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對我臉上的疤都挺好奇?!蓖蹼x擰干毛巾掛在肩膀上。
“自從上次寫情書帶了我老子去學校,我老子就不樂意我繼續(xù)讀書了,說我就是個爛人,學習又學不像還學人家早戀,盡是浪費他的錢,想我早點出來打工。這可不,暑假算是提前出去體驗了一把?!?p> “你他娘的還未成年,打工誰要你?”蔣回看著他。
“我老子十二歲就出來做活了,他有他的一套思想,別人哪里說得通,要不是我媽硬生生的逼著他,我現(xiàn)在能舒舒服服的跟你們幾個躺這兒,估計他娘的還在工地上壓鋼筋呢?!?p> “這疤工地上怎么弄到的?”
“機器壓鋼筋的時候出了點小故障,被甩出來的鋼筋貼著臉擦了一下,劃了一道口子,縫了八針,還好不是甩頭上去了,要不然你們都得給我哭喪去了。”王離像是在說別人的笑話。
“他娘什么哭喪不哭喪的,這他娘不是好好的嘛,這疤看起來也挺男人的呀!”蔣回看向我們幾個。
“是不是啊,他娘的你有嗎?”蔣回拍了一下安也的胳膊。
“是是是,我沒有我沒有?!?p> “我老子說再給我學著看看,要是再考不好,說破天都沒用,我就得乖乖回家跟他做活去?!?p> “那你自己咋想的???這事你爸做的就不對,總不能都聽你爸的吧!”吳天問他。
“我呀都他娘的無所謂啊,上不上都那樣,上也就是能多混個兩年,高中一結束也是出去打工,不上就是提前出去兩年,都他娘的一樣啊,有啥區(qū)別呢?”王離對自己能不能上學根本不放在心上。
“怎么沒有區(qū)別啊,他娘的上學不是還能多看兩年王靜嘛!”蔣回說。
“是不是傻啊你,人家王靜今年高三,看兩年?她要上高四???”安也在一旁提醒蔣回。
“你他娘的滾一邊去。”蔣回白了他一眼。
“能看一眼是一眼吧,也不強求,媽的,讓我鬧不明白的是齊國這小子怎么就跟王靜在一起了?!蓖蹼x憤恨的將毛巾摔在浴池里。
“我們他娘的也鬧不明白啊,你說這雜毛走的什么狗屎運。吳天,你鼻子靈,聽說什么沒?”蔣回轉過頭看向吳天。
“我又不是屬狗的,靈個屁!我也不知道,倒是齊國跟王靜班上幾個小混混走的比較近?!眳翘鞗]好氣的瞪了一眼蔣回。
“媽的,是不是上次傳廁所鬧鬼的那幾個中的人?”蔣回問吳天。
“是的?!?p> “媽的,讓我逮著這幾個雜毛,老子我非扇的他們滿地吃屎,跪在地上叫爸爸?!笔Y回一邊摸著自己的臉一邊憤怒的說。
“你說齊國跟王靜這事,要不要捅給老錢?”安也搓著胳膊說。
“沒憑沒據(jù)怎么捅,光是看到兩個人在一起能算啥,弄不好王靜搞你個污蔑罪,她老子是誰,高三年級主任,那也是要臉的人,把他惹毛了,老錢他娘的能讓你好過?再說了,這種低三下四的事也虧你想得出來,真不懂你他娘的腦子里裝的什么東西,盡他娘的說點水話!”蔣回嫌棄的看了一眼安也。
“那你說咋辦?”安也不服的問。
“找機會干這孫子一頓?!蔽医恿税惨驳脑挕?p>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我。
“明憶,你他娘的這是想公報私仇???”蔣回說。
“你們不想嗎?”我看向他們。
大家都沉默著不說話,誰又不想呢,大家心里真的都想狠狠的干他一頓,但是現(xiàn)實嗎?想歸想,要是真去干他也不現(xiàn)實。
“干干干,他娘的有機會把這孫子往死里干,他娘的。”蔣回火氣竄了上來。
“哦對了明憶,你今天對楊佳發(fā)什么神經啊,瞧你把人家小姑娘給嚇的?!笔Y回對我似乎很不滿意。
“人家好歹也是個姑娘,你他娘的一個大男人對人家姑娘大吼大叫的還拍桌子的,影響多不好?!?p> “她笑話王離像難民??!”我指著王離說。
蔣回“噗呲”一聲笑出來,他用手捏著王離的下巴。
“這他娘的初看起來就像難民好不好,人家小姑娘就是開開玩笑,你他娘的這么較真,以后哪個姑娘能受得了你啊,你打算耍光棍啊你?!笔Y回笑話我。
安也他們被蔣回的話逗得哈哈大笑,王離推開蔣回的手罵了一句。
“你他娘的看起來才像難民呢!”
那天晚上我們再也沒有提及王離臉上的傷疤,我們也沒有再提起王離考不好就要退學的事,我們都在找一些能讓大家笑起來的話題,我們在這些話題里盡情的笑著,仿佛過了今晚,我們再也不能一起笑下去了。