèi)的攙扶下,整個身子骨都像散了架一樣,雙手緊緊按著胸口。

  走出承香殿,毛遠終于長長舒了一口氣。

  宴會仍然在繼續(xù),由于毛遠的事,陳同不再肆無忌憚的豪飲,畢竟毛遠是他倚重的重臣,心里還擔(dān)心著他的病情。

  漸漸地陳同的酒意開始消退,他不斷回憶毛遠發(fā)病時的情狀,想到這么多年,自己可從未聽說過他有什么心痛之病,不由把傅縡叫到自己身邊。

  “傅大人,毛大人今日的情狀有些怪異,我真后悔召他前來?!?p>  傅縡當然要為毛遠遮掩,急忙啟奏道:“稟萬歲,毛大人確實有病,誰也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發(fā)作,還望萬歲體諒毛大人乃是朝中老臣,更受先帝囑托之重,恕毛大人不恭之罪。”

  “不,毛大人其實并無任何病,只不過假托有病,搪塞朕而已,他是對我與大家宴飲不滿,故而托病,這簡直就是欺君罔上,似這等奸詐,實屬可恨?!?p>  陳同揮手制止了傅縡為毛遠辯白,咬牙切齒,一口咬定毛遠是裝病欺瞞他。

  “萬歲!······”傅縡知道事情嚴重了,欲再次為毛遠辯白。

  “你退下去,不必再言。”盛怒已經(jīng)布滿陳同的臉。

  “小安子,你立即傳朕的話,將毛遠速速綁縛前來見朕?!标愅幌刖痛肆T手。

  “等等!”傅縡揮手阻止了小安子,要是那樣做的話,事情可就越鬧越大了,一旦陳同問毛遠一個欺君之罪,后果可不堪設(shè)想。

  “稟萬歲,今日聚會本是高興之事,圣上不必因此小事兒龍顏震怒,傷了龍體,毛大人······”

  “這欺君之罪怎么是小事,一定要嚴懲!”陳同打斷了傅縡的話。

  張貴妃眼看事情要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急忙起身:“萬歲,請你暫息雷霆之怒,臣妾有話要稟奏。”

  張貴妃款款離座走到陳同面前跪下,啟奏道:“萬歲,毛大人乃是先帝重臣,受先帝之托輔佐萬歲,為我朝立下了汗馬功勞,即使偶爾有錯,依臣妾淺見,圣上只要派人略加譴責(zé),毛大人必然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后也不敢再犯,不宜嚴懲,還望陛下明察。”

  陳同見自己心愛的女人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跪下為毛遠求情,怒氣早消了大半,想到寶兒的話也確實有理,毛遠在先朝時立下過許多不朽功勛,更是在濟王叛亂這事上,給自己出了大力,自己可不能做那種過河拆橋的事,讓旁人詬病,他今天雖然欺騙了自己,但罪不至死,于是揮手讓傅縡和寶兒平身。

  但要陳同就這樣若無其事的就放過毛遠,陳同又覺得自己君顏何在,于是下旨道:“毛遠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朕念其對社稷有功,今日便不再追究他欺君的死罪,從即日起,免去他吏部尚書的職務(wù),貶為刺史,以觀后效。”

  君言既出,誰還敢不識好歹,犯言直諫,大家也都不再做聲,因毛遠這事,所有人更是興趣素然,陳同更沒料到這場聚會因此不歡而散。

  毛遠在宴席上佯裝心疾而被陳同識破遭到貶斥的事情,很快便在朝野上下傳得沸沸揚揚,滿朝文武不僅因為毛遠的事頓感心寒,而且對陳同那樣的做法更是極為不滿。

  只是因為陳同乃一國之君,大家雖然有滿腹怨言,當面還不得不對他恭維,只能在背后議論紛紛。

  整個朝堂上一片沉寂,顯得冷冷清清,所有朝臣像被烤嫣了的茄子,一個個謹言慎行。再也沒有往昔那種君臣之間熱烈討論的熱鬧場面。

  陳同在開始幾天也在不斷反思,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草率做出的決定,但過了幾天,便又開始自我安慰起來,認為自己一國之君,掌管天下大事,統(tǒng)領(lǐng)萬里江山,理政期間晉升或貶謫某些卿臣,那全在自己權(quán)力范圍之內(nèi),根本用不著看別人的臉色,這是很正常的事,至于大臣們有什么意見,他們盡可保留。

  至于對毛遠的貶謫,是否合理,陳同其實內(nèi)心一直有一絲不安,他也隱隱覺得做得有些過分,毛遠其實并無無過錯,真要論起來,還是自己不知檢點,偏要在服喪期間搞什么宴會,才引起這樣正值之臣的反感。

  貶謫毛遠,最為不滿的當數(shù)陳叔慎和童建業(yè),這兩位與毛遠同受先帝重托,輔助陳同,從利益鏈條來看,陳同既然對毛遠下手,說不定哪一天也會把無名怒火發(fā)泄到自己身上,何況兩人又是忠心為國,他們也不愿意看到毛遠這樣一位正直有位的人遭受不白之冤。

  童建業(yè)過去長期跟隨在陳同身邊,十分了解自己這個主子看似懦弱,其實骨子里卻有一種倔強的脾氣,如果直接去找他替毛遠說清,說不定反而會激怒他,熱火上身。

  思來想去,覺得陳同對當今太后還算孝順,而太后也是受遺命輔佐朝政,她應(yīng)該不會坐視不理,陳同看在母親的情分上,對太后的要求也許不會拒絕。

  于是兩人來到柏梁殿,向太后陳述了自己的意見,認為毛遠即使對圣上有所不恭,但對國家做出過重大貢獻,得到先帝的賞識,并遺命為輔政大臣,圣上因此小事兒將他貶謫,這回讓朝野上下心寒,對國家不利,希望太后出面干涉此事,勸說圣上收回成命,以安眾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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