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比以前更加負責了,他說:
“同學們,三年的時間很短,短到以后的回憶里都找不到太多的記憶,我曾經像你們一樣,坐在教室里,聽老師講課,跟同學耍鬧,也曾抬頭看窗外飄在天空的云,也曾看天空灑下的雨,現(xiàn)在,我站在講臺上,看了不同的面孔三年又三年,可是這三年又三年的日子,怎么它就這么快的溜走了,快的連我都記不清自己當時的模樣了。。?!?p> 老錢的這一次講話大大出乎了我們的意料,沒有以往的嚴厲苛責,那天他就像一位和藹可親的大家長,軟語細長的話語觸動著我們每個人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我們泣不成聲,這個學期結束,我們就要分出文理班,也就是意味著到那時我們現(xiàn)在坐在一起的人都將被打散到各個班級,老錢一手帶出來的精英班級終究不能持續(xù)到高中結束,而他很可能接受重組后的一個理科班的教鞭,到時候那個班級里將會有多少現(xiàn)在的我們,誰都不知道,我們一直都認為老錢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冷血動物”,早就習慣了他教鞭下的威嚴,可今天老錢展現(xiàn)出的感性一面,無疑讓我們更受刺激,就在這么一刻,我在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老周的身影。
可是老錢對我們心靈碰撞出的火花還沒來得及讓我們慢慢的欣賞,就在隨后的幾天被蔣回摔得蕩然無存。
下午的物理實驗課還沒開始,我們已經兩兩分組坐在桌子上等待鈴聲的敲響,蔣回坐在我的旁邊擺弄桌上的儀器。周老師踩著鈴聲進了實驗室,他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老頑固”,思想陳舊,為人呆板,在他的課堂上經常能夠聽到“子曰”,“圣人曾有言在先”類似的口頭禪,初聽他課的人都有一種走錯教室的感覺,明明一堂物理課,硬生生聽出了語文課的感覺,有時候真懷疑他是被物理學耽誤了的文言專家,但是又不得不說,他的教學水準還真不差。
課堂開始,周老師先是強調了課堂紀律。
“今天我們以實驗為主,但是還是那句話,子曰君子動眼不動手,先聽我講,先看我做,等我讓你們動手了,你們才能動手!聽到沒?”
蔣回在我旁邊小聲嘟噥了一句,我不是君子。
周老師經過二十分鐘的講解演練,終于放出了“君子們可以動手了”的話。我們像餓狼一般抓起桌上的器材,像周老師剛剛的步驟一步一步的操作,蔣回每次對這種新奇的實驗都很感興趣,他主導,我輔助,不一會就操作完了。蔣回靠著后面的桌子,嘴里重復著好無聊啊好無聊啊,我則一個人開始操作起來。
當我的實驗剛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后面就傳來了兩聲“啊”的大叫。
我回過頭去,看到潘盼跟楊佳兩個人站在位置上低著頭看向地面,一支溫度計被摔碎成幾截躺在地上。
“怎么的怎么的?”周老師小跑下了講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